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225章 上海站盧興戈!
  在程千帆和豪仔撤離之后約莫兩分鐘,吉田帶領幾名特高課的特工來到了這所房子。

  三人沒有從院落正門破門進來,而是翻墻而入。

  一名特工落地的時候聲音稍大,引來了吉田的怒視。

  吉田小心翼翼的傾聽了片刻,確認沒有引起房內敵人的注意,他揮了揮手,一名特高課特工從身上摸出一根鐵絲,搗鼓了幾下便將里面的門閂弄開了。

  兩名特工在前,吉田在中間,一名特工在后面,四人雙手緊握南部手槍,輕手輕腳的沿著木梯而上。

  樓上有三個房間,其中兩個房間的房門打開,吉田令人小心翼翼的進入,確認房間沒人。

  只剩下最后一間房間了。

  敵人應該就潛藏在這個房間,來時的路上吉田暗中觀察,這個房間面向科迪埃路,擁有著絕佳的射擊視野。

  看著這個房間緊閉的房門,吉田沒有立刻行動,他指了指房門,豎起三根手指。

  三、二、一!

  一名日特沖上去,奮力一腳將房門踹開。

  吉田和另外兩人則端著南部手槍,對著房內啪啪啪的開火。

  “炸彈!”

  “小心!”

  正在射擊的吉田看到炸彈的青煙,嚇得臉都白了,直接轉身朝著樓梯方向狂奔。

  其余三名日特反應稍慢,嚇得哇哇叫。

  轟!

  “發生了什么?”荒木播磨移動望遠鏡,看向圣母院路發生爆炸的方向,他的臉色鐵青。

  盡管沒有親見,但是,荒木播磨高度懷疑是自己派過去的吉田遭遇了敵人的埋伏。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咬牙切齒,心中憤恨不已。

  從陸飛的口中得知了特務處上海站最新的秘密據點,荒木播磨大喜不已,這是將上海站一網打盡的絕佳機會。

  他幾乎已經看到勛章在向自己招手了。

  荒木播磨做夢也沒想到本來應該是圍殲行動,卻演變成現在這幅田地。

  “報告隊長,攻入科迪埃路十九號的會館了。”有手下跑來匯報。

  “抓住鄭利君沒有?”荒木播磨立刻問道。

  “報告隊長,暫時沒有。”一名手下匯報說道。

  “鄭利君人呢?”荒木播磨既憤怒又不解,會館那邊沒有看到鄭利君從院落里突圍出來,會館的前門和后門都有特高課特工在進攻。

  即便是會館的院墻也有帝國的神槍手盯著,若是有人想要翻墻逃跑,迎接他的只有無情的子彈。

  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攻入會館的手下卻沒有發現鄭利君的影子,這令荒木播磨感到費解和憤怒。

  “抓到了幾名上海站的特工,正在全力搜捕鄭利君。”手下匯報說道,“經初步審訊,那幾個人之所以被抓到,是因為他們被命令留下來緊急焚燒秘密文件。”

  “搶救文件!”荒木播磨立刻說道。

  “已經用水滅火了,搶救下來一部分。”手下說道。

  “繼續搜捕鄭利君!”荒木播磨說道,此次即便不能將上海站一網打盡,若是能夠抓獲鄭利君這名上海站的代站長,也算不錯的結果。

  嘟嘟嘟。

  就在此時,街道遠端傳來了哨音,還有巡捕跑步過來的聲音。

  “混蛋!”荒木播磨臉色一變,他知道這是巡捕房的巡捕趕來了。

  “命令所有人,即刻撤退!”荒木播磨深呼吸一口氣,竭力令自己的不甘和憤怒的情緒得到平復,低吼一聲。

  盡管帝國并不懼怕和法國人發生沖突,這次他帶領大批人和武器進入到法租界,其中甚至包括換了便衣的一個小隊的帝國憲兵,這都說明帝國不怕法國人。

  但是,私下里的動作是私下里的動作,無論是法國人還是帝國方面,雙方對此都心知肚明,重要的是明面上。

  荒木播磨知道,帝國還沒有做好和法國人撕破臉的準備,所以還是要竭力避免和巡捕發生直接交火。

  ……

  “佲哥,為啥不沖過去?”一個巡捕看了一眼周邊和自己原地繞圈圈做出奔跑狀態的同僚,忍不住問自己的長官。

  “蠢貨!”費佲上去一手拍在手下的警帽上面,“聽聽那邊的槍聲,上去送死嗎?”

