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空氣間轟然一震！
老和尚猛然吐出一口金黃鮮血，整個身軀倒飛而出，飛出小鎮，倒飛心路長河。
鋪子旁，年少時的秦沐突然像是魂魄歸位一般，猛然瞪大眼睛，雙眼綻放璀璨金光，望著那位對自己傳道授業的恩師。
先前那短短的數息時間，慧能大師相當于帶他重新回訪了一遍時間長河。
也因此，他看到了很多曾經沒看到的，明白了很多曾經沒能明白的。
不再是孩子的秦沐，回到了這個當下，又或者回到了那個當年，明悟一切，心中滿是感慨。
“老師，您....好.....”
他想說好強，但發現這個詞太渺小，形容不出來老師的力量。
牧塵收回目光，毫不在意的喃喃自語道：“我教你道法自然，萬法不侵，那老和尚吃飽了撐的，又教了你佛教金剛不壞，不錯不錯，我看的沒錯，你的緣法果然是挺好的，屬木親水，好一個沐字，真是好五行...”
猛然間知“道”的秦沐好奇詢問道：“老師，既然三教有二，可那儒教的言出法隨？”
難不成還有某個老儒生也這么來過？”
牧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笑道：
“學我的道，自然是言出法隨。”
當年洪荒大世界，強者一言，自然萬法皆隨。
秦沐先是一愣，隨后想起先前老師那一句滾他娘的，渡劫期的老和尚直接滾出了心路時間長河，也不由得莞爾一笑。
好吧。
這并不是儒家純粹的言出法隨。
原來只是僅僅老師的言出法隨而已...
而機緣巧合之下，原來在這么小的時候，他便已經身負三教真義...
知“道”，就是在那個當年，或者說這個當下。
“老師...既然我這么早就這么厲害了，為啥老是打不過劉櫻？”
他好奇問道。
牧塵漫不經心道
“有些人喜歡茍，但有些人面對心愛的人，卻是真的狗，你就是真的狗....”
“聽不懂...”
“聽不懂是對的，真聽懂了那就是真的狗。”
“聽老師一席話，勝讀一席話！”
秦沐不再多想，緩緩站起身，屁大點孩子，卻是無比認真的彎腰作揖。
“學生秦沐，多謝老師傳道。”
牧塵面色平靜，視線望向眼前之人。
“當年你知“道”時就在這一刻的今天，我也問過你一個問題，今日再問你一次。”
秦沐洗耳恭聽。
牧塵認真道:
“這方小世界有古怪，天道壓制力極強，比其余三千小世界還要更加強大，這一點我也不知其中詳情。”
“因此，劉櫻將所渡之雷劫，在此方世界亦是駭人聽聞，她必然是渡不了的，而你若是敢闖入天劫...”
他頓了頓，
“說老實話，天劫暴增百倍，一人獨扛天地之威，就算是你，也很吃力，畢竟我沒教過你什么神通。”
“作為你們的老師，自然要為你們護道一程，你不必大費道行，我可以護住她一縷魂魄轉世，這樣也算極好。”
“當然，決定權在你。”
“所以你...救還是不救？”
牧塵看似平靜，但其實眼神深處頗為玩味，就像是在逗一逗孩子，順便再檢驗檢驗對方的道心。
“劉櫻當年那么拼命的修行，原來是為了要追上我...”秦沐答非所問。
“是的，其實為了追上你，她付出了很多。”
“哈，當時我還以為...是我太弱了...”
“嗯，你是真的狗嘛。”
秦沐眼神清澈，看向天邊，微笑道：
“當年的我，是不是早就給出了答案。”
“是的。”
“嗯，那便就是那個答案了。”
....
剎那間，天旋地轉。
山巔之上，眾人只看見那僅僅跟秦沐對視了數息之后的老和尚，如遭雷擊，如斷線風箏般狠狠飛了出去。
禪宗金剛不壞，竟然直接破防。
空氣間一陣嘩然。
所有人都像見了鬼一般看著這一幕。
恐怖如斯...
最能挨打的渡劫期禪宗慧能大師，竟然對視一眼便直接被當場秒殺。
而又僅僅過了數息。
那個閉上眼睛的秦沐重新睜開眼睛，面容神情卻又與先前大不相同，仿佛一下子便看透世事。
隨后看向遠處。
突然又狠狠皺起了眉頭。
剎那間，有天雷灌頂！
僅僅數息，
如樓層般厚重的黑云覆蓋至整個中州天空之上。
大海之水開始翻滾咆哮，涌入岸上。
秦沐雙手負后，狂風扶起長袍，眼神憂慮。
山巔眾人皆是嚇得不行，以為這家伙要殺光在場眾人，但片刻后紛紛反應過來，看向琉璃宗。
“不對，是劉櫻要渡劫了！”
“怎么可能...渡劫哪會有那么大陣仗，整個中州的靈力都沸騰了。”
“不止....云層之上紫雷變黑，九重天雷....這好像是只有傳說之中的滅世雷劫...”
“難道劉櫻這家伙真的被天道所不容？”
所有人面色駭然，皆是不敢置信。
一個修道僅僅幾十年的渡劫期修士，怎么可能引動如此大的滅世陣仗。
若早知道如此，道宗禪宗根本就不會想著舉行這次討伐大會。
秦沐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儒家讀書人李守此刻前進一步，無比嚴肅道：
“道友！渡劫期修士數重雷劫，他人攔下一道雷劫，下一道雷劫威力便會暴增數倍，積累疊加，你若是擅自出手只會害人害己！到最后反而害了劉櫻！”
整個天下，都沒聽過渡劫期修士渡劫飛升，有人能幫忙抵抗雷劫而成功的。
若真有這種人，那豈不是卡天道的bug？
秦沐轉過頭，面對好心言語，微微一笑，作了一揖，隨即消逝不見。
半空之上，道宗宗主李一石正在半空生悶氣，也發現了天地異象，剛剛駐足，便發現那個天殺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他瞪大眼睛，準備罵娘。
“借劍一用。”
秦沐微微一笑，輕拍對方桃木劍，便是向天空一丟，整個人再次轉瞬不見。
....
轟隆隆。
一道驚雷劃破天壑，從九天之上劈下，掀開整座云層。
第一道天雷。
便是粗如山峰的寂滅紫雷！
光柱一般，轟然落下！
琉璃宗上空。
所有宗內之人早就鳥獸作散，紛紛而逃。
最高處的閣樓上空。
一位素色長裙，長發飄揚的絕色女子靜靜站在那里。
她看著這遠遠超出了自己預料的天道雷劫，望向那越來越近的紫色天雷，面帶微笑，神色坦然，臉上沒有了那般偏執和對外時的霸道強勢，反而說不出的美麗和釋然。
“累了，那就...下輩子再追你吧。”
她喃喃一聲，整個人竟是毫不畏懼，沖天而起，當頭迎向那道從天而降的天雷，大笑道：
“天雷又如何，天道又能如何！了不起啊？！”
下一刻。
一道身影溫柔擋在她的面前。
那人握住天際飛來的桃木劍。
輕輕一揮。
徑直將那道驚天紫雷斬的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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