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忘玄昏迷的這段日子。
眾人也是排列了貼身照顧他的順序。
而今天,則是輪到了洛知畫。
半個月之前,她還因為林忘玄外出,又碰巧和戰場取得了實時聯系。
一直都是悶在地下圖書室里面弄著老本行工作。
那一天本來也是一如既往。
開始聽到自家女兒說可能要在神河城多待上一陣子。
以為是他是被好吃好喝的迷上了,亦或者別的什么很符合他性子的原因。
還沒坐下來進入工作狀態,就又接到了自家女兒的電話,訴說了一連串復雜又綿長的事情。
包括了安沁安澤和那黃金王龍族的一系列事情。
以及他又一次陷入沉睡的消息。
最后,在安沁安澤做出選擇后,總算是帶著他回到了古陵城。
沒有人知道那短短的時間內,洛知畫心里的感受有多么翻江倒海。
盡管她也知道,得知這消息后,擔驚受怕的不只是她一個。
“你說說你,每次都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情,連一點心理準備都不提前給一下。
搞得所有人都因為你心不在焉。
以前是,現在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洛知畫躺在床上,挨著林忘玄躺靠下,一邊好似抱怨的吐槽著,一邊還伸手輕柔的捏了捏對方的臉蛋。
抬起的手好像作勢就要打下去,發泄一下怒火。
最后也不過是細膩認真的幫林忘玄梳理一下一頭長發。
尋著記憶最深處,給林忘玄弄出一副看起來儒雅隨和,言談舉止翩翩有禮的君子模樣。
隨手拍了幾張睡顏合照。
洛知畫單手撐著臉蛋,看向林忘玄的側臉。
用力抿了抿唇之后。
心里用來束縛情緒的弦,直接繃開。
淚水不斷滑過臉頰,表情也一度失控。
那張在林忘玄心里稱得上韻味十足,充滿成熟知性美的臉,頭一回變得讓人看著就感覺悲傷難受。
捏緊的拳頭不斷發出陣陣金骨鳴聲。
一度哽咽之后,又強行把自己的表情控制回來。
只是這淚眼婆娑的模樣,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這樣小女人姿態的是當年的戰場指揮官,是當年洛家的掌權人,是那個永遠會在林忘玄面前,表現得運籌帷幄,一切都盡在掌握的女強人。
隨意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后,又是情不自禁的撥弄了一下林忘玄的頭發: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多像啊。
一身長衫折扇,走在街頭意氣風發的模樣,連擺攤賣燒餅的大媽都只顧盯著你看。
但是想到那天我們初次相遇,就覺得好笑。
被疾馳奔騰的馬兒驚的東倒西歪,差點整個人都掉到臭水溝里。
得虧當時我啊,心地善良,武功還不弱,及時的兜住你。
唉,老大一個男人了,弱不禁風的,腰桿摟著感覺比我都細。。。。”
說著說著,洛知畫還做出一副笑臉。
就好像自己記憶深處的搞笑畫面,真的可以暫時壓制住內心的不安與傷感。
。
。
大夏國,武都。
這里是整個大夏國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
地如其名,武都,也是大夏國中平均武者實力最為強盛的地方。
而現在,在武都的大街上。
一位身穿艷亮色鎧甲的女子,懷中正抱著一面色有些‘憔悴’,臉色有些發白的男子。
“在下,忘玄,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姑娘這身手著實厲害。”
名叫忘玄的高挑秀氣男子,一時間沒有考慮其他。
只是雙手碰撞抱拳,對著他眼前看起來美麗大方的女子拱手相謝。
“哪個男人會躺在女人懷里,會夸對方功夫練的好?”
女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個不自禁的挑眉微笑,小手微微一用力,便將忘玄的身子扶穩。
“是在下冒昧了,大夏國尊崇能力至上,在下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與敬意。”
忘玄站穩之后,也沒顧得上整理衣著,只是再度對著女子道謝。
隨后便四下張望,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本來就是我的馬兒驚了你。。。。”
女人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話說起來,這還算是她的過失,起碼騎得太快。
沒想到居然有人膽小到隔了不短的距離,都能被馬兒嚇到。
只是女子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這忘玄的注意力便已經不在她身上。
連忙話鋒一轉,下意識詢問到:
“你在找什么呢?”
