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446章 大捷!
  夜色深沉。

  馬路邊路燈昏黃。

  程千帆看了一眼后視鏡,鏡中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沉默的坐在后排座位上。

  “二年,你媽媽的身體怎么樣?”程千帆和聲問。

  “好多了,多虧帆哥借錢與我,這些年隔著帆哥做事,手里有了余錢,姆媽吃得好,身體養著。”二年感激說道。

  “這就好。”程千帆點點頭,從手套箱摸出一盒煙,自己抽了一支出來,叼在嘴里,撥動打火機點燃,隨后將煙盒朝后扔給了二年。

  二年趕緊接住,“謝帆哥。”

  “二年,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跟著我有兩年了吧。”

  “是的,帆哥,再有一個半月就滿兩年了。”

  帆哥剛進巡捕房的時候,自己就跟著他了。

  “二年。”程千帆猛吸了幾口,香煙的火點忽閃忽滅,他表情凝重,“我有一個很危險的任務交于你,思來想去,這件事只有你去做最合適。”

  “請帆哥吩咐。”

  “國民政府正在青浦招兵買馬,那邊辦了個特訓班,招攬知識青年,你去那里,想辦法混進去。”程千帆說道。

  “二年曉得了。”

  “你就沒有什么要問的?”程千帆問道。

  “帆哥讓我去做什么,我做便是了。”二年踟躕片刻,說道。

  “少廢話,有話就說。”程千帆笑罵道。

  “帆哥,大家都說你會投靠日本人。”二年小心翼翼說道。

  “你覺得呢?”程千帆眉毛一挑,問道。

  “我不信。”二年說道。

  程千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到了青浦,好生學本事。”

  “明白。”

  程千帆從手套箱拿出一沓錢,轉手遞過去,“這些錢拿著,你媽媽和弟妹我會照看著,不要擔心。”

  “謝帆哥。”二年接過,“帆哥,那我去了。”

  “去吧。”程千帆沒有回頭,擺擺手。

  從倒車鏡看著喬二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程千帆陷入了沉思。

  外界多知道李浩是他的頭號親信,卻并不知道喬二年的存在,這是他一直閑置的暗子。

  戴春風在青浦開辦的這個特訓班,程千帆自然不會無動于衷,明面上,他會從上海特情組安排兩三人打入,暗下里,喬二年才是他真正寄予厚望的暗子。

  ……

  掐滅煙蒂,扔出窗外。

  程千帆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他啟東車子,沿著霞飛路繼續開了約莫一刻鐘,在路邊停下。

  又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去了路邊的一個廁所。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并無其他人。

  進了廁所,只有一個人在里面,是彭與鷗。

  程千帆也假作解手。

  他看了看隔壁女廁的方向。

  “邵媽在那邊,有情況會傳信號的。”彭與鷗說。

  程千帆點點頭。

  “戴春風在青浦開辦特訓班,意欲從別動隊的知識分子、學生中挑選精干力量,以茲培養。”程千帆說道,“戴為班主任,余平安為副班主任。”

  “這是在為上海淪陷后的對日特務工作做準備了。”彭與鷗說道。

  “我的意思是,這是一個機會,組織上可以考慮安排人手打入。”程千帆說道。

  “唔。”彭與鷗點點頭,“這個建議我會向組織上匯報,認真考慮的。”

  彭與鷗系好腰帶,壓低聲音說,“八路軍在平型關打了一個大勝仗,殲滅一千多日軍。”

  “太好了。”程千帆聞言,心中振奮,他用力揮了揮拳頭,卻是褲子險些滑落。

  開車返回延德里的路上,程千帆內心始終被振奮和欣喜的情緒縈繞,他是那么的開心。

  同時心中又不乏羨慕。

  他多么渴望,自己也在這支軍隊中,穿著我黨武裝的軍裝,光明正大的投入到抗日洪流中去。

  晚上,白若蘭明顯感受到丈夫的熱情。

  她的心中非常開心,盡管程千帆從未明言他做的工作,但是,白若蘭自有揣測。

  她明白自己心愛的男人的內心是多么的煎熬。

  程千帆有這樣發自內心的快樂,她更加欣喜。

  ……

  第二天,滬上報界開始歡呼報道八路軍平型關大捷。

  有學生團體、工人市民舉行抗日游行,歡呼慶祝。

  此役,八路軍第一一五師共殲日軍1000余人,繳獲步槍1000余支、機槍20余挺,擊毀汽車l00余輛、馬車200余輛,我軍傷亡600余人。

  平型關大捷,振奮全國,各地紛紛電賀紅黨西北總部。

  常凱申親自致電祝賀,委員長武漢行營,國民黨福建省黨部特派員陣肇英及湖北、浙江、廣東、陜西、安徽、貴州等國民黨黨部、省政府,全國各群眾團體和上海大公報等新聞單位、第7集團軍總司令傅宜生、第17集團軍總司令馬鴻魁、第38軍軍長孫蔚如、第3預備軍司令長官龍登云、第2預備軍司令長官劉甫澄、立法院院長孫哲生等眾多黨政軍官員紛紛致電祝賀。

  社會各界人士紛紛發表談話,集會游行、或派代表到八路軍駐地及八路軍各辦事處表示祝賀。

  一時之間,全國抗日軍民士氣大振!

  ……

  中央巡捕房對門口的早點鋪子養的黃狗沒了。

  早點鋪子的主人在堵著醫療室的門,破口大罵。

  他懷疑自家黃狗是被老黃宰了吃了,這個該死的老酒鬼饞他家的黃狗不是一兩天了。

  巡捕們嘻嘻哈哈的看熱鬧,早點鋪子的東家是探長趙樞理的親戚,這要是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打出去了。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程千帆聞聲而來,大聲呵斥,眾巡捕作鳥獸散。

  早點鋪子東家還要繼續鬧,被小程巡長一瞪眼,朝著醫療室門口吐了口濃痰,悻悻離開。

  “老黃開門,是我。”程千帆拍了拍醫療室的門。

  “走了?”老黃隔著門喊問。

  “走了。”程千帆沒好氣說道,“開門。”

  門開了。

  程千帆進去,老黃探頭看了看外面,嗖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你說說你,怎么就管不住嘴,吃了老霍家的狗子,他們能與你善罷甘休。”程千帆呵斥說道。

  “我沒吃。”老黃抹了抹油光锃亮的嘴巴,大聲說道,同時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紙遞給程千帆。

  程千帆接過來看,這是老黃謄抄的總巡長覃德泰的體檢報告。

  入目看,除了血壓有些高之外,覃德泰的身體并沒有什么毛病。

  程千帆點點頭,他的猜測是對的,覃德泰的那個私人醫生穆醫生是有問題的。

  此人極可能是黨務調查處的特工,并且級別不低。

  想到那天深夜,覃德泰派遣司機去接穆醫生到府上,必然是有極為重要之事。

  盡管沒有證據,但是,程千帆高度懷疑此事同‘苗醫生’抵滬治療有關系。

  那么問題來了,黨務調查處竟如此迅速得知‘苗先生’來上海,他們的消息從何而來,其中頗多蹊蹺之處。

  “上次在玉春溪偷聽之人,已經有些眉目了。”老黃壓低聲音說道,然后陡然提高聲音,“程巡長,我上次給你開的那服藥,繼續喝三天。”

  “還要喝三天,我說老黃,你這藥方哪里掏弄來的,有用嗎?”程千帆說道,然后壓低聲音,“是何人?”

  “保準有用。”老黃提高聲音,拉開抽屜,將瓶瓶罐罐弄的嘩啦響,低聲說,“應該是梁遇春的人,他暗中在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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