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343章 虹口事件(求訂閱求票票)
    ‘魚腸’同志講述了兩件事。

    其一,巡捕房巡捕莫守禮‘意外死亡’之事。

    中央巡捕房總巡長覃德泰給此事的定性是,老莫思念他舅舅老繆過度,自縊而去,這也是官方說法。

    巡捕房的巡捕私下里議論這件事,因為現場發現了‘漢奸的下場’的字條,大家普遍認為這是國府特務處鋤奸隊的手筆。

    只有‘醉醺醺’的老黃確認這是自己在特科的戰友‘陳州’所為。

    盡管兩人從未謀面,但是,對于雙方的行事風格、手法非常了解。

    特別是在細節上。

    兩人前后相隔多年在特科受訓,雖然不是同一個老師教導的,但是,在某種程度上稱得上是師出同門。

    ……

    “這是去年三月份時候的事情,也是我在前年的大搜捕后,第一次得到了還有特科的同志幸存的確切線索。”老黃摁滅了煙蒂,語氣低沉說道。

    “一個多月后,臺拉斯脫路發生大規模槍戰,是黨務調查處的特務抓捕我們的同志。”‘魚腸’說道。

    ‘農夫’同志點點頭,這件事他知道,‘火苗’同志匯報過,當時黨務調查處的特務跟蹤阿海同志,找到了上海市委委員王鈞同志的住處,雙方發生了槍戰,王鈞等同志被敵人包圍。

    是程千帆‘神兵天降’,以一己之力解救了被包圍的同志,并且自己也全身而退。

    “我和霞飛區巡捕房的路大章巡長是朋友,他請我去查驗尸體。”‘魚腸’說道,“我第一時間就判定,是‘陳州’。”

    說著,‘魚腸’笑了笑,“‘陳州’捕殺對方的時候,喜歡直接沖著氣管下手,并且習慣在最后在喉管上橫向切拉一下。”

    說著,‘魚腸’站起來,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著,他用手掌比作匕首,在喉管處橫向一個切拉,自己還作出了一個捂著喉嚨、發不出聲音的姿態。

    然后,他看了一眼‘農夫’同志,笑了笑,坐下來,淡淡說道,“就是這樣。”

    ‘農夫’同志表情平靜,眼眸中有一絲擔憂,不過他什么都沒有說。

    ……

    “我了解‘陳州’,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在法租界連續出手,說明他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或者說,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是他熟悉的環境,所以,我推測‘陳州’就隱藏在法租界,且根據臺拉斯脫路的解救行動來看,‘陳州’已經和組織上已經取得了聯系。”‘魚腸’說道。

    ‘農夫’同志看了‘魚腸’一眼,他明白‘魚腸’說這兩件事的意思:

    他推測到‘陳州’已經回歸了組織。

    他也知道‘陳州’就在法租界。

    這是他自己的發現,最重要的是他對這兩件事的分析結果并沒有任何外傳,他守住了這個秘密,這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作為‘魚腸’一直忠于紅色的佐證。

    ‘農夫’同志將筆記本遞給‘魚腸’,“‘魚腸’同志,請你過目一下,沒有問題的話,我便會以這份匯報進行調查。”

    ‘魚腸’接過筆記本,低頭看,傻眼了。

    筆記本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放在一起,就好似毫無章法的一個個漢字。

    “怪我。”‘農夫’同志笑了笑,拿過筆記本,直接讀了一段,竟然同‘魚腸’同志剛才所匯報的內容只字不差。

    ‘魚腸’驚訝的看了‘農夫’同志一眼,豎起大拇指,敬佩不已。

    ‘農夫’同志哈哈大笑,“同你們一線的同志不能比,你們是冒著生死之大危機在工作,我只需要動動腦子就好。”

    ……

    ‘魚腸’離開了。

    ‘農夫’同志坐在書桌前,他點燃一支煙,悶悶的抽。

    對于‘魚腸’同志匯報的內容,以及給出的通過暗中蹲守臺拉斯脫路三十一號‘竹林’同志的舊居找到了此處的解釋。

    ‘農夫’同志是傾向于相信和認可的。

    當然,接回失聯同志,必須要經過嚴格而仔細的調查,這是必須的程序。

    只有經過了縝密的調查之后,才能夠正式接回‘魚腸’,這種調查,其本身也是對‘魚腸’同志的負責。

    ‘魚腸’同志是常凱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的第三天在上海入黨的,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說明這位同志對紅色事業的信心,對紅色無比忠心。