“是在下的扇。。。子。”
忘玄彎腰一陣尋找,沒用多長時間,就發現了自己常年傍身的折扇的。。。。尸體。
還是花葉分別,各自安好的那種。
其中最為強悍的一‘扇’傲骨,還在駿馬的蹄下倔強的反抗著。
一絲痛苦的哀嚎聲都沒有。
最后唯有的只是馬蹄踐踏在其上,身軀粉碎的聲音。
就好像吾雖身死,皮開肉綻,肝腸寸斷,粉身碎骨,但吾這一顆心也絕對不會因此有絲毫的沾染污穢。
即便心破碎了,也依舊奪目刺眼。
可奈何忘玄無力。
拍打在馬屁上的力道,對飽經風霜,歷經血雨廝殺的戰馬來說,可能還沒蚊子搞一口來的刺激。
馬蹄最后也只是似有所感,緩緩挪開了腳步。
可一切又發生的太快。
忘玄雙手捧起這看外表已經無法被稱之為折扇的物件。
身子骨泄了勁,直直地跪坐在地上,盡管他的腰桿看起來依舊挺拔。
“額。。。。那個,你開個價,我賠給你。
或者,我幫你找全國最好的制扇師傅,盡全力復原它。”
女子見狀,也明白眼下的情況,是她騎馬太快導致的。
只是,事情的發展從一開始就沒有一步是落在她預想的發展中。
忘玄捧起‘扇子’,深呼吸一口之后,看向女子的眼神里沒有責備,沒有怨恨。
仿佛還是事情發生不久前的意氣風發,眼睛里透著的,還是對未來的光:
“本不是姑娘的錯,不應該由姑娘承擔。”
“可馬兒是我養的啊。”女子絲毫沒有多想,下意識回復道。
“牲畜做的事情罷了,姑娘下次騎馬還是要注意些。
在下告辭。”
“。。。。”
看著對面這帥氣男子,一番流暢的言辭,瀟灑的轉身離開,消失在街道盡頭。
女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是小拳拳捏的緊緊的。
要不是那眼神氣質騙不了她,不知道還以為是在指桑罵槐什么呢。
“小瓶,那人你認識嗎?看著感覺是新面孔。”女子總算是回過神來,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后,對著身旁的另一位身材略矮的女子喚道。
小瓶湊到女子身邊,視線先是順著其目光,看了看忘玄消失的方向。
隨后伸手摸了摸下巴,嬌小精致的臉龐上,凸顯出古靈精怪的模樣:
“沒記錯的話,今年王都城派來我們武城的新官應該到了吧。
這氣質談吐,這顏值樣貌,關鍵連武功都沒有,肯定是外來的公子哥,說不準就是了。
不過,小姐。。。。”
一陣分析過后,小瓶轉身抬頭看向女子。
這番舉動,讓女子有些疑惑:“怎么了?”
“除了大夏國國主,和我們家老爺,這是小姐您頭一回在一個男人身上看這么久。
人都沒了還看。”
小瓶一邊說著,還擺出一副雙手叉腰,攤手聳肩的無奈模樣。
“什么叫人都沒了還看。
身為下一任武都城城主,我這是。。。。
愛護每一位在武城生活的民眾。
你看看,跑個馬都能把他嚇倒在地。
不好好看著他離開,我怕他碰瓷。”
面對演技略顯欠缺的自家小姐,小瓶還能說什么呢。
只有順著對方的話頭繼續往下說了唄。
“是是是,小姐說什么都是對的,上一個碰瓷小姐美色的人,現在墳頭草應該都已經兩米半了。”
此話一出,下一秒,小瓶本就沒多少肉的小巧臉蛋,直接紅腫了起來。
女子也是最后看了一眼街道盡頭,便翻身上馬。
。
是夜。
大夏國,武都城。
某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院內。
滿身狼狽,臟污沾身的忘玄推門而入。
而在院落里,還有些負責打掃衛生的奴仆,其中一位看起來算是領頭的素衣女子,走到忘玄身前,彎腰禮貌問道:
“公子,今日為何這么晚才回來?”
