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朗繼續直播，依舊是那套言論。
今天他直播間的人數更多，他賺的錢更多。
兩人異常高興，卻不知道，在暗處已經有人盯著他們。
黃朗的直播畫面，被人剪輯成視頻，發布在平臺上面，經過時間慢慢發酵。
這些視頻越來越火，在網絡上形成一股對洪錦非常不友好的聲音，也直接導致洪錦在網上的人氣滑落更快。
甚至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洪錦變成了網絡炒作，實際水平一般的廚師。
一個人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一個人突然火起來，也必然會讓有些人嫉妒。
還有很多人，他們可能在你火的時候不會說什么，在你不火的時候，就會跳出來踩兩腳。
典型的發言就是：“純路人，之前我就覺得這人有問題……”
不過網絡上的風波，對現實中的洪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又不是靠著人氣吃飯，他憑借的是自己的手藝，來他店里吃飯的顧客，看重的是他的手藝，是嘗過之后，才會來第二次。
并且洪錦店的火爆程度，哪怕網上沒有任何人氣，他也不會覺得有什么。
網絡上的一些風波，洪錦也看到，不過他從未回應，也沒有去理會。
他是遭受過網暴的，現在似乎又想重來一次。
不過這次洪錦的心態，沒有那么脆弱，他依舊該干嘛就干嘛。
他也非常慶幸自己沒有去利用網上的人氣，若是他之前用過，那么這次會更加激烈。
現在洪錦問心無愧，你們盡管在網上質疑，他搭理一句算他輸。
倒是洪錦店里的老顧客們，紛紛替洪錦打抱不平。
對他們而言，這家店味美價廉，已經是他們吃飯的首選之處。
他們可是經常來吃，好不好吃他們自己能不知道？
網上說炒作，說味道一般，就真的一般了？
大家都是有判斷能力的成年人，沒有那么容易跟風。
其實跟風的人，大都是不明真相，也沒有來品嘗過的，但凡嘗過，都不會去盲目跟風。
洪錦在網上的人氣，一落千丈。
…………
“干杯！”黃朗舉杯說道。
“我干了，哥你隨意。”沈勇豪爽道。
兩人坐在一家小酒館里，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好不愜意。
這幾天兩人是徹底爽了。
以前兩人吃飯，都是去的路邊攤這些，喝啤酒都是去超市買一箱回去喝。
作為小酒館，點著燒烤，喝著啤酒。這種日子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主要是這一套下來，太費錢了。
蜀城的燒烤很貴的，一根玉米串就有一塊錢，牛肉什么的，一串都奔三四塊去了。
兩個大男子，不喝酒，隨便點點燒烤，輕易就能干出去兩三百，簡直就是嚇人。
燒烤店的啤酒，也比超市貴一兩塊左右。
不過此時，兩人根本不在意要花多少，兩人點串都是直接點到兩人能夠吃飽為止。
吃燒烤吃飯飽，那是真的奢侈。
兩場直播，給兩人掙了一千多接近兩千塊錢。主要不是掙的這點錢，單純掙個一兩千，兩人也舍不得如此消費。
主要是他們的賬號，已經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這幾天兩人賬號的粉絲，漲了五千多，對于兩人以前只有兩百多個的賬號，這個漲幅已經很夸張。
黃朗是懂抓住機會的人，他夢想成為一名大主播，月入百萬那種。
他延續著之前的風格，似夸實貶。他專門去找那種在網上很有名氣的店鋪，去了就是一頓吃。
黃朗是打定主意朝著探店博主的方向發展，而且和其他的探店博主不同，他是直播探店。
探店博主很多，敢直播探店的，卻并不多，甚至可以說少見。
主要是探店的過程中，很多畫面是不適合展示出來，在品嘗的過程中，有時也很難及時給出評價。
黃朗卻不怕，只要能火，什么能拍不能拍，他都得拍個遍，什么能說不能說，他都要說。
只要能火，一切都無所謂了。
正是抱著這種心態，黃朗才能夠逐漸將人氣給拉升起來。
這天，黃朗直播結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發短信來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短信上面，只有幾個字：老地方，過來取錢！
黃朗和沈勇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閃過一絲驚喜，隨后黃朗便動手將短信給刪除。
他帶著沈勇前往一家茶樓，蜀城的茶樓很多的，幾乎是隨處可見。
兩人來到一家普通的茶樓，徑直走進去，來到那個熟悉的包間，推開門。
“來了，坐。”包間里的人淡然說道。
黃朗坐在對方對面，沈勇大大咧咧坐在另一張椅子上。
“事情辦的不錯，喝茶。”劉錫潛抬起頭來說道。
黃朗接過茶，抿了一口，說道：“我們哥倆辦事，你放心，絕對靠譜。”
“這話，我相信。”劉錫潛說。
黃朗笑了笑，隨后戳了戳手指頭。
“錢都在這里。”劉錫潛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了過去。
黃朗伸手摸了摸信封厚度，笑道：“那我們就不客氣收下了。”
劉錫潛微笑點頭，兩萬塊還是花的值，這哥倆有事是真上。