  旁邊不遠處,正優哉游哉坐在路邊石坎上抽煙的老帽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他還記得兩年前臺拉斯脫路槍戰,他和路頭兒一起處警,便是這般躲在距離槍戰地點兩條街的地方‘聽戲’,費佲這個愣頭青嚷嚷著要上去立功,卻是被路頭兒很是給了幾巴掌。

  “哨子怎么停了?”老帽彈了彈煙灰,喊了一嗓子,“哨子繼續吹,不要停。”

  很快,嘟嘟嘟的哨音再度響起來了。

  “日本人撤了。”有在巷子口監視的手下喊道。

  “朝哪邊去的?”老帽趕緊問道。

  “那邊去了,沒來這邊。”

  老帽點點頭,松了一口氣,他讓手下吹哨子,跺腳,假作奔跑前進就是為了給交戰雙方發出信號:

  里面的人聽著,我們巡捕要進場了啊!

  “帽頭兒,有一伙人朝著這邊來了。”

  “多少人?”老帽壓低聲音問道。

  “二三十個,還抬著門板,估計是傷員。”

  “所有人都有。”老帽下令說道,“右轉,進啞鼓巷。”

  眾巡捕聽命,右轉,魚貫進入啞鼓巷。

  “佲哥,為嘛不動手。”剛才‘挨打’的巡捕低聲問,“傷兵殘兵,送上門的功勞。”

  啪!

  費佲這次很用力的拍打了自己手下的腦袋,低聲吼道,“側恁娘,那是重慶的人,都是中國人,你忍心下手。”

  老帽在不遠處聽了,搖搖頭,“今天咱們抓了重慶的人,明天大家的家小出門都要小心的。”

  其余的巡捕紛紛點頭,帽頭兒說的有道理。

  此外,在一些巡捕的心中,也有認同費佲說的那句話的:

  打鬼子抗日,大家不敢,但是,抓抗日分子?都是中國人,怎忍心!

  當然,也有一些心懷鬼胎之輩,暗暗將費佲的言行記在了心中……

  ……

  遠遠的看到巡捕房的巡捕拐進了小巷子,將道路讓出來,上海站的人豈會還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發足狂奔,快速通過。

  聽得‘重慶方面’的人跑過去了,看到老帽還沒有下令眾人出巷子。費佲看向老帽,想要開口詢問。

  就在這個時候,有腳步聲靠近。

  “各位警官,千萬莫出來,咱們不照面。”阿元用一塊布蒙住臉,只露出雙眼,在巷子外面說道。

  “又回來做什么?”有巡捕忍不住問道。

  “各位今天的情分,我大哥說了,他記住了,改日定當后謝!”阿元將手中的一個布包放在地上,“這是給各位警官喝茶的小意思,莫嫌棄。”

  “你大哥是誰?”費佲只覺得心中熱血上涌,忍不住喊道。

  “軍統局上海站盧興戈!”阿元雙手抱拳,“我家大哥說了,同飲黃浦江,都是上海人,上下五千年,都是中國人,再會!”

  腳步聲遠去,眾巡捕竊竊私語。

  有一個巡捕跑出去,拎起布袋,打開來看,驚喜的朝著老帽喊道,“帽頭兒,厚禮!”

  眾巡捕聞言,圍過去看。

  費佲卻是走到巷子口,看著阿元跑過去的方向,忍不下心中澎湃之情,贊嘆說道,“軍統局盧興戈,好漢子!”

  就在此時,轟隆一聲。

  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眾巡捕嚇了一跳,紛紛趴在地上,手握武器,緊張的東張西望。

  “散開,散開!”老帽氣的破口大罵,“去個人,看看那邊怎么了?”

  眾巡捕不動彈,然后就聽見費佲喊了句,“我去!”

  “小心點。”老帽叮囑說道。

  “曉得嘞,(我)不是愣頭青。”費佲回了一聲。

  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費佲回來了。

  “剛才發生什么了?”老帽趕緊詢問。

  “橋炸了,日本人的一輛小汽車被炸的掉河里了。”費佲說道。

  “傷亡情況怎么樣?”老帽問道。

  “不曉得。”費佲搖頭,“本來還有人冒險跑出來喊話問情況,聽說是日本人掉河里了,一下子又都跑沒影了。”

  他心中暗笑不已,留在現場圍觀卻不救人,市民懾于日本人的兇殘,是不敢的,所以,大家干脆都跑開了。

  “原地休息五分鐘。”老帽喊了一嗓子。

  費佲壓低聲音問,“帽頭,不怕巡長罵你?”

