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638章 酬功‘青鳥’(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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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慶。

    黃山。

    有別于安徽“黃山”,重慶的“黃山”面積約280畝。

    在民國十年,此地被一位名叫黃云階的重慶富商買下修建了私家別墅和高檔會所,在重慶小有名氣,此山也因此人得名,被稱為“黃山”。

    民國二十七年,日本人開始對重慶進行“無差別大轟炸”。

    出于安全和環境考慮,國府選中黃山作為領袖官邸,以五千大洋從黃姓富商手中征購而來。

    民國二十七年十二月,‘委員長’從桂林抵達重慶,便將黃山云岫樓作為自己的辦公生活所在地。

    此為黃山,黃山官邸,是為領袖官邸。

    ……

    深夜時分。

    戴春風步履匆匆從黃山官邸出來。

    他的臉上是春風得意的笑容。

    就在一個小時前,他星夜來官邸求見,向‘校長’緊急通報‘青鳥’密報之關于英法將于歐羅巴時間三日對德國宣戰之情報。

    對于英法是否會對德宣戰,以及何時對德宣戰,國府方面也一直很關注。

    只是,各方消息駁雜,反而互相干擾。

    戴春風是第一個明確匯報英法將對德宣戰的人,并且連日期都言之鑿鑿。

    ‘校長’頗為驚訝,詢問內情。

    戴春風據實相告,此乃‘青鳥’冒著極大危險捕獲之情報,該情報出自巖井英一與今村兵太郎之電話通話。

    ‘校長’頗震撼,對家鄉年輕俊彥頗多贊譽。

    戴春風隨后更是表示,英法暗中向日本人透露宣戰決定和時間,實則有意通過日方向德國方面通報此事,這說明英法是為了宣戰而宣戰,即便是宣戰了,戰爭也不會很快進入規模。

    ‘校長’頻頻頷首,夸獎戴春風此判斷既有特工之縝密剖析,也頗有外交官之才干,很有見地。

    得了夸獎的戴春風極為高興。

    隨后,戴春風更是直接向‘校長’表示,請校長檢查其‘凡爾賽和約’功課。

    一番滔滔不絕講述后,‘校長’大為震驚,言說戴春風勤勉好學,進步很大,不錯,不錯。

    戴春風便笑著說,他是請教了他人,且說這是一個‘校長并不認識的人’。

    ‘校長’乃問,請教何人?

    他是驚訝的,國府內部竟還有他不認識之熟稔國際時局的大才?

    戴春風笑曰,此乃‘青鳥’請教其老師李先生(里長)所得。

    隨后,軍統副局座更是不好意思表示,他剛才說英法通過日本人向德國人暗中通氣,今村兵太郎與‘青鳥’的談論中,也有過類似的表述,不過,戴春風再三強調,這個并非他剽竊今村的觀點,他在接到電報的時候,便亦有類似感覺了。

    他更是特別強調,請校長不要責怪他下問之恥。

    常凱申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近乎笑彎了腰。

    ‘新生活’運動后,一向注重養生,夜晚不食的委座,心情大好,甚至叫人送了兩碗小圓子,自己一碗,戴春風一碗。

    ……

    得校長賜膳,戴春風離開的時候,心情大愉悅。

    在山腳下,他看到王之鶴正在訓斥侍從室的手下。

    原來是距離黃山官邸不遠處,似有人開辟荒地種菜,還挑了糞水澆灌,現在南風吹來,一股糞臭飄來,王之鶴豈能不怒。

    戴春風眼珠子一轉,覺得是和王之鶴緩和關系的機會,他便上去勸說,“好事啊,有糞臭是好事啊。”

    王之鶴大怒,說戴春風瘋言瘋語。

    戴春風表示,誰又能想到有糞臭味所在的地方,竟然是領袖官邸附近呢?