“或許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劉錫潛說道。
黃朗眼睛一亮，連忙道：“那感情好啊，要不咱們加個聯系方式？之后有啥事，咱們也好及時聯系。”
劉錫潛搖頭道：“聯系方式就不用加，你的號碼我會存起來，到時候有合作，我自然會找你。”
黃朗十分不解道：“有必要這么小心翼翼嗎？不加聯系方式，付款都是用現金？找個地方還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茶樓。”
劉錫潛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
他一路走來，能夠將回味軒做的這么大，并且還沒有被人抓住把柄，就是因為他足夠小心。
“好吧，你是雇主，你說了算。”黃朗聳了聳肩道。
“不過我覺得還可以再搞一搞洪楊飯店，只要老板你能出價，我們兄弟豁出命去，也要將洪楊飯店的生意搞垮。”黃朗眼睛一轉說。
聽到這話，劉錫潛倒是有些興趣。
這次他只是要求黃朗兩人將洪錦在網上的名聲搞臭，將人氣搞低。他的想法很簡單，你不讓我蹭到人氣，我也不會讓你繼續擁有這么高的人氣。
典型的我得不到就毀掉。
若是之前，黃朗說這話他可能戳之以鼻，線下的生意有那么好搞垮嗎？
劉錫潛就是做實體店的，他明白線下的回頭客，可比網上的粉絲堅定多了。
可黃朗能夠這么出色的完成他的任務，可見其頭腦不簡單。
既然如此的話，他倒是要聽聽黃朗能有什么辦法，
“你說來我聽聽。”劉錫潛說道。
“其實很簡單，我和我弟可以提前吃壞掉的菜，然后再去他們家吃。這樣一來，就會出現在他們家吃到中毒的情況。到時候去醫院檢查檢查，再鬧一鬧，估計距離關門大吉，也就不遠了。”黃朗嘿嘿笑道。
聽到他所謂的計劃時，劉錫潛心里猛吸一口涼氣，這家伙好狠！
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提前吃壞掉的菜，那是明知道會食物中毒，還能還要吃下去。
關鍵是，他們敢保證食物中毒的程度嗎？不敢！誰都不敢！
萬一中毒太過嚴重，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這簡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若是真的按照黃朗的想法去實施，洪楊飯店說不定就真得關門大吉，洪錦的名聲都得臭。
這種事無論他怎么解釋都沒用，可以說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
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一邊大肆吃著料理包烹飪的菜品，一邊高喊著健康飲食。
為了健康，哪怕洪錦能夠證明自己的食材安全，也少有人會去吃。
好狠毒的一計。
劉錫潛沉默許久，開口問：“什么價格？”
“一百萬！一次結清，后續不需要任何付費。”黃朗豎起一根手指。
一百萬貴嗎？
按照他說的那種方式，一百萬好像并不貴，畢竟是用命在賭。
可讓劉錫潛花一百萬，他并不舍得。
“我考慮考慮。”劉錫潛說道。
黃朗說：“沒問題，什么時候老板你想通了，隨時聯系我們。”
劉錫潛沒有說什么。
拿到了錢，黃朗便不想多待，起身和劉錫潛告辭，便帶著沈勇離去。
見到黃朗離開，劉錫潛緩緩吐出一口氣，這人有些可怕。
若非必要，劉錫潛暫時不想和這人打交道，同時他也得防著點。作為工具，黃朗很順手，可若是變成別人的工具，帶給他的，就只有災難。
“哥，要是他真給你一百萬，你真的要那樣做？”沈勇問道。
“干啊！為什么不干？他要是真給我們一百萬，拿命來賭一次又有何妨？如果大難不死，說不定還可以在另一邊敲個竹杠，兩邊通吃。”黃朗說道。
沈勇看著自己表哥，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越來越不認識他了。
…………
“一群老鼠！抓住你們尾巴了吧。”葉子姝冷笑著道。
想搞洪錦，先過她這一關。
她手指快速操作著。
…………
收拾完廚房，洪錦準備回家，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滴滴聲。
他疑惑的看過去，只見沈書雅伸出一個腦袋，笑意吟吟道：“快來！”
洪錦將門拉下來鎖上，走到沈書雅車面前，滿臉疑惑道：“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啊？”沈書雅問道。
洪錦搖搖頭，沒有心情和沈書雅分辨什么。
“上來啊，你愣著干嘛？”沈書雅說。
洪錦打開車門坐進去，今天沈書雅開的車，不是她之前開的那輛火紅色的跑車，而是一輛國產的電車。
“你換車了？”洪錦問。
“那天刷到覺得還可以，就買來開開。”沈書雅笑了笑說，她的語氣里，對于買一輛車的態度，就好像出門去超市里隨手買了瓶水一樣。
洪錦沉默，一般的國產車倒是不是特別貴，但也得二三十萬一輛。而沈書雅開的這輛，洪錦看過發布會，要上百萬一輛。
“坐穩了，座椅可以調，還是挺舒服。”沈書雅說道。
洪錦隨著沈書雅的指點，座椅瞬間變成躺椅。
“你打算帶我去哪兒？”洪錦問道。
“到地方就知道了，怎么你還害怕我把你給賣了啊？”沈書雅抿嘴著說。
“我倒是不怕，真要有人買才好。”洪錦翻了個身道。
“我估計是沒啥人買了。”沈書雅笑著說。
她開車很平穩，又或許是車子的避震好。