“這武都城,比當今王都城大了不少,多花了些時間看看。”
忘玄半真半假的誠實說道。
看一看這自己上任為官的武都城,確實是他今天打算做的。
畢竟這官家剛分配的宅邸,他要是多坐一會,怕是會染上肺部疾病。
奈何中途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不僅自己帶在身邊多年的扇子毀了。。。。
“武都城乃是邊境,一大半的民眾皆為兵力存儲,人數眾多,自然是地方大了。”
素衣女管事說著說著,一路走到了忘玄身邊,‘此刻’也是終于意識到對方的怪異行為。
“公子,你這腳怎么了?”
“大概骨頭錯位了吧,不礙事,也沒流血。”
“骨頭錯位?!我這就去找大夫,公子你先歇著。”
忘玄一瘸一拐的在素衣女管事的幫助下回到了房間。
隨后又看著對方風風火火的跑出去。
這活蹦亂跳的身子,著實是讓人羨慕。
但嫉妒就算了,人各有命,強求不來。
他也知道,這素衣女管事表面看起來無微不至,心細體貼。
也不過是官家發在他身邊的眼線罷了。
那一身隱藏的功夫,別說還要‘著急忙慌’的幫他找大夫,怕不是一巴掌能給他全身骨髓都吸出來。
他知道,但不能說,官家也知道他知道,但官家知道他不會說。
只是當今新官上任,剛到就死在了武都城,官家也怕麻煩事。
畢竟想利用他的,又不只是明面上那些人而已。
“那等身手,武都城,洛將軍府上的大小姐嗎?”
。
同一個夜。
大夏國,武都城。
洛將軍府。
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內。
小瓶從外面大力的推開門,手上還拿著一團卷起來的紙張,看起來還蠻新的。
一路直接跑到了洛家大小姐的書桌前,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說著:
“小姐,查清楚了,你今天想的那個男人,就是王都城那幫人派來的新使官。
官職倒是挺唬人的,和城主老爺一般大,平起平坐。
但實際上,就是個沒權沒勢,領俸祿混吃等死的小角色。”
洛大小姐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佩劍侍女小瓶話語中的重點,不自覺的大力拍桌,反駁道:
“什么叫我今天想的男人?手上拿的什么?”
洛大小姐好看的眉頭微皺,微微瞪眼看向小瓶,隨后視線又轉移到她身后長條卷軸類似物。
“畫像啊,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小瓶身子骨一個小蹦跶,將快要比她人還高的畫像展開。
其上畫著的年輕秀氣男子,不是讓洛大小姐失神想念的忘玄,還能有誰呢?
“小姐,你不會是見色起意了吧?”
