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爺爺發現褚奶奶她們的動作，也轉頭看向旁邊的褚晏，見到自己的同款表情后，傲嬌的說了一句“事多。”
他又夾了一筷子帶魚放嘴里，樣子看起來很是無所謂，但等到嚼咽的時候，喉嚨里很明顯的吞咽了好幾回。
最后還又灌了一口湯。
“嗤，死要面子活受罪”，褚晏轉去夾別的菜，不愛吃就別吃唄。
……
一大家人吃過飯，喬可伊打了個哈欠，家里人看她坐車累了，說好的大紅包沒來得及掏，就趕著兩個人早點去休息。
老爺子這邊一直有褚晏的一間房，小兩口洗漱了一下，喬可伊很快就窩在褚晏懷里睡著了。
褚晏彎著眼輕啄了她一下，“倒是不認床”，然后攬著小媳婦，很快也睡了。
二房，三房的人都回了自己那邊，說明天白天再過來。
等只剩下褚爺爺褚奶奶老兩口的時候，他們回到自己的屋，褚奶奶現在對孫媳婦很滿意，轉而惦記上了旁的事。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兩下，就坐起來，問褚爺爺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查小三的事，都查到了什么？”
褚爺爺也從床上坐起來，“唉，到底是沒能瞞的住你，我怕你心焦，還說等徹底查明白了再跟你說。”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問”，褚奶奶自然明白褚爺爺的用心。
但她緊接著就道：“可現在見到小三，我實在忍不了，說吧，到底查到了什么。”
褚爺爺小心翼翼的看了褚奶奶一眼。
才斟酌著說：“你記不記得，20年前咱們處理完鴻沛他們的事，再去看警衛媳婦，發現他家已經沒人了？”
一下就提到小兒子，褚奶奶的手攥緊了被褥。
她點了點頭，忍著沒有打斷褚爺爺的話，怎么會不記得呢，當年除了他們褚家，還有一家也遭了大劫。
當時雖然傷心過度，但他們沒忘了要照顧活下來的人，可沒想到，就那么幾天的時間，警衛媳婦沒撐住，竟然也去了。
他們著急忙慌的去找了附近的鄰居，問他家兩個孩子的下落，結果說警衛媳婦臨走前叫來了兩個姐姐。
她們一人一個，把孩子帶走了。
老兩口當時還想接著再找找，至少多照顧她們一些，多貼補一些錢物，但是找來找去，得到的消息是警衛媳婦一個姐姐都沒有。
若是再奔著關系好的找，無異于是大海撈針了！
斷了線索，當時就有人勸，說兩個孩子不管怎么說都有人照顧了，還是警衛媳婦放心找來的。
不如就放寬心。
老兩口當時的狀態，確實也沒法一直揪著警衛家不放，事情就此落定。
褚爺爺現在提起，雖然用的是問句，但他明顯沒等褚奶奶答，自己又繼續往下說。
“你現在應該也猜到了，當時說的兩個姐姐，李家媳婦就是其中的一個，她抱走了警衛家的老小。”
褚奶奶終究忍不住插嘴，“但咱們在她那里帶回了宏偉！小三現在和宏偉換了身份，他還能是警衛家孩子不成？”
說到警衛，自然就跟褚鴻沛關系密切了。
褚爺爺又小心的看了褚奶奶一眼。
“老婆子你好好想一想，當年老舒來之前，咱們抱著的那孩子，有沒有些地方像警衛？
至于咱家剛回來的那小犢子……”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終究道：“他最像的其實是老四啊，還有那性格，像淑華……”
褚奶奶驟然轉頭，“你想說什么？難不成，二十年前我沒有失了小孫子？”
褚爺爺沒說話，褚奶奶回想當時，要是一般的小孩子，過了這么多年她肯定不記得什么模樣了。
但是當時的情況特殊，孩子的一張小臉兒像是印在了她腦子里。
只是，他太小了，無論褚奶奶怎么想，都沒有辦法確定他究竟像不像警衛。
褚爺爺握了握她的手，“罷了，不管怎么樣，我們能確定小三像老四。
不止咱們，老二兩口子，老三兩口子，肯定也都有疑問，我從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至于小三，他沒有見過他小叔……沒有見過鴻沛，自己感覺不明顯，應該還沒有多想，暫時就不要跟他多講。”
褚奶奶握著的手都在抖，“其他的呢，要是鴻沛的孩子一會在老大他們那，一會又被倒騰去了鄉下。
就是沒有指向鴻沛兩口子，這事你怎么看？”
褚爺爺的目光凌厲了很多，“我傾向于是對他的保護。
當時老四他們應該察覺到了什么危險，警衛媳婦把兩個孩子給換了，后來讓李家媳婦帶走，怎么看都是在托孤。
我讓人暗中打探過，李家媳婦對抱來的孩子很好，就因為這個還被說偏心，明顯是受了囑托，真心待孩子的。”
褚奶奶抬眸，褚爺爺沒等她提出質疑。
自己就又接著道：“當然，這里面還少了一環，那就是他們抱走的為什么不是小三，而是宏偉。
這點我傾向于，在警衛媳婦換孩子之前，或者在她換孩子之后，孩子又被人換了一次！
以至于就連警衛媳婦自己都不知道，她讓人抱走養的孩子其實是錯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她和李家媳婦待孩子的用心！”
褚奶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順著褚爺爺說的捋了捋，覺得思路算是清晰，除了這樣她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當時淑華他們的狀況實在不好，要是還有人換了一次孩子，那就……”
褚奶奶還沒說完，褚爺爺就接上了話，“多注意一下你大兒媳婦吧，但是不要打草驚蛇。”
老爺子說完，背對著老太太躺下了。
又牽扯到了一個兒子，老太太還在繼續捋思路。
“但是成英這里實在說不通啊，成英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換掉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她要是在警衛媳婦之前換的孩子，那就是把宏偉放在了老四身邊，左右都是褚家的孩子，她這樣做的用意是什么？
要是在警衛媳婦之后，她把自己的孩子抱離褚家，丟給警衛媳婦去受苦，這就更不可能。”
側躺著的老爺子閉了閉眼，沒說話，兩種可能讓他選，他寧愿選擇前一種。
要是后一種，他嘆息著又拍了拍褚奶奶，“睡吧，我會抓緊時間繼續查。”
只希望查到最后，別得了一個孫子的同時，又失了一個孫子了。
老爺子腦海中閃過喬宏偉的臉，再次閉了閉眼睛。
老兩口的夜話無人知，第二天一早，太陽照常升起，褚家又熱鬧了起來。
另一邊，褚鴻業情緒少見的有了波動，更加少見的主動找到了成英。
“老爺子通知褚晏要回來，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昨天人都到了，你也沒說去？”
成英不慌不忙的往臉上抹著擦臉油，“有什么好著急的，他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連個遠房親戚都算不上。”
褚鴻業氣的指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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