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名叫張楚峰。
名字暗含的是“楚峰天地闊,四世百年家”的寓意。
他出身太極世家。
關于太極拳的始祖,江湖上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源于武當的張三豐真人,一種說源自陳家溝。
老張家里供的就是張三豐的排位。
他算是秦家的老人了,雖然比不上養花的楊鳳圖資歷老,卻也是最早跟著秦冷娃闖蕩的那批人之一。
可他年輕的時候脾氣臭,嘴也臭,人又能打。
秦家,霍家,蕭家那幫人基本讓他得罪了個遍。
整個秦家大院,沒人愿意跟他來往,就是性情豁達的楊鳳圖也說他“其人可憎,其才可敬”。
他就獨自住在臥龍山里一片楓樹林里,自己在那結廬而居,草木作鄰家鳥獸為友朋櫛沐清風,枕月而眠,偷浮光山色,享人間余閑,獨與天地精神往來,過這種神仙日子。
可他畢竟不是真神仙,總得有人給他往山上送些吃穿用度,剛被接進秦家大院的小秦牧,就承擔起這個任務。
每月初一、十五,背著大背包,徒步往山上運物資。
起初老張對他也不加顏色,秦牧對老張也愛答不理。
后來一次失誤,秦牧把自己收藏一本《花花公子》錯放進了給老張送物資的背包里。
老張卻投桃報李的教了他幾手功夫。
沒教太極,教的是八卦,秦牧每次上山就繞著一顆楓樹,腳踩八卦,手拍樹干。
八卦和太極一樣,練得是內勁,幾年下來,那棵樹都死了,秦牧也沒找到什么叫內勁,身體協調性確實更好了,腰馬合一,下盤很穩,輾轉騰挪,腳步更輕盈了。
那時候整天跟李從戎一伙人踢球,練過這套東西帶球的球感和技術都有了質的飛躍。
但老陳從未教過秦牧他家傳的本事“太極”。
他說太極太慢了。
不是說打拳打的太慢,而是出師太慢。
“十年太極不出門,半年八極打死人”老張建議秦牧跟著楊鳳圖打八極。那時候秦牧對太極的印象,就是公園里的大爺們大清早打的一種健身操,也沒有興趣學。
現如今他倒是對看似慢吞吞的太極拳有了全新的認識。他的理解里太極拳的諸多講究諸如“九曲連珠”“牽一發動全身”“松活彈抖”等等說法,這些說法的意思就一個,身體必須內通外開,也就是說骨密度要高,筋要粗壯,關節要靈活。其實不管張氏、楊氏、陳氏太極套路的主要作用就是完成這一點
練太極拳一開始是練脊柱和跨,所謂“虛靈頂勁”和“松腰坐胯”無非就是讓脊柱形成一個整體,同時把脊柱通過骶骨和胯連接起來形成類似腰馬合一狀態。
然后就是開肩,肩膀松下來之后,從外形上看就是“沉肩墜肘”,這一點跟現代搏擊講的“聳肩”和“架肘”有些不一樣。
等到全身的關機肌肉都能具有掌控力之后,那全身上下每一處就都具備了殺傷力,這時候才能再去修煉所謂的“內勁”。
以內勁配合上全身打開的身體再加上太極拳的招式才是太極拳的全部。
秦牧看了眼老張發來的消息,回了一句謝謝。
他雖然十幾歲就認識了老張,但兩人并不親厚,他給老張送物資,老張教他一些拳腳。
這不是師徒關系,更像是一樁等價交換的買賣。
秦牧知道老張是爺爺派來保護他的,這個世界上除了秦冷娃怕是沒第二個人能讓老張從臥龍山下來,雖然他覺得自己并不需要保護,但事實證明老爺子把老張派來真的有種防患于未燃的前瞻性。
秦牧此時在醫科大的女生宿舍門口。
坐在車里,打開車窗,把座椅靠背放平。
他在這里等人。
他不知道等來的就是誰,但不管是誰,來了都會是死人。
老張發來消息沒過五分鐘。
一個皮膚黝黑幾乎能在黑夜中隱形的男人就出現了。
黑無常,又是他,這一次秦牧可不回放過他了。
黃燦今天晚上一共派出了五撥人,分別對應著五個目標女人,徐飛燕,吳暖暖,裴如衣,譚韻,楊青婷。
對于秦牧的調查,他真的做的很細致,跟秦牧有關系的這五個女人他一個也不打算放過。
只要把這五個女人綁到了手,就不怕秦牧不束手就擒。打蛇打七寸,他覺得自己找到了秦牧的七寸,可秦牧不是蛇呀,他是一條惡龍,他的七寸又叫逆鱗,誰碰誰就得死。
黑無常來這里,是為了綁架吳暖暖,按照他的計劃是等到第二天早晨,吳暖暖一出宿舍他就動手。
秦牧直接下車,跟黑無常走個對臉。
黑無常看到秦牧先是一愣。
然后停下腳步。
他知道這一戰在所難免,就跟宿命一樣。
既然是宿命,那就是不能逃避的。
沒有一句廢話,他腳一蹬地,兩條胳膊極速甩動,飛快的跑了起來。
臨近秦牧一米的時候,直接就是一個飛頂。
膝蓋是人體最堅硬的部位。
他這一擊也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量,毫無保留,力求一招之間就跟秦牧分出個你死我活來,他是天生對戰士,即便心里清楚自己不是秦牧的對手,但還是一往無前的主動發起了攻擊。
秦牧沒做任何動作。
像是沒睡醒一樣站在那里,手揣進上衣兜里。呆呆的帶著黑無常的致命一擊。
近了更近了。
肉眼可見的黑無常的膝蓋就要頂在秦牧的胸口上。
秦牧終于動了。
動作幅度很小,只是微微揚了一下上衣兜里的手。
火花一閃。
黑無常倒飛而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眉心處多了一個紐扣大小的傷口。
一顆子彈擊穿了他的腦袋,他死了。
秦牧面無表情的從兜里到處一把裝著消音桶的小手槍,槍口是一股子火藥燃燒的硝味。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怎么能消耗最小而殺傷力最大就該怎么做。
槍,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牧趁著黑無常的血還沒流出太多,用一捆保鮮膜纏著她的頭和脖子,給他密封住傷口,像個粗制濫造的木乃伊。
他把黑無常扔進后背箱里,發動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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