“有沒有文化,這個叫一見鐘情。”
“啊對對對。”小瓶頻頻點頭的跟敲鑼打鼓似的。
迅速反應過來,但又無力反駁的洛大小姐,氣急敗壞之下,只好選擇了強詞奪理。
隨后甩了甩手上沾著的木頭碎屑,對著小瓶吩咐道:
“對你個頭,桌子裂了,明天讓人換個新的回來。”
“唉,小姐,你還把人家看起來就很寶貝的扇子弄壞了。”小瓶故作無力無奈的搖頭嘆氣。
這神態動作一出來,洛大小姐也是泄氣,單手枕著對半折的桌面,托著臉蛋,就好像一拳打在了肉包子,香嫩軟彈滑。
“我有什么辦法,他又不給個賠償的路子。”
“這種事情,算是小姐對不起人家,肯定是小姐主動一點才對啊。”小瓶眉頭跳動,眼睛微瞇。
“這樣啊~”
。
“小姐,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挺厲害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自幼孤身一人,全靠街坊鄰居接濟。
寒窗苦讀十二載,一朝考取功名,在王都城都挺有名氣的。
幾年里,功績是做了不少,還不忘初心,幫著老家,但是把王都城那幫人幾乎得罪了半圈。
小姐你也知道,王都城那幫人是什么尿性,別的本事沒有,玩心眼子的能耐可大著呢。
雖然明面上是得罪了不少人,但在王都城在職期間,得民心,還受過大夏國國主的褒獎。
明里暗里的,也算是一直在王都城穩步上升,年紀輕輕,便已官居三品大學士,還有大夏國國主的免死金牌令。
。。。。
當然了,那幫人也絕對不會放過找茬的機會,這不逮著一個借口就直接給那公子哥直接調到離王都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咱們這兒了。
說是升職加薪,可不就是怕自己的鍋碗瓢盆都被掀了。”
小瓶一邊站在洛大小姐身邊匯報著,一邊手上還抱著每天更新不重樣的‘忘玄畫像’。
雖然洛大小姐并不知道小瓶到底是從哪里搞來的這些‘玩意’。
但這也并不妨礙她用各種同樣‘來路不明的借口’,將小瓶手中的畫像扣留。
順帶著以其侍主的身份,義正言辭的敲打一番:
“你每天除了端茶倒水,就在我耳邊嚼舌根,聽得我心神不寧,都不能好好看書了。”
“小姐,你書拿反了。”
小瓶還能多說什么呢?
大夏國,武都城,洛將軍府上的大小姐-洛知畫。
從當年洛夫人肚子里出生的時候,便是任督二脈全開,全身經脈暢通。
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
其全盛武功,早已經勝過如今的洛大將軍。
那看起來白皙無瑕,粉嫩纖細的蔥白玉指,握緊后的拳頭,足以打得山崩地裂,江水倒流。
為武都城,為大夏國貢獻了多年太平盛世。
可如今呢。
不過就是個躲在書房里裝模作樣看武功秘籍,連面都不敢主動去見一個的‘懦夫’。
靠著冰雪聰明的自家侍女每天從外面帶來全新消息。
唉~
。
“小姐,那公子哥也是真有本事,雖然就是個虛職,還真給他用身份之便,在城里面搞起來點小風雨。”
“好歹也是個假二品,真三品,沒點本事還能混到這里。”
“可惜,咱們武都城,要么靠拳頭說話,要么連腦子都沒有,他一心想要做點實事出來,還挺難的。”
“兵權都在我和我父親手上,大夏國國主都沒本事拿走,他能動員起來的,鄉野村夫罷了。
想推動改革,難上加難。
要么展現出更多的真本事,讓我父親為之動容,配合他。
要么身份上有所變動,讓軍中之人愿意聽他的話。”
說著說著,洛大小姐-洛知畫逐漸深入沉思。
好像是真的在為那忘玄出謀劃策。
不過那埋頭進書本的動作,有點‘滑稽’,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話。
“小姐,這本《青剛》,你多少年前就學會了。”
“我這叫,溫故而知新,你懂個得~”
“我明白了,所以小姐是想要練就經脈逆流,陰陽相沖,絕世神功。”
洛大小姐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趁著貼身侍女小瓶轉身的間隙,悄悄的將書翻正。
。
“小姐,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忘玄公子,在大庭廣眾下的發言,多么的振聾發聵,那口才,那臉蛋,那帥氣,那。。。。”
“怎么越說越偏了呢?”洛知畫眉頭一挑,故意說道。
“沒有啊,不都是小姐平日里愛聽的。”
“沒權沒勢,就做這么出風頭的事情,也是真不怕死啊。”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習武之人,拳頭可以軟,嘴皮子一定得夠硬。
“沒事的小姐,小瓶幫你看著呢,扔臭雞蛋的都沒有。”
“那就行,他那個小身板可經不起砸。”
。
“小姐,我今天以匿名愛慕者的名義,將那把如詩送過去了。”
“他怎么說?”
