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142章 警察醫院槍擊案
  突然的槍擊,攪亂了臺拉斯脫路的寧靜。

  卡車上的人慌得扔下了牌子、海報,嚇得趴在了車斗里。

  路人發出尖叫聲,四下奔逃。

  “側恁姆媽!”陸飛看到潘略第一槍竟然只打中了茅岢莘的肩膀,隨后的補槍并沒有擊中茅岢莘,此外,程千帆也只是肩膀中槍,他氣的罵道。

  看著混亂的場面,陸飛厲聲下令,“所有人,目標茅岢莘!”

  第一槍沒有干掉茅岢莘,這令陸飛心中懊惱、煩躁,現在他已經顧不上順帶著除掉程千帆了,滿腦子都是干掉茅岢莘,這才是行動目標!

  他端起手中的步槍,瞄準正在躲避槍擊的茅岢莘。

  ‘這家伙絕對是老牌日特。’陸飛心中立刻判定。。

  肩膀上挨了一槍的茅岢莘并沒有慌亂,而是順勢一個側向前撲,躲開了第二下的補槍。

  隨后趴在地上的茅岢莘,沒有絲毫的猶豫,連續兩個翻滾,趴下。

  正好躲在一塊石頭后面,石頭只是稍稍高于地面,卻正好可以給茅岢莘的頭部提供盡可能的遮蔽,想要直接打頭部的困難極大。

  “打他后背!”陸飛喊道。

  這邊,程千帆顧不上理會肩膀上的槍傷,趴在地上,忍著疼痛,順勢一個打滾,然后匍匐爬到了一棵樹的后面。

  “茅醫生。”程千帆不敢露頭,躲在樹后面喊道。

  一震槍聲響起。

  程千帆便聽到幾聲悶哼,隨后是一聲慘叫。

  “我是程千帆!”程千帆沖著醫院大門的方向咆哮,“快來人!”

  警察醫院是有巡捕駐守的,槍擊開始后,崗亭里的巡捕嚇得抱頭鼠竄,躲在崗亭里瑟瑟發抖。

  此時聽到程副總巡長的吼聲,有巡捕壯著膽子探出頭。

  “程副總,你還好嗎?”

  “打電話叫人。”程千帆一只手捂著肩膀,躲在樹后面喊道,“另外,吹哨子!”

  “什么?”

  “側恁娘!打電話,吹哨子!”程千帆破口大罵,警察醫院的巡捕不是他的親信手下,他方才喊來人,這幫家伙不敢出來,這讓程千帆立刻明白,這些崗哨是斷不可能、也沒膽子出來和槍手搏命的。

  故而,程千帆只是命令他們打電話、吹哨子。

  打電話給中央巡捕房總部,呼叫支援。

  吹哨子是呼喚附近的巡捕,同時也是給槍手制造心理壓力。

  躲在崗亭里的幾個巡捕,拼命的吹著口中的哨子。

  那個剛才膽大敢冒頭詢問的巡捕,將腦袋躲在門后,將長槍槍口冒出去,對著槍手響槍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組長,巡捕要來了。”手下被巡捕凄厲的哨音弄得緊張、心煩。

  啪!

  對方反擊了,這一槍雖然偏得離譜,還是嚇得上海站的行動人員一大跳。

  “茅岢莘死了沒?”陸飛問道。

  “應該死了。”潘略說道,“組長您下令后,我們一起開槍,這家伙背上至少挨了四五槍。”

  “死了,現在一動不動了。”另外一個手下趕緊說道。

  “撤!”陸飛低吼道。

  “組長,槍呢?”宋米火問。

  “扔了,短槍帶著,長槍扔掉。”陸飛焦急說道,對于上海站來說,武器彈藥目前并不緊張,在上海淪陷前,特務處上海站便囤積了一部分武器彈藥,為上海淪陷之后的敵后斗爭做了一定的準備了。

  ……

  啪啪啪!

  “巡長!”大頭呂一邊開槍,一邊急切喊道。

  他帶著一隊人正在附近巡邏,聽得這邊響槍,便帶隊趕過來,本來是打算等槍手跑掉后再‘勇敢’的出現。

  不過,眾巡捕立刻從四散奔逃的市民口中得知是小程總遭遇槍手襲擊。

  大頭呂只是看了一眼手下們,便毫不猶豫的帶隊沖過來了。

  他絲毫不懷疑,他再猶豫片刻,手下會有人在程千帆面前告他一狀,甚至現在就有人敢造反、打他黑槍。

  整個三巡,早已經被程千帆用金錢、恩威并施的手腕收服,雖然不能說所有人都對程千帆忠心耿耿,但是,至少有幾個人絕對是敢于為小程總拼命的,其他人也多會愿意搖旗吶喊。

  “我在這里。”程千帆躲在樹后面,喊道。

  啪!

