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離開了無盡海。
獨自一人行走在聯邦的各色星球之上。
在曾經陪伴白巧的那段旅行期，二人其實就已經走遍了大半個聯邦和天狼國。
那個時候，牧塵其實便已經在有意無意的探索著，其余藏匿魔神的位置。
如今繼承了吞噬之神的神位，再加上夢境和劍道的能力，已經算得上實力大增。
并且在那場毀天滅地的大戰之后，殘余的魔神都已經算是失敗者。
除了吞噬這種少數的強大魔神，需要被命運控制之外，大部分皆像是夢魔神這般，實際上的戰力跟當年早已經天差地別，甚至逐漸跟如今的天地相融，走向另外一種類似合道的地步。
單純以戰力來說，變弱了。
這個時候，清除對這座人間剩余的魔神，便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數日后。
牧塵走在荒蕪而偏僻的北星球，一片極北冰原大地。
這里常年被嚴寒所包裹，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由于極寒的緣故，這里的人早已經陸陸續續朝著聯邦最為繁華的星球移居而去，剩余的一部分則守護著這里，常年以捕獵為生。
牧塵來到一座冰川最高處，眺望遠方大地。
聯邦有所謂的禁區。
當年廣成子被封印時，體內魔氣所幻化的荒野禁區便是其中之一。
而聯邦還有許多這種類似的禁區，大部分都是因為遠古各種靈力詭異所致。
此地便是之一，S級禁區，極凍冰原。
當然。
以牧塵如今的眼界，所謂的聯邦數十座禁區，其實...有一小半都跟魔神少不了關系。
就在牧塵神游萬里間，大地開始震動，無盡的冰川碎塊，從那冰冷的海水之中涌出。
遠處正在捕撈食物的原住民們發出了驚恐的尖叫，眨眼就要被海浪所徹底掀翻。
忽地，就在這時，那十余人憑空消失，轉瞬便出現在了數千里之外的大地之上。
牧塵收回目光。
只見一頭龐大的，擁有海藍色身體，宛如鯨類的怪物從水下涌出。
無盡的海水從他身上傾斜而下，整齊而又充滿著美感的牙齒內，足以讓萬物冰凍的恐怖寒氣傾灑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一幕顯得極為神秘而又偉大。
而那頭巨大怪物的頭頂，一位赤裸著上身的長發魁梧男子，全身呈現晶瑩透骨的詭異顏色，靜靜凝視著他。
極凍魔神。
三千魔神之一。
二人都沒有說話。
牧塵神色從容。
魁梧男子亦然，只是臉色充滿著戒備。
自古以來，魔神之中都秉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
三千魔神都算各自的一種大道，處于競爭關系。
“何人....”
全身近乎透明的男子臉色陰沉且警備，呵斥道：“專門來我領域做甚！”
牧塵淡淡道：“殺你。”
說罷，輕輕揮了揮袖子。
一身灰色道袍覆蓋于身。
太極八卦圖憑空浮現于天際,籠罩住整座星球。
“哈哈哈，洪荒道祖一脈之人？”
看著這一幕，魁梧男子震怒，隨即冷笑道：“茍延殘喘到現在，你還能剩下幾分道行？”
牧塵靜心凝神。
拂塵從虛空中出現在手中。
自古以來。
拂塵蘊含有拂去煩惱，清靜無為之意。
但如今不同。
拂塵亦可為劍。
牧塵一拂塵輕描淡寫向前揮去。
砰！
天地之間，浮現出一條筆直長線。
極凍魔神眼瞳微縮。
半空中，無盡的寒冰匯聚成一道橫跨天際的屏障。
然而下一刻。
堅不可摧的冰障從正中心筆直被切成兩半。
魁梧男子灰飛煙滅。
那條近千萬丈的巨大長鯨亦然，瞬息間一分為二。
無盡的鮮血從它的體內如瀑布般轟灑而出，方圓百里內都被無盡的猩紅所渲染。
牧塵低頭，看了眼手中法器，無波無瀾。
事實上，在曾經的戰斗之中，牧塵極少用此類法器。
可如今不同。
牧塵用吞噬之力封印住自身的神性，想要淬煉自身神性。
但動用修為時，強大的力量會使他的人性造成細微而不可逆的偏移。
所以每次動手時，需要用拂塵來靜心凝神，守住人性，不能胡思亂想。
簡而言之。
打架時就要當一個無情的冷血機器。
片刻后，半空中寒風匯聚，魁梧男子身形重現。
眼神中陰晴不定。
還沒有說話。
牧塵就又是一拂塵砸下。
砰！
整座冰原都剎那間天翻地覆，冰冷的海水和冰川如豆腐渣一般，支離破碎。
緊接著。
極寒之氣沖天而起，任何一位生靈站在此地，哪怕僅僅吸進一口寒氣，都會瞬間失去生命，化為一座冰雕。
“欺人太甚！”
極凍魔神大喝，催動本源，整座星球之上的冰冷氣息全部匯聚至此。
強大的冰凍領域從它地面開始瘋狂蔓延。
領域所至之地，所有東西都被覆蓋成極硬之冰塊，緊接著被徹底同化。
轟隆隆。
道境領域和冰凍領域開始進行碰撞，強大的氣息漣漪讓整座星球都隨之搖搖欲墜。
牧塵看著這一幕，s神色不變，眼瞳氣息流轉，一絲詭異且神秘的紅色氣息開始浮現在八卦圖之上。
隨著這道紅色氣息的出現，原本堅不可摧的極凍領域開始緩緩縮小，漸漸被那抹紅色給取代。
“吞噬...你怎么會是吞噬魔神...”
