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峰留下自己的禮物后就離開了法爾科內的別墅。
法爾科內坐在沙發前，靜靜看著那個精致的玻璃箱子，許久不曾說話。
一個臉上沒有一根毛發的，皮膚蒼白得像尸體一樣的怪人走了進來，有點擔心地對法爾科內說：“boss，你這是怎么了？”
法爾科內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這個光頭，語氣懨懨地說：“不用擔心，薩斯，我很好。”
如果說法爾科內家族里面，誰最值得法爾科內信任，那毫無疑問就是眼前這個維克多·薩斯。
維克多·薩斯就是一個單純的人，他只喜歡殺人。
每殺一個人，他就要在自己身上割下一道疤痕。
除了這個愛好之外，他沒有任何別的欲望。
跟在法爾科內身邊，薩斯幫他殺了很多的人，深得法爾科內的信任。
薩斯也是第一次看到法爾科內露出這種疲憊的表情，好奇地問：“是那個華人做了什么嗎？我現在就可以干掉他。”
法爾科內擺了擺手說：“不，他只是給我送了一份禮物，別的什么也沒做。只不過，這份禮物讓我明白，或許我是時候退休了。”
薩斯好奇地望向桌子上的玻璃箱子。
這箱子里有細沙有小樹林，還有精致的小屋，用來養點小動物相當不錯。
不過薩斯對養寵物并沒有什么興趣，他繼續觀察著箱子，終于看到了藏在小屋里面的那個活物。
“Whatthefuck！”
即使是殺人如麻的薩斯在看到變成迷你小人的馬羅尼時也是嚇得連退兩步，然后將槍都拔出來。
法爾科內連忙說：“薩斯，別沖動！殺了他，你就要代替他！”
這話更是嚇人，薩斯連忙將槍放下。
薩斯聲音顫抖地說：“boss，這……這……真的是馬羅尼？”
不管死得多慘的尸體都不會薩斯眉頭動一下，但眼前所見實在太恐怖了。
法爾科內嘆息道：“是的，就在今天，操魂師找到了躲在海上的馬羅尼，將他抓了回來，然后送給我。”
平生最大的敵人被隋峰做成了寵物，但法爾科內沒有半點高興，因為在他看來，馬羅尼的今天，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
到現在，法爾科內才感覺到自己是真的老了，這份禮物竟然重得自己都承受不住。
薩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過了好久，薩斯才說：“boss，現在馬羅尼已經變成這樣了，你已經沒有對手了，這不是好事嗎？”
法爾科內苦笑說：“你覺得那位將馬羅尼送給我，是為了幫我坐穩哥譚之王的位置嗎？”
“他一個剛來哥譚的人，難道還想自己上位？”
“他怎么不敢，誰反對他，不怕變成小倉鼠嗎？”
薩斯沒有反駁，這種事情確實太過恐怖，這操魂師是真的惡魔，從地獄里面爬出來的活的惡魔。
法爾科內仿佛想通了什么，長長地吐了口氣，然后說：“反正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只不過提早了幾年而已。我已經在南方買了一個小島，我會去那里養老。”
“boss，那哥譚怎么辦？”
薩斯可不想跟著法爾科內去養老，他很忠心，愿意不計代價守護法爾科內，但他可不想退休，他殺人可還遠遠沒有殺夠。
“放心，薩斯，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至于我離開之后，哥譚肯定會亂上一段時間，只不過，這也是你的機會。薩斯，臨走之前，我給你最后一個建議，去追隨操魂師吧，他可以給你更大的舞臺。”
薩斯猶豫了片刻，并沒有馬上給出答案。
雖然他是個沒什么野心只想著殺人的變態，但追隨這位操魂師依舊是非常艱難的選擇，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做心理建設。
“boss，先不說這個，你現在就走了嗎，為什么不先選好你的接班人？我可以輔助你選擇的繼承人。”
法爾科內搖著頭說：“沒意義了。自從韋恩夫婦死后，整個哥譚就變了一個模樣，舊有的規矩已經沒有存在意義。我看不透未來，自然沒資格指定什么繼承人。”
“那就直接放著不管？那恐怕會混亂很長時間。”
“不管未來誰想要坐上哥譚之王的位置，他都要將反對者的尸骨鑄造成新的王座，我身下這老朽的位置不管送給誰都是坐不穩的。”
到了真正放下的時候，法爾科內松了一口氣，反而有種局外人看熱鬧的感覺。
哥譚一定會有新的王者上位，而這位王者必定是超越他的傳奇。
“boss，你現在就馬上要走嗎？”
薩斯還是有點接受不了，剛剛他還是哥譚之王的專用殺手，馬上就變成喪家之犬了？
法爾科內倒也沒有這么著急，對薩斯說：“當然不能這么快，你以為他將馬羅尼送過來只是嚇唬我一下，或者給我賣個人情嗎？”
“還有別的原因？”
法爾科內笑著說：“當然了，他厭煩了那些無聊的刺殺，所以馬羅尼是他給整個哥譚的警告。而我最后要做的事就是讓整個哥譚都知道這件事，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他的回報。
“薩斯，通知家族的所有人，還有那些掮客和中間人，明天的帝王劇場會有一場特別的演出。”
薩斯連忙說：“明白了，法爾科內閣下。”
等到薩斯離開，法爾科內才輕輕敲擊玻璃箱，對里面的馬羅尼說：“我的老朋友，我們斗了半輩子，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十分抱歉，我本意絕不是想要落井下石，但我不得不將你的情況告訴所有人。”
馬羅尼滿臉頹廢地從小屋中走出來，法爾科內跟薩斯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失敗者，一個是即將退休，之前的仇恨似乎都消散了許多。
法爾科內要將馬羅尼送去展覽，讓整個哥譚都知道他的下場。
但馬羅尼并沒有恨他，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這就是隋峰的意思。就算法爾科內不做，隋峰也會讓別人去做。
馬羅尼摸著那塑料小屋的門，感慨說：“法爾科內，我曾經非常恨你，但你看現在……我們之前的爭斗，就好像過家家一樣。”
“放心吧，老朋友，操魂師說了，只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就可以恢復，重獲自由，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法爾科內已經準備退休了，他的內心也變得柔軟起來，希望可以與馬羅尼和解。
馬羅尼看著滿臉誠懇的法爾科內，猶豫片刻，然后說：“其實，我之所以對付那個人，是因為殺手工會給我保證，已經準備好暗殺你，這兩天就會動手。”
法爾科內眉頭一皺，問道：“他們憑什么保證？”
法爾科內也是混黑道多年的大佬，對自己的安全非常在意，家里的傭人都是經過反復審查才請回來干活的。
他身邊還有薩斯這個高手，殺手工會憑什么有自信暗殺他？
馬羅尼說：“詳情我不清楚，但根據他們的說法，你的家族里面出了內鬼。”
法爾科內沒有懷疑馬羅尼的話，他都已經決定退休了，馬羅尼現在騙他有什么意義，一不小心反而會將他自己害死。
至于馬羅尼說的這個內鬼……
法爾科內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奧斯沃德，你現在過來我這里，有些事我需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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