  “罵個屁!”老帽吐了一口痰,“我要是帶了弟兄們過去,巡長更要揍我!情況不明,萬一還有炸彈呢。”

  后面那句話,他是提高聲音說的。

  ……

  吳順佳撒開腳丫子拼命的奔跑。

  他的心跳加速,面色微微泛紅,整個人都處于亢奮中。

  每次當自己親手制作的炸彈爆炸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是那么的滿足,這種感覺簡直比和女人上床還要來的舒爽。

  “哎呦呦,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沖出了科迪埃路,吳順佳被巡捕攔住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不已的喊道。

  巡捕看了一眼這個被嚇得不輕的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等等,等一下。”吳順佳抬了抬手,“容我緩緩,嚇死了,要了命了呦。”

  ……

  “帆哥,喝口茶吧。”豪仔將一杯剛燒好的茶水遞給程千帆。

  程千帆接過茶杯,隨手放在了一旁,“我讓你準備的酒呢?”

  “有,有呢。”豪仔拍了拍腦袋,從一個破舊的木柜子里翻出兩瓶花雕。

  程千帆接過兩瓶酒,直接都開了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去了大半瓶酒。

  歇息了十幾分鐘,又咕咚咕咚小半瓶。

  然后拿起另外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隨后開始脫衣服,脫下肖勉的這身裝扮,遞給了豪仔,“燒掉。”

  “明白!”豪仔點點頭,他沒有絲毫的耽擱,直接拿著衣物出去塞進了小炤臺里,一步不離的看著衣服燃燒,用燒火棍捅了捅,令衣物充分燃燒,最后又將衣服灰燼打散,如此之后,他才回到船篷里。

  是的,他和小程總現在身處一個烏篷船內,他們是從水路返回的,如此方能確保小程總一路不被人看到,做到最隱蔽。

  程千帆已經換上了法租界巡捕房高級警官制服。

  豪仔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帆哥將瓶子里剩下的半瓶酒撒了一些在警服上,特別是衣袖和前胸位置上。

  最后,脖子那里也灑了一些酒水。

  做完這一切,程千帆拿起豪仔此前給他準備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直接伸手進去撈了茶葉放進嘴巴里,嚼吧嚼吧后,咽了一部分,吐出來一部分。

  “帆哥,可是喝不慣這茶葉?”豪仔問道。

  “下次記得買浩子家里一樣的茶葉。”程千帆打了個酒嗝,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豪仔微微錯愕,然后明白了其中意思,露出愧色,“我記住了。”

  “今天這場戰斗,上海站雖然成功突圍,但是,傷亡不小。”程千帆皺眉說道。

  上海站先是經歷了站長助理阮至淵叛變、站長鄭衛龍被捕之事,此乃一次較大的震蕩。

  現在又經歷了這一番禍事,可謂是傷筋動骨了。

  “他們已經算是逃過一劫了,若是沒有我們暗中幫忙,他們這次很可能被一鍋端。”豪仔說道。

  “最可惜的是這次沒有發現‘嘮叨’的蹤跡。”程千帆手中把玩著一支香煙,沉聲說道。

  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嘮叨’,動手除掉這個隱患。

  豪仔也是點頭嘆氣,他自然十分清楚‘嘮叨’對帆哥的威脅之大。

  “留了人沒?”程千帆問道。

  “留了。”豪仔點點頭,“這個弟兄以前是上海站的,見過陸飛的樣子,他會暗中盯著的。”

  盯著陸飛,通過陸飛找到‘嘮叨’,這是目前程千帆唯一能采取的一個辦法,也是一個較為危險的‘笨辦法’。

  “一定要注意安全。”程千帆說道,他知道陸飛說的是潘老九。

  “帆哥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豪仔說道。

  實際上他已經切斷了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其他人同潘老九的一切聯系,即便是這個弟兄被日本人發現,危險也至多到他這里,而他發誓是不會讓自己成為帆哥安全的威脅的。

  ……

  “休息一下,大家吃點東西喝口水。”

  隨著程續源這句話,拼命逃命的上海站人員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人甚至直接癱倒在地,不僅僅是累的,也是后怕。

  盧興戈沒有坐下,他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確認周邊沒有日特,他依然安排了兩個手下警戒,這才坐下來休息。

  他現在心中最大的疑惑便是:

  是誰在剛才的戰斗中一直在暗中相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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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醫院人太多了,排隊大半天,終于約上了下個月中旬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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