    ‘農夫’同志判斷‘魚腸’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

    他現在擔心的是‘魚腸’同志的身體。

    他能夠感覺到‘魚腸’同志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此外,長期假裝‘醉酒’以茲隱藏,‘魚腸’同志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也不太 也不太好。

    這樣的同志,是大浪淘金留下的,是黨的寶貴財富,絕對不容有失。

    ……

    英美公共租界,虹口。

    日本海軍陸戰隊的軍營。

    這是一支大約四千人左右的日軍部隊。

    這支日軍部隊駐扎在上海的依據是一九三二年的《淞滬停戰協定》。

    不過,事實上,這支日軍部隊在民國十四年就借口保護日僑進駐上海了,現在是民國二十六年,他們已經在上海呆了十二年。

    士兵們還在熟睡。

    日本海軍陸戰隊大山勇夫中尉便已經起床了。

    他來到兵營走廊里,借著走廊的燈光,在一張明信片上面寫字。

    上面寫著‘告訴家人,我是為帝國盡忠去了’。

    隨后,他將明信片塞進了自己的日記本中間。

    一個小時后,沖涼房里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大山勇夫洗了冷水澡。

    他召集了剛剛起床的中隊談話,說“今天就是戰死了,心里也很純凈,對故鄉也沒有任何遺念”。

    最后,這名日軍海軍陸戰隊中尉向手下士兵鞠了一躬,“請諸君以后多多殺死支那人,算上我那份!”

    ……

    十一個小時后。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中央巡捕房。

    程千帆今天是值班巡長。

    他買了下酒菜,來到三樓政治處辦公室找皮特喝酒。

    程千帆看到皮特眼角的淤青,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

    “噢,見鬼,你做什么?”

    “你妻子打的?”程千帆問。

    “當然不是。”皮特斷然否認,“是安妮的丈夫,那個家伙懷疑安妮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之前不是說,安妮的丈夫不理會你和安妮鬼混嗎?”

    “是的。”皮特搖搖頭,“但是,他不想幫別人養兒子,可是,問題是,安妮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是我的。”皮特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喝的半醉的皮特拿起話筒。

    程千帆用手捏起一塊頗為肥美的豬頭肉,放進嘴巴里,吃得噴香,這才注意到掛掉電話的皮特表情愣愣的。

    “怎么了?”程千帆關心的問。

    “日本軍人強行進入虹橋機場,同中國守軍發生沖突,雙方交火,有人員傷亡。”皮特看了程千帆一眼,“我的朋友,戰爭要爆發了,你的祖國麻煩了。”

    程千帆愣住了,去捏豬頭肉的手停在了那里,怔怔地看著皮特。

    然后,他猛然一聲歡呼,“皮特,上帝作證,要打仗了,我們更要發財了。”

    說著,程千帆直接朝著酒杯里倒酒,雙手舉起酒杯。

    一只酒杯遞給皮特。

    自己拿著一只。

    他主動和皮特的酒杯碰杯,“我的朋友,我們為戰爭,為花花綠綠的鈔票,為黃金,干杯吧!”

    ……

    看著癲狂的程千帆,皮特表情有些冷淡,“是你的祖國正在遭受侵略,會死人的,死很多人。”

    “我知道。”程千帆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紅酒。

    “如果日本人占領了中國,你們就是亡國奴了。”皮特繼續說。

    “我知道。”程千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冷笑一聲,“關我屁事!”

    他直接拎著紅酒瓶子,仰著脖子喝酒,一口氣去掉小半瓶,抹了抹嘴巴,“我只認錢,有了錢,世界之大,我哪里去不得!”

    “你這個混蛋!”皮特氣壞了,這個家伙太混蛋了,連他這個法國人都看不下去了,他直接一拳打過來。

    兩個人廝打在一起。

    有巡捕過來勸架。

    “滾蛋!”

    “沒你們的事!”

    兩人一起吼道。

    見此狀,其余眾人趕緊躲得遠遠的,反正這倆好的幾乎穿一條褲子,甚至傳說小程巡長和皮特少尉一起大戰白俄女人,現在喝高了打一架算個屁。

    程千帆‘體弱’,打不過人高馬大的皮特,被皮特騎在身下用拳頭捶。

    挨揍的程千帆被皮特死死的按住,動彈不得,他竭力掙扎,發出咬牙切齒的吼聲,“草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