    王之鶴略一思索,深以為然,破天荒的夸贊,‘搞特務工作的,果然還是有點鬼點子的’。

    戴春風臉都綠了,又不好得罪此人,只能悻悻而走。

    齊伍在山腳下等候。

    看到局座面色陰沉下山,他很驚訝,更有些不理解。

    “校長很高興,夸贊我軍統情報工作得力。”戴春風知道齊伍誤會了,解釋了一句。

    “校長可曾說要褒獎袁國安?”齊伍微笑問道,戴春風不說因何心情不佳,他便不會再去問。

    “也不知道那小子給了你什么好處。”戴春風笑罵說道,“你比那小子還著急。”

    “局座休說我。”齊伍說道,意思是戴春風對程千帆的親近寵信比誰人都厲害。

    “校長對他印象很好,言語中頗多夸贊。”戴春風說道,“這一點,對那小子來說,對我軍統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齊伍點點頭,戴春風此言在理。

    不過,他知道還有一個不可說的原因。

    軍統高級干部,因為是特工出身,普遍敘銜不高。

    戴春風現在的身份是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中將副局長,銓敘陸軍上校銜。

    故而,只說銓敘軍銜,程千帆這個小老鄉、小學弟也只比戴春風低一階而已,就說齊伍,他現在也只是銓敘中校銜,和程千帆平級。

    當然,齊伍的職務軍銜是陸軍少將。

    而程千帆的職務軍銜是上校,這是因為上海特情組的編制小于軍統上海區,軍統上海區區長的職業軍銜是少將。

    這同時也造就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局面,就以軍統上海區新任區長陳功書來說,陳功書是少將,‘肖勉’只是上校,從級別上來說,陳功書是肖勉的長官,但是,最最重要的銓敘軍銜,肖勉又和陳功書同樣是中校。

    而對于程千帆而言,銓敘軍銜暫時升無可升,職務軍銜又暫時不可能向陳功書的上海區區長看齊,所以,戴春風現在對于如何酬功程千帆,也是頗有些頭疼的。

    ……

    “局座。”齊伍忽而說道,“袁國安愛財,要不……”

    “我沒錢!”戴春風頭搖的好似撥浪鼓。

    “袁國安有寡人之疾。”齊伍本還想說這個,想了想,終究沒有開口。

    戴春風坐在車內,車窗外夜色深深,車燈穿透黑夜,兩道燈柱向前。

    他皺眉思索。

    自己的這位學弟屢立功勛,此番更是為他這個局座和整個軍統在‘校長’那里博了頭彩,此功不可不賞。

    要錢?

    他戴春風沒有。

    別以為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小老弟在上海的日子過的比他軍統大部分人都還要滋潤。

    軍銜?

    銓敘軍銜升無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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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職務軍銜?

    戴春風心中一動,他偏了偏頭,問齊伍,“齊伍。”

    “局座,我在。”

    “上海特情組此次受創頗重。”戴春風沉聲說道,“黔陽班的學員情況,你了解多少?”

    “黔陽班?”齊伍略一思索,問道,“局座的意思是從黔陽班抽調人員去上海?要抽調幾人?”

    停頓一下,他說道,“局座,要說最了解這些學員的,非吳曦莫屬,不若請他回重慶一趟。”

    “電令吳曦,抽調十名優秀學員回渝。”戴春風沉聲說道。

    ……

    電報到黔陽的時候,吳曦正在罵人。

    一年以前,軍統局選定常德臨澧縣為班址,是為“臨澧特訓班”,培訓學員1000多人。

    這個班最初的名稱叫“軍事委員會特別訓練班”,但軍委會卻不認賬,因而沒有頒發過印章。

    當時戴春風兼任中央警官學校主任委員,便于去年四月份將其定名為“中央警官學校特種警察人員訓練班”。

    不過,在軍統局內部卻一直叫它“臨訓班”,畢業學生則列為中央警校特訓班第一期,或簡稱特訓一期。

    去年十月,臨澧受到日軍威脅,第二期特訓班轉到黔陽城。

    為了加強控制戴春風特意將軍統特工吳曦調來黔陽當縣長。

    當時,國民黨憲兵第十團也在黔城訓練新兵,當地原有的房屋不夠,雙方多次搶人搶房屋發生爭執,一度曾拔槍相向。

    吳曦是幾經周旋,最終劃定了圣廟、普明寺、文廟、城皇廟、簡師學堂、下楊公廟、先農壇等處為特訓班駐地,班本部設在黔陽簡師。

    “黔訓班”學制一年。

    前半年著重政治馴導和軍事教育,內容包括《總理遺訓》、《領袖言行》以及相關法律知識、軍事常識。

    后半年則依照本人意愿,分為情報、行動、電訊、警政、參謀、日語、英語等系,分門別類傳授各種特務技術。其中的情報系,受訓課程有情報理論、情報業務、偵察術、化裝術、射擊、秘密通訊、密碼、心理學、行動術、擒拿術、毒藥、爆炸等,科目繁雜,課程很多。