“額,不知道,反正扇子沒退回來,得過兩天我去看看他用不用。”
“行。”
時隔沒幾天。
“小姐,如詩真的被他拿去用了,嚯,那長衫折扇,手一甩,如詩散開,哇,不愧是小姐看上的人。
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那好像官家派的貼身女仆,和忘玄公子靠的蠻緊密的。”
這一日,洛將軍府上又換了一張書桌。
。
時隔多月。
大約是冬日。
大夏國,武都城。
洛將軍府,宴請,武都城新任使官。
對外宣告全城。
意為,武都城接受新任使官忘玄,欲求同道而馳,合作共贏。
而這一次宴會,也是這么長時間以來。
洛大小姐知畫,不用‘東躲西藏’,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忘玄再次相見。
宴客廳內,沒有任何閑雜人等。
忘玄那衣冠模樣,著實是讓人找不出別的形容詞。
翩翩公子,謙卑有禮大概也就這樣了吧。
而這一晚,素來以修煉天賦,戰場人屠聞名的洛大小姐知畫,也是難得的被人用生的出水芙蓉,傾國傾城來形容。
“當日之事,一晃許久,還未好生感謝洛大小姐相救。”
“舉手之勞罷了,況且,本來就是我的錯。”
“這扇子。。。。想必是洛大小姐。”
“如詩,這把扇子的名字,叫做如詩,你喜歡嗎?”
“。。。。榮幸之至。”
。
“忘玄公子,那小女子便送到這里了。”洛知畫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忘玄,微微彎腰欠身,淺笑著送行。
忘玄也只是這那如畫的女子,簡單對視了一眼,緩緩一笑。
手捧著那把名叫如詩的銀雪白色的扇子,行禮之后,轉身離開。
“小姐,人家都已經走了,看不見了。”
“你懂什么,得看著人家安全的離開將軍府,不然的話還以為咱們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呢。”
“這冬天雪下的這么大,忘玄公子穿著棉衣的身子骨看上去都那么單薄,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雪落其身,骨子依舊挺拔,哪像你,習武之人冬天還打哆嗦。”
“我要是能練就小姐一番絕世武力,自然也能做到寒暑不侵,非要這兒貶低一下,那兒夸贊一下。”
“。。。。”
自那日武都城宴請新任使官。
洛大小姐知畫和忘玄公子眉目傳情。
盡管還是鼓不起勇氣去到他府上見上一面,不管用什么理由。
但至少,不需要像以前那樣,用著不知名的名頭書信交流。
好像一切都在如詩般順利的進行下去。
。
“洛大小姐,你我如此這般,似乎有些不合禮數。”
前些時候,還一直在靠著筆墨書信,而現在洛知畫已鼓起勇氣,用著各種千奇百怪的理由,約著忘玄在城中的酒樓,茶館各種地方見面。
“禮數?什么禮數?在這武都城,我爹說一,我說二,沒人敢稱三。”
“洛大小姐真是性情中人。”
“我自幼習武修煉,講究的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窮寇必追,以身許國,不講道理。”
。
“忘玄公子,你看我這身衣裳如何,長裙是不是和你的青衫白扇挺搭配的?”
“知畫小姐之相貌身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再如何的綾羅綢緞,錦衣華服,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平添了幾分美貌而已。
曾以為只驚鴻一瞥,心思思恍然,現才覺如天仙下凡,想念念陷落。”
“我乃武將,不善言辭,你就不能換個通俗易懂一點的說法嗎?”
“好看極了。”
“哈哈,不愧是你,這腦瓜子就是會轉啊。”
“姑娘謬贊了。”
。
“忘玄,之前我父親的提議,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知畫,身為男兒郎,我倒是不在乎那些,只是。。。”
“我父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你不還想著說服我爹推動軍權改革,為國為民造福嘛?這么快就變心了?”
