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薄妄，是鹿之綾手把手教出來的。
鹿之綾的笑意更深。
身后的江面上，汽笛聲又響起來，悠悠的劃破天際。
鹿之綾回頭望去，天江一線，輪船與鳥、江水與陽光，美得令人心曠神怡。
“啊——”
小野跟著回頭望向輪船，忽然咽了咽口水，“我突然好想吃魚啊。”
“那走，回家讓爸爸給你燒魚去。”
鹿之綾輕松地笑道，從薄妄懷里繞過去，牽著小野往前走。
小野又到了中間。
“為什么是我？”薄妄擰眉表示不悅，給她燒還行，給兒子燒菜得看心情。
“那我來？”鹿之綾眼睛一亮，太久沒碰過廚具了，她覺得她現在可以再嘗試嘗試了。
“……我來。”
薄妄認命。
“走啦！回家啦！”
小野攥著兩人的手往前跑走，越過路燈，越過一片花壇，越走越來勁，最后跑了起來。
鹿之綾和薄妄也不得不跟著小跑起來。
留汽笛聲在后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說是度蜜月，但薄氏財團的事務繁忙，薄妄也不可能硬擠出那么長一段空白。
因此，兩人在國外待了15天就返程回程。
“婚禮減兩天，蜜月度一半，不爽。”
回程的飛機上，薄妄連吃東西都沒胃口，將吃了一半的魚子醬面包扔回盤子里，一張俊龐上清楚地寫著老子這個蜜月沒度夠幾個大字。
鹿之綾穿著一身輕薄的長裙坐在他對面，聞言笑著看他一眼，“我挺開心的，反正只要和你在一起，對我來說每天都是蜜月期。”
“……”
薄妄直接被哄好了，陰云消散，嘴角噙起一抹滿足的弧度，“鹿之綾，你不能再升級你的說話藝術了。”
“為什么？”
鹿之綾咬一口水果，雙眸明亮地看著他。
“我怕我這個學生跟不上老師的節奏。”薄妄道。
“老師這門課不叫說話藝術，叫實話實說。”
“……”
薄妄嘴角的弧度降都降不下來了，被哄得服服帖帖，再沒有一絲不滿，拿起叉子定住水果喂她，“張嘴。”
“謝謝老公。”
鹿之綾看他的眼神都全是甜意，張嘴咬下。
扣在一旁的手機震了下。
鹿之綾放下叉子，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發現是四叔公以及他那一支小輩發來的消息。
嗯。
四叔公把她拉進了那一支的群里。
嗯。
群里沒有薄妄。
【薄峪巖叔叔：之綾啊，你千萬要告訴薄妄，要不是事務堆得太多，都等著他親自處理，我是真不會請他蜜月期回來，做叔叔的怎么會打擾侄子度蜜月呢，你說是不是？】
【薄婧：之綾嫂子，你告訴大哥，我可不在支持他打斷蜜月期回國處理公事的人群里，所以，我那個文件打錯標點的事能請他別罵了嗎？我爸他們已經定罵過我，降我職位了……嗚嗚嗚。】
【四叔公：薄妄那個性子就跟當年他爺爺一個樣，那耍起橫來眼里就沒六親，之綾，你可得千萬穩住他，你不會想看叔公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在財團上挨罵吧？】
【薄橋：大嫂，你們幾點的飛機，我來接機的話是顯得表現好，還是直接被當頂頭炮啊？】
【薄湘云姑姑：之綾啊，你是個乖孩子，你告訴姑姑，薄妄現在情緒還穩定嗎？】
【薄峪巖叔叔：穩定嗎？】
【薄婧：穩定嗎？】
【薄橋：穩定嗎？】
【四叔公：穩定嗎？】
“……”
禮貌嗎？
薄妄是個炸藥桶嗎他們這么緊張。
鹿之綾看向面前笑得格外性感邪氣的薄妄，在手機上回復——
【鹿之綾：報告組織，一切穩定。】
她哄得好好的。
群里一陣歡呼。
“再吃個水果，沒籽的。”
薄妄看著她，又給她投喂來水果。
鹿之綾張口含過去，將群切出去，就見剩下的群里也是哀嚎遍地，全是在求問薄妄情緒的。
巴不得薄妄回來處理正事的是他們，怕薄妄沒玩夠不爽無差別掃射的也是他們。
嗯，鹿之綾有很多的群。
除了四叔公這一支的，還有二叔公（已逝）、三叔公、五叔公那些支的。
一小個家庭都要加她一下。
然后這幾個年紀大的把她拉一個群，中層年齡的再拉她一個，小輩再拉她一個。
這里還得分在財團做事和不在財團做事的，彼此看得爽和看不爽的，社恐和社牛的……
反正一個個群加起來，鹿之綾進了30多個群。
嗯。
30多個群里邊都沒有薄妄。
平時要不是設置好消息免打擾，她手機恐怕已經報廢了，但這樣也架不住他們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瘋狂艾特她，她的手機還是會一震一震。
震的次數多了，薄妄也就注意到了。
“你在和誰聊天？”
聊得手機震個不停。
薄妄盯著她，眸色極深。
此時此刻，不怕死的小輩群里冒出一張表情包，是偷拍的薄妄陰沉著臉的照片，眼睛做了光線掃射的特效。
還附上了一句話——
我看看群里還有誰沒被我嚇癱過？
“……”
鹿之綾看著群里的表情包，又看著薄妄本尊坐在自己面前，差點沒繃住，只能用咳嗽掩飾，“咳咳。”
“怎么咳上了？”
薄妄把水杯放到她面前。
群里薄楨冒出了頭，對著那個做表情包的堂兄弟展示一番罵人神功，直把人罵得在群里狂發道歉表情包。
小孩子吵吵鬧鬧，鹿之綾也懶得去管，便放下手機，拿起水杯解釋道，“哦，是浮生和蜜姐她們，想看我們度蜜月的照片，我準備挑一些發給她們，還有我幾個哥哥，也都想要。”
說著，鹿之綾又拿起手機，開始在相冊里整理照片。
當年家人為了把她摘出事件之后，匆匆送她出國，但其實她稀里糊涂的也沒真的玩過什么。
這一次，薄妄帶著她把那幾個景點逛了下，留下許多照片。
鹿之綾看著照片中的兩人相依、擁吻，后面的景色那么真實。
要是當初她是真的去旅游，要是當初真的什么都沒發生，那該多好。
“怎么了？”
薄妄看出她神情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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