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天,圣域若水境——
三宗之人各展神通,施展出各式各樣的遮掩氣機之術,保證他們這邊,沈逐凰無論做出什么事來,旁的人都窺不出半點異樣來。
只是,沈逐凰唯一對他們交代過的,也只有這點事了。
待做完之后,數十人圍著沈逐凰在正中。
除了朗映懷和蘭凝夏在聯絡萬至尊那里,他們這些剩下的人,卻是都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更好的幫助到沈逐凰了。
不過,他們也都清楚,沈逐凰從不是什么無的放矢之人、
她既然說,這若水境絕不可入。
那這若水境,其中之境況,便絕不是只簡簡單單“危險”二字,便能概括得了的。
所以,無論沈逐凰現下,正在進行著的,與她手心捧著的這尊小人偶,閉目相對,靈光交匯,究竟是怎么樣的一種辦法。
他們看不明白,也并不知道沈逐凰如此做,能不能遂她心意,得以成功。
但他們卻都是,已經在心中預先做好了,稍后便會直接同時對上圣域,和在場這些來自各方勢力,天驕修士們的可能。
這三宗之人,雖然包括知曉滅世之劫存在的佛子若源在內,他都不甚清楚,沈逐凰想說但又不能說之事,到底是什么。
是否如他所想一般。
但不管怎么說,在場這數十位自五重天天盡頭處,一路同行至此的修士們,卻是無一人愿意,讓這一切,全都壓在沈逐凰一人的身上的。
畢竟,除了他們與沈逐凰之間的私人情誼……
眼下這情況,縱使他們知曉的比沈逐凰少上太多,也并不甚明白,沈逐凰每一個決定的意圖。
可他們卻也都清楚,沈逐凰之所以如此努力,絕不會是因她一人之生死。
既然如此,那他們便更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所以,即便在場這些人,內心有多焦灼,但當他們在面對沈逐凰時,卻還是只擺出,全然相信于她,甚至是有些輕松的模樣。
可也只有這些人自己清楚,自從他們在寂琛嶺的最深處,發現那怪物的存在后,自他們內心翻起的驚濤,便不曾有一日,稍稍停息。
能夠被至強者召集令所召集而來的修士,除了極少的一小小部分,其余的這些修士,只他們在不到千年的修齡,修至如今的這個境界,便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是什么等閑之輩,都各有各的可取之處。
或許,這其中有的修法純正,生存環境也較為干凈,如天水宗的大部分修士,心性都比較簡單純粹,可簡單純粹不是傻子。
那怪物臉上,一張張變幻的面孔,加之他們全都是隕身于劫雷中而亡的死法……
他們的心就是再簡單純粹,也不可能看不出,這幕后之人能插手入【天道】所掌控的雷劫之事,證明著對方,擁有著何其強大,尋常修士絕難抵抗的力量。
且隨著他們發現的怪物越來越多,怪物的構成也越來越復雜,其掩飾后的形態,又越來越接近于最尋常不過的人修……
他們的心,便也跟著越來越沉。
即便沈逐凰和朗前輩,他們都有分析過,眼下被他們一一封印住的怪物,都應該是那幕后之人,試驗過后的廢棄品。
可也正因為這樣,形勢才顯得更為嚴峻了。
只是廢棄品,便擁有了這樣的力量……那誰又知道,在那幕后之人的手中,會不會還掌控著,如這般制造而出,卻讓那幕后之人,倍覺滿意的成功品呢?
更進一步去想,如果對方所掌控的,不是一只讓他滿意的成功品,而是十數只,數十只,甚至更多的數量呢?
如幕后之人這般,特意將廢棄的試驗品,丟擲在圣域存放通關令之地,任那些怪物在其占據之處,逞兇肆虐,害人性命,吞吃修士血肉。
行了此等猖獗殘酷,喪心病狂之事的人,他們難不成還要對其抱有好的期盼,覺得對方研究這個,只是好奇,或者閑著沒事兒干么?
制造出這些怪物的人,遲早都會在整個九重天域內,掀起難以想象的大動蕩。
這是三宗之人,即便不知曉滅世之劫將至,但在對那怪物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后,也都能輕松看出的事。
而也正因為如此,即便沈逐凰從不曾透露過,滅世之劫將至一事,她也以為只自己知曉——
但她因為此時,身上緊繃著的那根弦,以及她即便努力想要表現得若無其事,可那沒眉眼間,于不經意時,便顯露而出的沉凝,卻是將她身上壓著事兒這一點,暴露得一干二凈了。
沈逐凰的故作淡然,甚至連天水宗的弟子,都沒能瞞過。
那就更不必說,牧楓,若源,以及她自己的師姐和師兄們了。
只不過,就像先前,牧楓發現沈逐凰有所隱瞞,便一直追著沈逐凰發問一般……
只他們知道,沈逐凰是不能說,而不是不想說,那便足矣了。
至于之后,他們只需用言語加行動,告訴沈逐凰,無論何時,他們都愿意和她同行,佐她左右,護她身后,為她支撐,這便足夠了。
也便如他們現在所做的這般,交托信賴,靜默等待,再到沈逐凰需要之時,無畏無懼地出手。
————
只是……日晷上的旋針再次撥轉,這一次,卻是正正好的指向了,若水境開啟的時辰。
若水境要開啟了。
下方隱隱躁動起來,那位站在高臺上的圣域大能,在日晷旋針定格的瞬間,閉目開始結印。
而他們這邊,沈逐凰依舊是閉目與那小人偶一處,她白皙指尖點觸在小人偶的眉心,霜白靈光涌動,竟似在與那小人偶入心交流一般。
時正他們看得心焦,壓低了聲音,急切道:“怎么辦?沈道友還未睜眼。”
“我觀環繞于這若水境,設下的陣法,隨那合體境大能結印,四面已經解了兩面了。”
“沈道友這般,看情形也不能貿然打擾。”
“但若是讓這合體境大能,繼續結印下去,怕只怕這若水境徹底開了,引得下方這些人挨個進去,沈道友這邊,卻還沒有決斷呢。”
“急什么?”
讓時正和時清,乃至商璽,晏頌之他們,都不曾想到的是,于這時出言打斷時正他們起頭的焦慮之語的,居然會是魚荀。
且他在說出“急什么”這三字時的語氣,居然沒有氣怒,聽著甚至有些冷淡的沉靜。
這是連斷虹宗與魚荀同門相處的人,都不曾想到的。
畢竟,放至平時,一旦遇上有關小師妹的事,魚荀不去爭當最焦躁也最狂暴的那個,就算他們求神拜佛了。
卻不曾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聽到魚荀因為小師妹之事,冰冷沉靜的訓人。
卻見魚荀翻轉手背,在自己掌心聚了一團,紅黑交加,凝了血煞之氣,威勢極重的靈能團。
他手中是暴烈十足的殺招,神情連同口吻卻都冰冷沉抑的,像是將所有怒火,都蓄積在了他手中的殺招,所以于他面上,便分毫不顯了。
“小師妹說她有辦法,那她就一定有辦法。”
“且,在小師妹的辦法施展出來前,若真到了若水境大開之時,不正該是我們出手,先為小師妹拖延時間的時候嗎?”
“難道諸位只準備坐等其成,讓我們之間修齡最小的,為我們預先排除千難萬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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