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凡心情有點忐忑，對即將到來的面試，他沒什么把握。
原本郭凡投遞簡歷，只是試一試的，結果沒想到走狗屎運，居然進入到最終的面試環節。雖然面試他的是一個不到二十三歲的年輕，但現在電影圈誰還能忽視這個年輕人？
別的不說，生涯首部電影票房都快1.5億了，在這個國產電影都還在艱難破億的年代，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所以，這個年輕人是有能力的。
作為一個務實的人，郭凡可不相信網上那些傳聞，認為章昊是被什么富婆包養，才取得的機會。
能首次執導電影就取得成功，章昊肯定不是網上說的那種沒本事的小白臉導演。
不過被富婆包養這個事情，雖然是章昊自導自演搞出來的。
但可以預見的是，這個謠言會伴隨著他的導演生涯，被人反復不斷的提起，成為電影圈娛樂圈一樁迷案。
媒體們自然好奇章昊背后的富婆是誰，結果富婆沒找到，倒是把章昊的家庭背景翻了個底朝天。
企鵝新聞娛樂板塊，就有小編寫了一篇報道，介紹了章昊的背景。用后來的話說，章昊現在是屬于有熱度和流量的。
媒體的德性，這種熱度不去蹭一蹭，就渾身難受。
許多網友就從企鵝小編這里了解到，章昊的外公曾經是北影廠的主任，外婆則是民樂家，退休前在中央音樂學院任教。章昊的老媽章俞，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小有資產。
章昊從小的北影廠玩，從而對電影產生了濃厚的，走上執導電影之路。
硬要說富婆包養，可能章俞勉強算一個，畢竟她養了章昊二十幾年……
不得不佩服這些媒體挖掘信息的能力，通過各種渠道挖掘出章昊家人的信息，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關于那個所謂的金主富婆，網友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有網友聲稱在某酒店看見了章昊和富婆私會，但始終沒有做實的證據。
雖然壞了點名聲，但章昊感覺沒什么所謂的，又不影響他導演工作。
今天他面試了幾個副導演，業務水平都還可以，但是思想太僵化，不符合他的要求。
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副導演，上來就對著《誤殺》這部電影展開各種角度的批評。
說什么影片沒有絲毫的藝術性，沒有深入探討人性，探討公權力的腐敗帶來的犯罪滋生等問題。
最重要的，他認為把影片背景放在國外不好，要是放在國內，評價能更上一層樓。
還說什么，如果影片交給自己，他會怎么樣改造影片，然后在國際上拿獎巴拉巴拉……
這個副導演說得條理清晰，章昊都感覺自己被說服了，然后把他三振出局，直接淘汰了。
腦袋不清晰就不要來面試，這個副導演不適合當他的副手。
什么年代了，以為是九十年代內地電影以沖擊三大電影節為主的時代嗎？現在這個年代，拿獎是很重要，但影片掙錢才是最重要的。
別的不說，如果按照這個副導演這么拍攝，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老外們是被哄高興了，影片也別想在內地上映了，說不準章昊還得被封殺。
最重要的是，《誤殺》制作成本不是十五萬，也不是一百五十萬，而是一千五百萬。
用這么高的制作成本去拍一部無法在院線上映的電影，別說中影和博納會瘋掉，章昊自己都會瘋。
不過現在，影片都賺錢了，再討論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章昊翻開下一個面試人員，對助理唐茜茜說道：“請下一個面試的進來吧！”
唐茜茜走出會議室，外邊的椅子上，只有郭凡一個人了。唐茜茜對郭凡說道：“郭先生，到你了，請跟我進來吧！”
“嗯，好的……”郭凡趕緊整理一下自己的西服，覺得沒問題，才跟著唐茜茜進去。
進入面試的會議室，郭凡一眼就看見坐在窗戶旁邊一個帥氣的年輕人，這人就是最近炙手可熱的新晉導演：章昊。
“章導，你好，我是郭凡……”郭凡趕緊打招呼。
章昊點頭示意：“坐吧，茜茜，去泡茶。”