    黔陽特訓班對學員的要求是,身家“清白”,年齡在18至25歲之間,初中以上文化,身體健康且無顯著特征和暗疾等。

    同時規定,軍統內原有特工愿意參加受訓者亦可調訓。

    軍統內部特別強調:各地學生由各省站、組負責人先行考核,以防異黨混入。如果學生將來出了問題,原選送單位要負全部責任。

    如此,各地選送的熱情驟減。

    無奈之下,只能公開招募江、浙、贛、鄂等淪陷區來的逃難青年學生。

    這些人起初并不知道這是特務組織,等到明白之時,已經再無退出之可能。

    不過,有一對未婚夫妻身份的青年學生卻暗中謀劃,試圖要離開黔陽班級,吳曦此時就正在責罵此二人。(PS1)

    ……

    上海。

    虹口區。

    特高課。

    菊部寬夫表情嚴肅的來到一個房間。

    這里是特高課電訊研究室。

    “室長,那個熟悉的電波信號又出現了。”一名電訊特工將記錄表遞給菊部寬夫。

    “整個發報時間持續了……”他指了指記錄表上的起止時間。

    “這是一封長電報。”菊部寬夫皺眉。

    帝國反間諜機關極度重視無線電管理,取締了帝國占領區的一切非帝國電臺。

    并且還在新亞飯店的樓頂剛剛秘密安裝了偵察電臺,日夜監控上海的無線電通信,一旦發現來歷不明的信號,立即派出手下特工人員搜索,交叉取證,發現有可疑之處,便上門先抓人再說。

    只是,這種辦法對于帝國占領區有一定效果,對于法租界那彈丸之地則只能束手無措。

    就以這個早已經被帝國發現、跟蹤多次的電波信號來說,電訊研究室早就鎖定此信號在法租界,并且能進一步確定是在法租界中央區、霞飛區這兩個區域之內,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就很難了。

    “太囂張了。”菊部寬夫心中十分火大。

    這個躲藏在法租界的老鼠,之所以膽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發長電報,就是因為法租界當局在一定程度的縱容,而此人也知道帝國暫時對租界鞭長莫及。

    此外——

    菊部寬夫皺眉,從發報時間和長度來看,這封電報的內容應該十分重要。

    那么,這個人是誰?

    他這一次又獲取了何等情報?

    以他的專業特工的角度來判斷,這個人最大之可能是能夠接觸到關鍵情報,或者說是能夠接觸到能觸及關鍵情報之人。

    只是,到底什么樣的情報是關鍵情報,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譬如說,有一批布匹要被商家運出上海,這樣的情報對于帝國來說根本毫無價值。

    但是,對于缺衣少食的紅黨新四軍來說,這就是非常重要之軍事情報。

    菊部寬夫思忖片刻,他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野原,大概能進一步確定位置嗎?”

    “已經盡力了。”野原為難說道,“除非帶著信號定位儀器去法租界作業。”

    “信號定位儀器?”菊部寬夫看了野原一眼,“就是你所說的那個聽診器?”

    野原笑了笑,“是的。”

    菊部寬夫口中的‘聽診器’是對信號定位儀的形象稱謂。

    所謂信號定位儀,實際上是一個較為簡單設備。

    上面有調節盤,一個可以將聲音傳到耳筒的靜音話筒,和一個類似指南針那樣的指針,指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派遣人員帶著這種信號定位儀進入法租界,在對方習慣的發報時間私下里搜索,爭取能夠鎖定電臺位置,然后秘密上門抓捕。

    “精準度如何?”菊部寬夫問道。

    這種信號定位儀是新科技,此前從未使用過。

    “這種儀器用在長波信號時非常地準確,但是在確定短波信號的發射就要稍遜。”野原說道,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室長,不管怎么說,帶著信號定位儀進入法租界,這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夠有可能鎖定這個人和電臺的辦法。”

    “是啊。”菊部寬夫思索片刻,點點頭,“野原,這件事你親自負責,你來帶隊進入法租界。”

    “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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