“習武之人尚可一心二用,我輩讀書人,也可。”
不日之后。
大夏國,武都城,舉辦了一場空前絕后的盛大婚禮。
就連王都城那兒都派了不少人前來觀禮。
盡管忘玄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個會耍耍嘴皮子,動動腦瓜子的文人而已。
而洛知畫,那可是當今世上,最能觸碰到武道巔峰境界的存在。
一人抵萬軍的絕世強者,誰敢不給面子。
。
“敵軍邊境來犯,此次我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挫骨揚灰。”
“小姐,姑爺還在這兒呢,你稍微文雅一點。”
“都老夫老妻的不礙事。”
小瓶沒有多說話,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在旁處看書寫字的忘玄,目視送別了自家小姐前往戰場。
待到此地只剩下二人。
小瓶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提前流下,看向已經放下筆墨的忘玄,哽咽道:
“姑爺,真的要這么做嗎?”
“如果要做成我這輩子想要做的事情,這一步必須得跨出去。
本來,一切都會很好的。
可是她心里有了我,以后也不能沒有我。
所以,得讓她沒有我,助她打破心境束縛,成就武道巔峰境界,以力破大夏國現如今的困境,為民為國,造福萬世。”
“那姑爺呢,姑爺不為自己想想,不怕小姐她恨你嗎?”
“死人有什么好記恨的?
再者,我不死,死的就不知道是誰了,我不愿。”
那一日,大夏國全軍統帥,洛知畫帶領士兵大敗敵軍,深入敵國腹地,再度為大夏國打下一片疆土。
那一日,公子忘玄在侍女小瓶的幫助下,人生第一次翻身上馬,只身前往王都城,完成他所有謀劃布局的最后一環,天下棋局,身死破局。
天下苦王權久矣,天下苦于王權久矣。
最后的救贖之道,需得須要以死證道。
“咳咳咳咳,反正本來就是要死的,死的轟轟烈烈些,媳婦也不能罵我窩囊咯。”
不久之后。
武都城兵馬,踏遍王都城。
躋入武道巔峰境界的洛知畫,無人敢招惹。
王權廢棄,新的治理制度在絕對實力的保障下進行著。
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有的只有一心幫助心愛之人完成夙愿的小女子。
而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如詩如畫般的生活,掙脫筆墨紙硯的束縛,降臨了人世間。
盡管,有些人的名字,已經被逐漸淡忘。
但,那好像不重要。
。
“小姐,下雪了,明天再來看姑爺吧。”
“小姐,我冷點不要緊,你凍著腹中胎兒就不好了。”
“小姐!堅持住小姐,還有瓶兒在旁邊守著你。”
“小姐,你知道嗎,以前你和姑爺總是催我習武修煉,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打得過我了。
所以,你和姑爺就好好的丟下我,安心玩樂去吧。”
。。。
是夜。
神龍國,古陵城。
林忘玄的房間內。
洛知畫還跪坐在林忘玄身邊,自顧自的講著沒東沒西的話語:
“忘玄你知道嗎,你從來都喜歡自作主張,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情,現在才發現,你真的是好不講道理。”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帶著懵逼,帶著疑惑,直接帶走了洛知畫的所有思緒。
愣了一會兒之后,洛知畫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沒好氣的給了林忘玄一個腦瓜崩,隨后伸手掐著他嘴巴子:
“啊什么啊?一覺睡了半個多月,知不知道你讓人擔心死了。”
“額。。。。”林忘玄兩邊嘴巴子任由洛知畫揉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即便是等到洛知畫松手,也沒嘴碎。
“怎么不說話?”
“洛姨,我餓了。”
“等著,洛姨下面給你吃。”洛知畫也不拖沓,麻溜的起身,就想要去準備。
“嘿,洛姨你真好。”林忘玄憨笑兩聲說道。
很快,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面條端來。
得知林忘玄又一次陷入全身虛弱的狀態。
洛知畫也是不厭其煩的將面條一根根送入其嘴中。
“喔,香啊,還得是洛姨手藝厲害。”
“吃吧你就,等吃飽了有力氣,再慢慢聊也不遲。”
“洛姨,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洛知畫手頭動作停頓了一下,也沒回答,只是多夾了兩根面條塞入林忘玄嘴里。
差點沒給他噎死~
“哈哈。”
“洛姨,你現在好看極了。”
“就這,沒有別的形容詞了?”
“反正都是夸洛姨長得好看的,別的都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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