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五千年前真實的過往,也是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至于你說的什么天機術,我不知道……”
“還有,我之所以能夠以活死人的狀態活過這幾千年,全賴司笑川給了我一粒丹藥,丹藥從何而來,到時候你還是問他吧……”姬星宮平敘道。
許長夜敏銳抓住了話中的重點,“你是說,司笑川還沒死?”
姬星宮面帶笑意,道:“既然他能保我不死,自己又怎么可能出事呢。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他真的故去也未可知。要是后者,你就自認倒霉吧。”
許長夜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在梵天塔下聽到的聲音,的確很像是司笑川那家伙。
只是后來一番尋找無果,他才將心底荒謬的想法壓了下去。
可現如今,經姬星宮的提點,他覺得,司笑川還真有點活著的希望。
“自古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禍害,應該不至于這么輕易隕落吧...”
許長夜抬起頭,目光灼灼望向姬星宮,問道:“那你復蘇之后,有什么想法?比如去彌補之前的遺憾,搶奪皇位;或者向天域這些超級勢力復仇?”
“哈哈哈,搞不懂你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話。”姬星宮灑脫一笑,隨手向上一指,反問道:“這是什么?”
許長夜不明其意,但還是回答道:“是天。”
“高遠嗎?”
“當然。”
“那這又是什么?”姬星宮又指向下。
“是大地。”
“廣闊嗎?”
許長夜點點頭。
姬星宮又拿手指了指自己,最后才是許長夜。
“天有高遠,地有廣闊。你我呢,生活在天地之間,渺小如一粒塵埃。天地彈指一揮間,便是我們的一生。所以,我實在是想不出理由,來繼續支撐我完成你所說的那些不切實際的目標。”
“換句話說就是...我累了。懶得去爭當什么君王。當初那些仇人,估計也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也懶得繼續和天域那些超級勢力糾纏。
所以,原諒你姐夫我,只想做個舒舒服服的廢人,陪著你阿姐守好青丘;或者不負責任一些,去游山玩水,去看看東洲各地的風土人情。這些,對你來說,無疑是天方夜譚,但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的生活......”
望著臉上涌現無盡向往之意的姬星宮,許長夜眉頭舒展,由衷的道:“真要是這樣,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你也是這么覺得吧。”仿佛是被夸贊想法的孩子,姬星宮臉上帶著得意,“這些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阿姐說,但根據我對她的了解,應該不成問題。不過......”
他話鋒一轉,嚴肅道:“還有一件事,讓我始終耿耿于懷,我想在你這里找到答案。”
許長夜眼角一挑,平靜道:“你是想問阿姐的身體情況吧。”
姬星宮一怔,脫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很簡單,以我對阿姐的了解,她肯定不會告訴你她現在真實的狀況。”
“所以,這也是我約你出來的重要原因。她瞞我,你不至于做她的幫兇吧?”
猶豫再三,姬星宮繼續問道:“真的很嚴重?”
許長夜略微遲疑后,終是點頭。
一五一十將實情告知對方。
片刻后,山巔涼亭里的氣氛變得凝滯。
死一般的沉寂。
姬星宮低下了頭,久久無語。
許長夜的眼神也表現出無奈。
這一對伴侶啊,非得要不斷經受生離死別的考驗嗎?
即便是他,也很難想象,守護一個人五千年,獨自承受孤獨寂寞是個什么滋味。
反正他再見阿姐,覺得對方已經變得有些陌生。
她的身體,僅靠一縷執念支撐,如今執念成真,姬星宮回來了,可她卻如同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
不用多想,等涂山月一死,眼前這男人估計也活不長了。
本應是圓滿的結局,可奈何命運多舛,總是以悲劇收尾。
“斷尾續命...月兒,你瞞的我好苦啊...”
姬星宮面露苦澀,感覺到有心無力。
原本已經規劃好的未來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茫然。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死心,“實話實說,你阿姐的身體,到底有沒有辦法可以彌補缺失的靈蘊?”
“很難。”
猶豫再三,許長夜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很難,那就是還有希望對不對?我知道大陸上有一些禁忌秘法,可以以命換命,拿我的命,續你阿姐的命。一命抵一命,不違天道,總可以吧?”姬星宮目光中帶著哀求,生怕從許長夜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許長夜苦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阿姐花大代價守護你,讓你復蘇,不是為了讓你在這里爭論你和她誰活下去的幼稚問題。”
“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離我而去啊......”
姬星宮不斷的呢喃,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許長夜嘆了口氣,終是不忍心看到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他道:“放心吧,他是你的妻子,但同樣是我的阿姐,你不想她死,我當然也不想她死。這件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當真?”姬星宮猶如抓住了挽救生命的稻草,臉上突然涌現希望之色。
“不然呢?要不眼睜睜看阿姐死,要不就努力嘗試一下。你我,沒第三個選擇了。”
事實上,許長夜關心涂山月的身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最早在知道涂山月選擇斷尾續命后,他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
已經開始著手想要解決這一麻煩。
奈何他翻遍了腦海中的記憶,找尋了成千上萬的上古丹方,以及古籍秘聞,最后的結果依然是徒勞無功。
沒辦法,他只好求助于石靈。
這家伙來自大陸中央,是跟隨魔帝征戰諸天,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家伙。
他不信,這小小的東洲,會有能難得住對方的事情。
第一次問石靈,他給出的答復很堅定:沒有。
第二次問石靈,他支吾一陣,依然嘴硬說沒有。
第三次問他,這家伙終于松口,說想想看看有沒有解決辦法。
事不過三,許長夜也懶得跟他客氣了。
直接上手,以理服人。
反正自己名義上是鎮魔石的主人,有權調動鎮魔石的力量。
拿捏一個器靈,還不是手到擒來。
最終,在許長夜一番苦苦相勸(威逼利誘)下,石靈終于說了實情。
他還真有解決這件事的辦法。
而且不止一種。
第一種,最簡單,但也是最難的辦法。離開東洲,去往大陸的中央,那里,是眾神的歸宿地,群雄薈萃,至尊如云。
但凡能請動一位至強者出手,為涂山月續命簡直都不要太簡單。
第二種,則是較為傳統的丹藥治療。涂山月的身體狀況不同于其他壽元枯竭的生靈。
她是心甘情愿地斷尾續命。
要知道,九尾狐最重要的就是這九根尾巴。
是自身血脈靈蘊的匯聚之處。
也是上天賦予狐族最寶貴的東西。
狐尾一斷,別說想活得長久,就連進入輪回,重新轉世都成了奢望。
所以,需要有一種逆天丹藥來助她涅槃再生,重新長出狐尾。
此丹名為萬物無極造化丹。
只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凡品。
據石靈所說,此丹即便是在大陸中央之地,都不是輕易可見的。
不僅煉制難度匪夷所思,就連煉制此丹的原材料都一個個稀缺的甭提。
東洲之地,極難湊全。
就算湊全了,估計也沒有那種煉丹圣手可以煉制出來。
最后還有一種辦法,操作起來估計比前兩種要簡單得多。
涂山月是九尾天狐,狐族中血脈最尊貴的王族。
石靈掌握著一種禁忌秘法,可以將萬千狐族的血脈濃縮,無限接近于九尾天狐的級別,然后將嶄新血脈輸送給涂山月,完成換血。
如此一來,修為只能止步于目前,但可換來百年壽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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