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一合上，關忘文眼前的所有虛像全部消失！
關忘文此時腦子一陣混亂。
最后那一段虛像信息量實在太大。
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鐵門合上的巨大聲響將他從愣神中驚醒。
他第一時間沖到了鐵門處，卻驚訝地發現剛才被自己輕易打開的鐵門，如今卻無法再打開了！
饒是他用了各種手段，鐵門依然巍然不動！
這他么的什么情況？
我進來看了場戲，然后就被關在這里了？
關忘文暗自罵了聲娘希匹。
此時，心急如焚已經無法形容他的心情了。
其他的各種疑惑不說，他現在唯一確定的是，年不休已經被妖帥卷走，性命垂危！
如果他不能從這里出去，等他追到妖帥地界的時候，小年就沒命了！
藍星國罵噴薄而出！
整個大殿之中回蕩的都是關忘文的罵娘聲。
就在他喘口氣的當口，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兀那小子，別掙扎了，你出不去的。”
關忘文回頭一看，卻見到一個白發長眉老者正摸著胡須笑瞇瞇地看著他。
這老者身高八尺，身形粗壯，眉目之間一股英氣勃然而發。
雖然臉上帶著笑意，看上去卻有說不出的威嚴，讓人生不出一點親近的念頭。
老者的樣子，關忘文見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他緩步走到了老者身前，垂手歪頭問道：
“夫子？”
“正是。”
“孔老楞？”
“沒錯。”
“或許，我還該稱呼你一聲...子晚？”
“也對。”
“靠！”
“靠是臟話，不可亂說。”
夫子笑道，“不過以老夫的感覺，不如‘草’字更加直抒胸臆。”
關忘文：......
“行...艸！”
“你看，這多得勁？”
關忘文沒想到被稱為萬世師表，天下第一圣人的夫子，說話竟然是這個德行。
他想起了敖蜃樓說過，他和孔老楞說話有那么幾分相似之處。
別說，還真他娘的是！
不過兩人簡短的對話，倒是應證了關忘文的一些猜測。
關忘文沉默片刻，又問道：
“你現在算是活人還是死人？”
夫子揣著手道：“非死非活，也死也活，活不盡然，死未徹底，稱死亦可，稱活也成。”
“所以就像太監一樣？”
關忘文嘴角抽搐。
夫子眨眼問道：“何解？”
“太監么，非男非女，也男也女，男不盡然，女未徹底，稱男亦可，稱女也成。”關忘文完整地復述了一遍夫子剛才的話。
夫子偏過頭想了想，拊掌道：“妙，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一樣了。”
不是...你沒聽出來我話中嘲諷的意思么？你就這么干脆地承認了？
關忘文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道：“所以太監是死人妖，你就是活人鬼？”
夫子搖頭道：“活人鬼雖然形象，卻不好聽。”
關忘文：......
他突然發現和夫子聊天，很容易把天給聊死了。
只好轉了個話題問道：“我想你出來不是想幫我把鐵門打開的吧？”
夫子點頭：“當然，老夫是來勸你放棄的。”
“你能打開這鐵門？”
“廢話，這是老夫關的，老夫自然能開。”
“我不信，我都打不開，你怎么可能打開。”
“哦？那你如何才能相信？”
“除非...你打開給我看！”
“可以！...等會！”夫子剛邁出了半步，隨即反應過來，“你當我是傻子？就這么被你騙了？”
“那當然不是，君子欺之以方么。”被轉眼識破的關忘文反而坦然說道。
“君子？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夫子雙手叉腰，顯然對君子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
關忘文擺手道：“無所謂，我就想知道你把我困在此處為了什么？”
夫子重新揣起了雙手：“說起來，不是老夫第一次困你了。”
關忘文瞇起眼睛：“蓮安峰......”
“沒錯。”夫子嘿嘿笑了兩聲，“啊呀，還是被你發現了，不愧是...嘿嘿。”
關忘文這個時候倒是不著急了——因為急也沒用。
史上最強圣人，第一圣人，夫子做局，他要是還能逃得了的話，他的關字確實可以倒過來寫了。
他干脆盤膝坐了下來，雙手抱胸道；“蓮安峰那次，你沒有出來，這次你既然出來了，想必是有話跟我說了。”
夫子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點頭嘆氣道：“是有話講。”
“那說吧，不過我看你的狀態...應該也維持不了多久吧？”關忘文也不廢話，直接點破了夫子目前的狀態。
夫子臉上苦笑一閃而逝：“老夫知道瞞不過你的。”
“所以，我來問，你來答如何？”
夫子點頭干脆道：“可以。”
“第一個問題，你是子晚，所以當年南海龍族祖庭被你毀滅的，你為何要毀滅龍族祖庭？”
夫子呵呵反問道：“你怎么猜到老夫是子晚呢？”
關忘文哼道：“哼，這很難猜么？子晚，子彎，孔，加上你出手的浩然正氣...呵呵。”
夫子嘖嘖了兩聲：“沒想到，你雖然不愛讀書，腦子卻靈活的很。”
“你怎么知道我不愛讀...哦，對了，年不休......”
夫子聽到年不休三個字的時候，神色一黯，旋即道：“老夫還是回答你的問題吧。老夫當年毀滅龍族祖庭，其實就是為了......”
說到這里，夫子停頓了一下，神色復雜，似有追憶，似有悔恨，嘴唇抖動了幾次后，才緩緩道：
“為了...折斷天柱！”
“什么！！”
一直自認為鎮定的關忘文聽到“折斷天柱”四個字的時候，也不由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天柱是你折斷的？！！”
夫子長長嘆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
關忘文腦子中嗡嗡作響。
三千年前，天柱折斷，人族遭逢大難，千年時間里，喪生者九成！
數十億人族的鮮血，染紅了人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眼前這人！
這個人卻被人族遺民奉為圣人，救世主？
成為了眾人敬仰供奉的唯一信仰？
這一刻，關忘文只覺得過往歷史和這個世界的人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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