  啪啪!

  “打中一個!”魯玖翻高興的喊了一嗓子。

  正在帶領手下撤離的陸飛扭頭一看,便看到燕暢小腿中槍倒地。

  他心中一橫,拎起短槍就要沖著燕暢的腦袋開槍。

  啪啪啪。

  巡捕朝著這邊連續射擊,險些擊中陸飛,他趕緊朝著中槍受傷的燕暢補了一槍,甚至顧不得去看,扭頭就跑。

  他們沖進了一個巷子,在巷子里翻出早就準備好的梯子,爬過巷墻,進入隔壁的街巷,很快消失不見了。

  ……

  “巡長,你怎么樣?”大頭呂跑到樹后面,就看到程千帆捂著受傷的肩膀,疼得直咧嘴。

  “巡長,你受傷了!”

  “扶我起來。”程千帆咬著牙齒,低聲吼道。

  大頭呂和一個手下趕緊沖上來,將程千帆攙扶起來。

  “側恁娘,輕點。”程千帆罵了一句,又沖著大頭呂點點頭說道,“不錯,來得還算及時!”

  “扶我過去!”程千帆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名槍手,說道。

  “是!”

  “還活著。”正在檢查‘這具尸體’的魯玖翻摸了摸尸體的鼻息,驚喜喊道。

  “救活他!”程千帆臉色陰沉的嚇人,“我要知道是誰對我動手!”

  “是!”魯玖翻一擺手,巡捕從醫院崗廳弄了一個簡易擔架過來,將昏死過去的槍手抬著,沖進了醫院。

  “巡長,您的傷?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大頭呂關切詢問。

  “暫時死不了!”程千帆低頭看了一眼肩膀,冷著臉說道。

  槍聲響起,他便得出判斷,上海站使用的是日械三八式步槍,這種槍射的遠,打得準,適合槍法精準的日本士兵。

  不過,這款槍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因為彈丸初速高、質量好,因此命中之后往往易于貫通,創口光滑,一打兩個眼,對周邊組織破壞不大。

  只要不是直接命中要害部位,救治及時的話,且死不了。

  ……

  “槍手是從那個房間開槍的。”程千帆捂著肩膀,疼的直冒汗,咬牙切齒的說道,“呂虎,你帶人去看看。”

  谷挨</span>“是!”大頭呂點點頭,隨手點了幾個巡捕,“你們幾個,跟我去看看。”

  “香煙!”程千帆沉著臉,說道。

  護衛在他身旁的老部下立刻明白,伸手從巡長的身上摸出煙盒,取出一支煙塞進巡長的嘴巴里。

  “巡長。”他從身上摸出洋火盒,劃了一根洋火,點燃煙卷。

  因為程千帆現在還兼任三巡巡長,所以,三巡的巡捕還是習慣稱呼他為巡長,程千帆對此并沒有制止,反而很高興,這也是一種親近之意。

  一輛軍用卡車疾馳而來。

  “程副總,程老弟,這是怎么了?誰干的?”袁開洲從車子副駕駛跳下來,看著捂著肩膀,肩膀上殷紅一片的程千帆,一臉震驚問道。

  “勿曉得。”程千帆苦笑一聲,“就是在路邊抽根煙,就挨了槍。”

  說著,他眉頭緊鎖,咬著牙,一幅要吃人的表情,“要是被我知道是誰,老子殺他全家!”

  “茅醫生還活著!”這個時候,一聲驚呼傳來。

  程千帆露出‘驚喜’的表情,轉身看過去,只見一個警察醫院的醫生正在檢查茅岢莘的情況。

  “茅醫生怎么樣?”程千帆兩步走過去,急聲問道。

  “報告程副總,茅醫生的情況很糟糕,必須立刻搶救!”醫生說道。

  “那還愣著做什么啊,救人啊!”程千帆大聲呵斥。

  他心中卻是十分遺憾,他剛才故意不去理會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長友寸男,而是去關注被打傷的槍手,以及安排人去槍手的射擊點查看,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確保茅岢莘死的徹底。

  他考慮再三,長友寸男是一個隱患,雖然活著的長友寸男可能成為他的一個新的靠山之一,但是,這個人始終是一個不確定因素。

  譬如說,長友寸男雖然只當了他不足半個月的教官,但是,長友寸男教導過的神戶大學的學生何其多,如果此人正好和某個神戶大學的畢業學生還保持聯系,并且從其口中得知了關于宮崎健太郎當年的一些軼事。

  這便麻煩了。

  所以,還是死了的長友寸男最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此次襲擊事件,本質上來說和他無關,且他自己也受傷了。