等唐茜茜上茶之后，章昊才開始問郭凡：“我看你的簡歷，并不是導演系畢業，大學學的是法律，為什么想著來面試我的副導演？”
郭凡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就是碰碰運氣，但沒想到進入最終的面試環節。”
“哦？但你知道，導演是一個專業性很高的職業，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是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導演的。”章昊說道。
郭凡點點頭道：“是的，其實我打算今年去京城電影學院進修的，沒想到能進入面試環節，倉促之間我就來了。
對電影來說，我是外行。”
章昊笑道：“外行沒關系，詹姆斯·卡梅隆在成為導演之前，他就是一個卡車司機。
是興趣使然，讓他走上了導演這條路，不是科班出身也沒什么，科班出身的導演也沒多了不起。
最重要的是，最后能做出什么樣的成績，能達到什么樣的成就，等年老時回憶起來，有沒有無悔于這一生的奮斗。”
郭凡有些意外：“章導，您說話蠻有哲理的，就像一個看透世事，經歷滄桑的人一樣。”
“哈哈，有感而發而已。”章昊打了個哈哈，接著問道：“我想問你，如果我下一部影片，想要拍一部科幻片，你會怎么樣實現這個想法？”
郭凡猶豫一下，問道：“要說實話嗎？”
“當然是實話……”
“這個……我覺得，現在我們不具備拍科幻片的條件，可能需要多年的技術人才的積累，才有條件。”郭凡說了句大實話。
章昊認可的點點頭，郭凡不愧是后來能成為華語科幻電影第一人的導演。科幻需要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但落實到具體細節，卻需要務實。
深刻認識自己的水平，和整個行業的發展情況，做出準確判斷，這份功力不是誰都有的。
“那你認為，我下一步應該做什么？”章昊問道。
郭凡認真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我認為，如果要進入科幻片領域，需要從現在就開始進行技術積累，在思想上做好準備。”
章昊點點頭，表示認可。
華語電影以前不是沒有科幻片，劉天王以前還拍過《未來戰警》，但這是一部大爛片。
在今年，等《阿凡達》上映之后，院線會進行一輪播放技術的革新。
同樣的，制片方也將引發新一輪的技術革命，從膠卷到數字的轉變，將帶來新的機會。
雖然頑固的守舊派，堅持膠卷才是最好的，但哪怕是很多嘴很硬的導演，一直堅持膠卷攝影技術，但也投入了數字技術的懷抱。
章昊也是膠卷黨，因為膠卷有數字技術無法比擬的優勢。膠卷有獨一無二的質感，在色彩上有著數字技術現在以及未來十多年都無法達到的寬容度。
此外，數字技術高感和欠曝產生的噪點，會掩蓋畫面景物的色彩，非常不舒服，而膠卷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那問題來了，為什么膠卷有這么多優勢，為什么還是會被數字技術逐漸取代。
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錢。膠卷的一切優勢，在錢這個問題面前，都蕩然無存了。
拍《陽光燦爛的日子》的時候，江文一共拍了25萬英尺，創下了中國導演的最高耗片比記錄。
如果江文有現在的數字技術，恐怕能省下不少錢，收縮影片的制作成本。
跟郭凡聊了很長的時間，章昊對現在的郭凡有個充分的了解。現在的郭凡，在電影行業還是很稚嫩，沒經過系統的學習，但是其務實，同時又具有天馬行空一般的想象力已經初步顯現。
“和你聊得很開心，”章昊和郭凡握手：“歡迎你加入我的團隊，但恐怕你還不足以擔任副導演這個職位。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從劇組各個崗位做起，熟悉電影制作流程。”
郭凡感謝道：“謝謝章導給我這個機會，我沒有意見，去哪個部門都可以。”
就這樣，還沒上電影學院進修，郭凡就成為章昊團隊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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