并不是明安帝的胸襟不夠寬大,實則,因為他是個男人。
身為帝皇,坐擁三宮六院,后宮美人無數,哪個不是仰視著他期望著他的恩寵?
他是天,女人是地,她們天生就該是由男人來選擇的。
像舒淺月這種話聽在他耳朵里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由不得他嗤之以鼻。
舒淺月莞爾一笑:“陛下說得不錯,這世上縱然真有這樣的男兒好漢,又豈會看得上我?所以,我非這樣的男人不嫁,這樣的男人卻未必非我不娶。”
明安帝不再說話。
只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著她,似乎想要看她說的是真是假。
舒淺月神情坦蕩。
她確是這么想的。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張公公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平靜。
“陛下,太醫院沈院首奉召而來。”
明安帝沉聲道:“宣。”
沈青山帶著兩名太醫匆匆趕來,本來以為是明安帝身體有恙。
沒想到明安帝指了指綿綿道:“給她把一下脈。”
“小世子病了?”
沈青山大吃一驚。
明安帝搖頭道:“她不是岳兒,是……”
他看了舒淺月一眼,道:“是護國公府蘇家大小姐的女兒。”
沈青山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舒淺月,臉露詫異,便在明安帝面前,他不敢多問,遵照旨意上前給綿綿把脈。
綿綿乖乖地伸出手。
明安帝看著這和自家孫子一模一樣的小臉,心底還是無法相信,這么活潑可愛的孩子竟然身中奇毒,會活不過十歲。
“奇怪奇怪。”
沈青山摸了好一會兒,收回手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全是不可思議。
明安帝問道:“怎么?”
沈青山如實道:“陛下,這位小……小姑娘的脈象很是奇特,她中了一種毒,應是胎里帶來的,這毒是一種蠱,產自苗疆,是十大蠱毒之一,名為負心蠱。”
“據說這負心蠱乃是一苗女所創,專為負心之人準備,中了此蠱者并不會死,而是會變得面容丑陋,如惡鬼一般。”
“這蠱毒另有一奇特之處,若是女子身中此蠱,那她就算是貌若天仙也會變成一個丑八怪。不過生育之后此蠱毒會轉移到她的子女身上,傳女不傳子,若生下來的是兒子,此蠱毒自然消失,或是生下女兒,就會變成胎毒,但不會影響嬰兒的容顏,而是會毒入骨髓,無藥可救。”
他說完,目光猜疑地看向舒淺月。
若這小丫頭真的是她所生,那她之前的容貌定是丑得嚇人。
可他只聽說過護國公蘇盛的長女是個病秧子藥罐子,長年不出府,卻沒聽說是個丑八怪啊,難不成,她不是蘇千雪?
不過這念頭他只是在心里轉了轉,并沒有宣之于口。
在皇帝面前,沒有證據的事情亂講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腦袋的。
最主要的是,沈青山并不想得罪了眼前這女子,不管她是不是蘇千雪,和他并不相關,相反,他還有求于她。
舒淺月聽著他的述說,倒吸口冷氣,將綿綿抱得更緊了些。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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