  而且他是在兩個小時前剛剛和長友寸男見面,轉過來兩人一起遇襲,更加確切的說,他的受傷是受到長友寸男的連累,在特高課那便,他是完全可以撇清此事的,不虞會有隱患。

  只是,他沒有想到,長友寸男的生命力如此頑強,竟然耽擱了好一會還沒死透。

  ……

  此時此刻,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開過來,停在了距離醫院門口稍遠的地方。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

  程千帆立刻認出來這便是剛才送他以及長友寸男來的司機。

  因為長友寸男的身份極為隱蔽,所以,特高課沒有安排特工開車,而是通過駐滬的日本商會的名義,從一個日本商人那里借用了一輛車和司機。

  司機要靠近。

  捂著肩膀,面色陰沉的程千帆輕輕搖搖頭。

  司機停住腳步,轉身上了車,啟動車子,即刻掉頭離開。

  “程副總,您肩膀上中槍了,還是早些醫治,以免耽誤病情。”警察醫院的副院長和苗安在幾名醫生的陪同下慌里慌張的出來,看到程千帆肩膀的槍傷,趕緊關切勸說。

  程千帆還是小程巡長的時候,便是法租界的一方人物了,現在已經是小程總的程千帆,更不是他能得罪的。

  他剛才已經聽說了槍擊案發生后,崗亭的巡捕怕死,沒有第一時間救援,這讓他擔憂不已,擔心程千帆會秋后算賬。

  程千帆看了副院長一眼,冷哼一聲,“托福,還死不了。”

  聽了這話,和苗安心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這程千帆果然要秋后算賬,不破財消災的話,此事絕難善了。

  “程副總,您在醫院門口遭遇暴徒襲擊,醫院護衛不力,此乃不可推卸的責任。”和苗安露出慚愧不安的表情,“此事和某人定然會給程副總一個交代。”

  說著,他關切的眼神看向程千帆的肩膀,“程副總不顧傷情,堅持現場處置,令人敬佩不已,但是,還望以身體為重,趕緊治療為先。”

  程千帆深深的看了這位與前清那位大貪官同姓的副院長先生,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形晃了晃。

  “快些,擔架呢,程副總受傷暈倒了,緊急治療。”和苗安趕緊大聲張羅著。

  ……

  “納尼?”荒木播磨手中握著電話筒,眼睛瞪著,滿眼的震驚之色,“你再說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荒木播磨掛掉電話,直接拉開門,走到斜對面的辦公室門口,敲門,“課長。”

  “進來。”三本次郎說道。

  荒木播磨推門進來,“課長,出事了。”

  “恩?”三本次郎正在練習刀法,聞言微微皺眉,順手一個斜向劈砍,問道。

  “長友先生和宮崎君在警察醫院門口遇襲。”荒木播磨表情急切說道。

  “什么?”三本次郎揮舞指揮刀的手停住了,“長友君怎么樣了?”

  “長友先生被醫院拉進去搶救,宮崎君也中槍了。”荒木播磨說道。

  “巴格鴨落!”三本次郎一刀劈在了榻榻米桌面上。

  “我需要知道具體情況,立刻去查!”三本次郎咆哮著,“長友君絕對不能出事!”

  “是!我這就去查!”荒木播磨趕緊說道。

  ……

  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秘密據點。

  陸飛戴著手下,躲開了巡捕的大搜捕,終于安全回到據點。

  “事情辦得怎么樣?”上海站代站長鄭利君急忙詢問。

  “報告站長!”陸飛一臉鄭重,敬禮,“屬下陸飛,幸不辱命!”

  “好!好!好!”鄭利君大喜,上來兩只手拍打陸飛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不會令我失望的。”

  “屬下動手的時候,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程千帆正和茅岢莘在一起。”陸飛匯報說道,“這個程千帆素來親日,屬下當時便想著將程千帆順手一起干掉。”

  “誰讓你對程千帆動手的?”鄭利君臉色一變,厲聲喝問。

  程千帆確實是親日,他自然知曉。

  不過,程千帆的身份比較特殊,此人在法租界勢力不小,影響力也較大,現在更是剛剛履升為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

  這個職務意味著程千帆已經成為法租界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之一了。

  此外,此人和青幫某位大佬也關系密切。

  雖然程千帆親日,但是,這個人的身份太敏感了,對中央巡捕房的副總巡長動手,這勢必會引起法租界方面的極大不滿。

  剛剛完成任務,興沖沖的匯報情況,驟然挨罵,陸飛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你啊你啊,程千帆身份敏感,不可冒然動手。”鄭利君瞪了陸飛一眼,搖搖頭,“罷了,以后注意,下不為例。”

  停頓一下,他看著陸飛,“確認干掉了茅岢莘?”

  “報告站長,屬下無比確認。”陸飛斬釘截鐵說道。

  “哈哈哈!好!”鄭利君大喜,拍了拍陸飛的肩膀,“我即刻向武漢去電,為你請功,你先出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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