魁梧男子大驚，眼瞳中滿是震驚。
牧塵面色平靜，一絲吞噬之力緩緩散發而出，淡淡道：“他死了。”
“不可能！”
魁梧男子先是一愣，隨后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罕見的恐懼感，“等等...你取代了他？”
牧塵點頭。
雙眼開始漸漸變得猩紅，一身原本莊重古樸的道袍也逐漸詭異和飄然。
淡淡道。
“所以你也該死了。”
話落。
話音落下，鋪天蓋地的吞噬之力席卷整座星球。
......
三日后。
整座極北冰川禁區，都化為了一片廢墟。
殘存的大道氣息，開始緩緩蔓延而出。
一座無比雄偉，由冰川組成的巨型銀色城堡開始轟隆倒塌。
牧塵從其中緩緩走出，些許小碎粒砸在身上，化為蒸騰的熱氣。
冰川正前方。
極凍魔神雙手環胸，腰背筆挺，漠然道：“吞噬之力加劍道本源，就這？廢物。”
牧塵沒有說話。
“三天才打贏我，有什么了不起的？”
魁梧男子冷笑一聲，兩眼一翻，整個人轟然倒地。
.....
牧塵吞噬了其體內所有的神力，隨即帶著他，悄然離開了這座星球。
確實如他所想。
如今藏匿的魔神實力變得虛弱至極。
一方面是大戰影響，一方面則是命運的緣故。
數日后，一道新聞發表在整個聯邦之中。
“全星系氣候變暖，溫度上升極高，北冰川星球融化極快，各種病毒也會隨之散發，請星系居民注意避暑。”
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一個尋常星球的市區咖啡店里，牧塵沉默了，極凍魔神也沉默了。
“沒想到你還對這個社會還挺有作用的。”
牧塵由衷的感慨道。
“......”極凍魔神感受到了侮辱，隨即看向身旁這格格不入的夏日咖啡館，“你到底在這干什么？”
“有些孤獨。”
牧塵看了眼街道外的人來人往，說道：“所以休息會。”
魁梧男子微微皺眉，不理解對方為何會有這種微不足道的情緒。
牧塵看了他一眼，平靜道。
“對于這座天地而言，你們太危險，所以我要找到其余所有的魔神，你有知道的么？”
群眾的信仰，是一種很偉大但很恐怖的存在，可以摧毀一切東西，甚至無關善惡對錯。
特別是隨著這座世界的科技樹拉滿，修外力而不修心，人們內心的空洞感便會越來越大。
一旦被有心的魔神所利用，則會對這座世界造成極大的危害。
極凍魔神嗤笑道：“多愚蠢的想法，從那時候下來的人物，歷經滄桑歲月，早該知道萬物最終皆為虛無，怎么還會有這種幼稚的心思。”
牧塵拍了拍手掌，輕笑道:
“修行路上，步步登頂，等成為了點燈人，就該去照亮人間黑暗，而不是沾沾自喜，站在光明處，或蔑視，或嘲笑，或漠然以他人的黑暗。”
魁梧男人沉默，隨即搖頭道。
“雖然大道不同，但我與他們歸屬同源，怎么可能告訴你一個外人。”
牧塵想了想，淡淡補充道：“有仇的也可以。”
“....”
空氣中有些沉默。
極凍魔神搖了搖頭，緩緩看向南方，喃喃說道：
“我才不會告訴你極南方那座溫度常年都在百度之上的該死星球上，我有一個沐浴在火焰之中的摯交好友。”
牧塵點頭道：“謝謝。”
幾息過后。
牧塵一步跨越虛空，帶著對方來到了那座溫度最高的星球。
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幾乎瞬間就能讓人融化。
視線之中，無數座火山堆積在一起。
牧塵一個一個掃視著。
只見極凍魔神小跑上前，站在其中一座火山前，指著下面，對牧塵開心道：
“這里，這里，就這里！”
轟！
無數的巖漿沖天而起，一位渾身浴火的稚童從其中走出，眼神卻充滿著異于年紀的深邃。
“廢物東西！“
他看了眼此刻毫無力量的長發男子，眼神說不出的嫌棄和桀驁，冷冷道，“在這靈力貧瘠的年代，還能被打成這種樣子，跟你說了多少遍，大道廝殺間，境界上限已定，最重要的是狠！”
極凍魔神：“.....”
牧塵點頭，表示同意，隨之進入道袍圣賢狀態，放空心神，手握拂塵，直接砍人。
這一戰浪費了一周時間，整座星球無數次崩壞，無數次重建。
一周后。
牧塵催動吞噬之力將對方徹底包裹，吞噬了體內所有神力，將其帶在身旁。
看著一臉抑郁，站在自己身旁毫無反抗能力的稚童，極凍魔神抽了抽嘴角，“庫庫庫....”
牧塵沒有說話，帶著他們繼續上路，尋找其余的魔神。
“好好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們。”
一座超市門前，牧塵買了兩個奶油冰淇淋，分給二人。
極凍魔神：“.....”
炙熱魔神：“.....”
變成正常稚童模樣的炙熱魔神接過冰淇淋，凝視著牧塵道：“你究竟是誰！”
“牧塵。”
“不認識。”
“以后就認識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們永生不滅，將我們囚禁我們？”
牧塵想了想，說道：“那是最后的辦法。”
“當年都沒有徹底殺死我們，如今的末法時代，就憑借你一人？絕無可能！”
牧塵沒有回頭，平靜道：
“我沒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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