洪錦不知不覺，就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這幾天，身體和精神雙重疲憊，幾乎是沾床就睡。
“醒醒！”
當洪錦被搖醒的時候，他已經身處一片荒郊野外，四周黑漆漆的，唯有面前的車還亮著。
“這是哪兒？”洪錦疑惑的看著四周。
“這是山上。”沈書雅說。
蜀城地處盆地，雖然是平原，可周圍還是有山的。
“來山上做什么？”洪錦不解。
“帶你來喝酒啊。”沈書雅說。
“又喝酒？”
“嗯嗯。”沈書雅點頭。
“還是這荒郊野外？不是，我的大小姐你是真不怕我獸性大發啊。”洪錦有些無語。
這姑娘就是在考驗他的定力，第一次他忍住，第二次還是這種情況，是的男人都會興奮。
沈書雅臉色一紅，哼了一聲道：“這次我喝飲料，你喝酒。”
洪錦無語，他喝酒喝飲料有什么區別嗎？
“唉～我們回城里去吧，找個酒館慢慢喝都行，別在這里喝。”洪錦說道。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控制不住，與其考驗自己，還不如直接斷了念想。
“啊？我以為你會喜歡在這種地方喝酒呢。”沈書雅有些失落。
洪錦不由失笑，他哪兒喜歡在這種荒郊野外喝酒？這姑娘是偶像劇看多了吧。
“不喝酒吧，你不是帶了飲料嘛，就喝飲料就行。然后聊聊天也挺好，不然真喝了酒，代駕都叫不到，你也不想在野外過夜吧。”洪錦說。
沈書雅略微思索，點了點頭。
她確實不想在野外過夜，上次露營的事，她現在都還有心理陰影。
沈書雅將準備好的下酒菜，還有飲料拿出來，酒放在車里沒動。
吹著晚風，兩人坐在巖石上，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
“你又有煩心事？”洪錦開口問。
“煩心事什么時候都有，不過還好，習慣了也就那樣吧。”沈書雅無所謂說著。
管理一家公司，永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也想每天沒煩惱，可是根本做不到。
不過人都是很擅長適應的，煩惱這些每天都有，適應之后就沒有那么難受。
“那你怎么突然間找我喝酒？”洪錦好奇詢問。
“我估摸著這幾天你應該不好過，就想著過來請你喝酒，疏導疏導心情。上次你陪我，這次換我陪你。”沈書雅說。
洪錦想了想道：“你是看到網上的事情了吧？”
沈書雅點頭。
她一直在關注洪錦在網上的動態，最近出現的事，讓沈書雅有些擔心洪錦。
之所以拖了這么幾天才來，主要是公司事情太多，她根本走不開。
“其實我沒有因為網上的事而心情不好。”洪錦說。
“沒有心情不好？”沈書雅仔細打量著洪錦，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情好的樣子。
“不過我心情確實不好，是因為另外的事。網絡上我基本沒有去理會，他們愿意罵，就罵好了。”洪錦說道。
“那你是因為什么心情不好？”
“我也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就感覺很累，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都感覺很累。明明我之前也是一樣的工作強度，以前沒感覺，現在覺得很累。”洪錦說。
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是什么樣的，他只覺得自己最近有些混混沌沌的，狀態特別差。
沈書雅聽完之后，微微皺著眉頭詢問：“你要不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我覺得有可能你心理出現問題，要及時疏導，不然容易發展成心理疾病。”
洪錦說道：“再看吧，現在店里很忙，等我空下來再說。”
“還是抽個時間看看比較好。”沈書雅勸說一句。
洪錦應了聲，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沈書雅也看了出來，說道：“我發現你好像對自己的粉絲，都不太在意啊。別人要是有你這個人氣，早就開始打造ip掙錢，你怎么感覺不慌呢？”
“很簡單，因為我覺得現在的我，不需要那么高的人氣和流量，我的能力還不足以讓我支撐起這么高的流量。”洪錦解釋道。
“人間清醒！”沈書雅贊嘆一句。
洪錦的這種清醒，讓她刮目相看。很多人遇到洪錦這種情況，都會找專門的運營團隊來運營，打造個人ip，之后無論是開直播還是帶貨，都能掙錢。
這并不是什么可恥的事，反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若自身能力和流量不匹配，那么流量就會很快消失。
但該掙的錢，還是掙了。
有洪錦這種認知的人，不在少數，可絕大部分人做不到洪錦這樣無視。
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底氣。若是這次機會放過，還有下一次機會嗎？
沈書雅不清楚洪錦的底氣在那兒，可這樣的洪錦，無疑是很吸引人的。
兩人暢聊著，不知不覺時間流逝，兩個小時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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