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凝夏在看到下方那血肉模糊一團,卻還硬要裝出個,人形模樣的第一眼——就被這玩意兒給丑到了。
她心底更加慶幸,方才靈光大盛的時候,她讓小師妹往后退了。
不然,這么惡心的東西,若是在夜里看看,那可能還稍好些。
畢竟,修士一般都不怕鬼。
但若要是在光里看清楚了——實在是,丑得教人眼睛發痛。
也正因此,蘭凝夏出手疾如閃電。
只瞬息間,便將那丑東西,用綠藤捆吊了上來。
她一邊收緊綠藤,一邊還不忘安撫沈逐凰:“師妹莫怕!”
“它就是有些丑,沒什么實力的,我這就把他除掉!”
沈逐凰還未答話,身后便響起了,時清和時正那極為捧場的夸贊聲:“不愧是蘭師姐!”
“出手如電,神功蓋世,威武!”
同為天水宗弟子,卻到哪里都與同門,格格不入的牧楓:……
蘭凝夏也像是,已然習慣這種待遇一般,并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
畢竟,從她走到最后小半截,實在膩煩了那聲音,便直接弄斷足下鐵索——
只單憑一根柔韌,且其上并無絲毫靈力流轉的綠藤,就將自己安然無恙的,蕩落在對岸后。
這天水宗的兩兄弟,就對著她,也開啟了夸夸模式。
還是那種,將她和小師妹交替著夸,誰都照顧到,聽著卻依舊分外真情實感的夸獎。
因而,蘭凝夏在醞釀殺招的同時,也只是有些疑惑地想到:方才那站在下面的兩人,確實是商師兄和晏師兄沒錯。
可是為何,這么丑的一個妖獸分身站在那里——
他們兩個,卻完全是視若無睹的樣子?
算了,不管了,先弄死再說。
蘭凝夏這樣想著,周身青綠色靈力浮現,眼看就要給這妖獸分身致命一擊。
耳邊卻傳來沈逐凰那,略有幾分凝滯和遲疑的聲音。
“師姐,這……這好像是,魚師兄?”
蘭凝夏:?????
蘭凝夏手中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妖獸分身”血糊糊的面部。
“你說——這又丑又臭的東西,是魚荀?!”
沈逐凰:……她竟不知,該如何回應蘭師姐的這一句話。
而且,哪怕魚荀此刻一動不動的,被那綠藤捆吊在空中,雙眼無神,空茫茫地望著前方。
可不知為何,沈逐凰竟還是能從魚師兄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心如死灰的味道。
還不等沈逐凰想出怎么回答,才比較合適。
她就覺下方驟起兩道清風,而后身前,便又多了兩道青衣身影。
是商師兄和晏師兄,而且看起來,都安然無恙,且干干凈凈的。
不得不說,雖然很對不起魚師兄——
但在看到這樣的商師兄,和晏師兄的時候。
沈逐凰還是微不可查的,略松了一口氣。
還好,看起來并不像是遭受了什么大危機,才會變成現在這幅狀況。
晏頌之看向被吊在空中,毫無反抗之意,身體自然耷拉垂下,渾身都透出“想死”二字的魚荀。
他眉頭微挑,轉而看向蘭凝夏。
卻發現對方正在專注無比地凝視著,魚荀那張被血糊到,連五官輪廓都分辨不出的面容。
那眼神認真到,就像是非要從這團血糊糊中,看出下面藏著的,究竟是不是魚荀。
晏頌之有些無奈:“蘭師妹,這確實是魚荀。”
蘭凝夏身形一僵,晏師兄——是絕對不會撒謊的性子。
所以說,她面前這鬼東西,竟還真是魚荀?!
蘭凝夏的神情,于一瞬間,變得更嫌棄了。
她直接收回綠藤,任由魚荀直挺挺的,從空中掉下去。
而后,蘭凝夏就迫不及待地掐出御水訣,一面大力沖洗自己剛捆過魚荀的綠藤,一面怒聲道:“魚荀!”
“你這什么新愛好?!臟死了!”
“怎么好意思就這樣,出現在小師妹面前的?!”
魚荀:……還不是你一句妖獸余孽,之后又不由分說地把我捆上來?
不然我能這樣?!
魚荀心態更崩了,默默爬起來,走到一處陰影處,任由自己在那里,發爛發臭。
反正,他在小師妹心中,已經再不是曾經的那個他了
他和小師妹,到底是回不去了嗚嗚嗚!
沈逐凰先是同商師兄和晏師兄,一一打了招呼,簡單問了問他們有沒有受傷。
在得到“沒有”的回復,和雖然簡短,但卻十足關心的暖心話語后——
她才發覺,魚師兄竟是已經偷偷的,躲進了一個角落中。
而且哪怕她不去靠近,只站在這里,都能感受到魚師兄,那極為頹敗的氣息。
沈逐凰眼底顯露出幾分憂色,她下意識地,向著魚荀所在的地方走過去。
但剛走至一半,她卻被時清和時正兩兄弟攔住了。
“時清道友,時正道友,你們這是……?”
兩兄弟齊齊露出一個,見牙齒的爽朗笑容。
時清率先拍胸膛道:“沈道友,你是想勸慰一下魚前輩,對不對?”
沈逐凰點點頭,認真道:“嗯,我看魚師兄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時正聞言,眉心一跳,瞬間便有代入感了:被沈道友看到剛才那副糟心樣,能好才是活見鬼了。
要知道,他和時清,就算走鐵索時心中害怕——
也是在傳音給牧楓后,才敢肆意慘叫,盡情抒發恐懼的。
雖然心里這樣想,但時正卻是緊隨其后的,也拍胸膛道:“嗯!是有點!我們也看出來了!”
“不過沈道友你別擔心,男修最了解男修了!”
“就讓我們先去同魚前輩談上幾句,相信他很快就會重振精神的!”
時清也點頭附和:“對!沈道友,你就站在這里,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我和時正,我們兩兄弟,最擅長幫人排憂解難,開解心結了!”
站在一邊旁聽了全部的牧楓:他怎么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這兩人在宗門里,有做過什么,幫別人排憂解難的事嗎?
他怎么不記得?
是他沒關注到,還是——
但沈逐凰卻是真的信了,她點點頭,神情溫和許多:“那就先謝謝時清和時正道友了。”
“嘿嘿嘿,這有什么?”
兩人得了沈逐凰的道謝,又看到她眼底的柔和之意——
瞬時,時清和時正,就齊齊地露出了那種,醉醺醺的歡喜神采,難掩興奮道:“沈道友你就是太客氣了!”
“你的事,那不就是我們的事?!”
“為你排憂解難,應該的!”
說完,兩人便齊齊走向了魚荀所在的方向。
——朗映懷視角——
朗映懷姿態恣意地,斜坐于那纖長,上泛寒芒的鐵索上。
天青色衣訣在風中飄搖著,猶如振翅欲飛的青蝶。
雪色長發傾覆而下,似月光,又如流水,淌落在他雙膝。
他只靜靜坐在那里,便是一副驚艷絕世的仙人乘月閑坐圖。
但與這極美之景,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以各種扭曲姿態,探伸至他周身——
卻像是被什么無形屏障,所生生擋隔在外的,通身黑紫的奇詭觸|手。
似是忽地感應到了什么,朗映懷輕緩抬眸。
那雙純白豎瞳,在這深濃夜色中,瞧來美麗而殘酷。
他微微勾唇,聲音漠然:“就到此為止吧。”
“我玩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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