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忘文聽了長生老道的遭遇，暗嘆道，天界和人間也是一樣的么。
總歸來說，弱肉強食，森林法則。
只不過天界對于弱者的折騰更加高端一些，不會出現那種往人臉上放尿這種低端操作。
打人用的也都是仙器之類的，少了點血腥，多了點仙氣縹緲。
不過結果是一樣的。
要么死人，要么逼得弱者依附強者。
關忘文此時心中對夫子那個老六生出了一些佩服之心。
離天立國之后，雖然依然會存在的以勢欺人，以強凌弱的狀況，可夫子還是盡其所能保障了普通人作為一個智慧生物的尊嚴。
離天對于強大修行者的約束非常之多，連官道巡路御史都能設出來，超速都要罰款，其他方面就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儒家一直強調的“仁者愛人”，官僚雖然不乏腐敗之人，大體上兩千年來還是保證了普通人能在這東海之濱生活下去。
而天界顯然就沒有這么“人道”了。
這可能...也是夫子要斷了天柱的原因之一吧。
關忘文對長生老道對天界的生活沒有多少興趣。
主要是他實在太過底層，一直是處于金字塔的地基位置，關忘文問了幾個問題，要么是語焉不詳，要么是問了搖頭，關忘文只好問道：“那你怎么到人間來了？難道天界混不下去了么？”
長生老道苦臉道：“這就要從那次突變說起了。”
長生老道口中的突變指的便是仙君和仙帝忽然不在仙界露臉，天界的規則大變那次。
天界對天仙身份嚴格到了極致。
嚴格到長生老道渡仙劫的日子都精確到了前后不超過十天。
而且到了渡劫的日子，便有仙人在長生老道身邊守候。
就等著長生老道前去渡劫。
在這些仙人的看守下，這次長生老道再也不能蒙混過關了。
自然而然的，他長生道果的秘密也隱藏不住了。
本來他以為被發現后就完了。
長生道果在天界幾乎就是一個傳說中的存在。
說到這里，長生老道哭喪著臉道：“到那個時候，小仙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怎么個離譜法？”
“這...這長生道果是傳說沒有錯，可問題是這句話還有兩個字。”
“嗯？”
長生老道囁嚅了片刻，才吐出了兩個字：“垃圾。”
關忘文將兩個字插進去組合了一下后，呵呵道：“長生道果在天界幾乎就是一個傳說中的垃圾存在？”
“嗯...把幾乎兩個字去掉。”
關忘文：......
長生老道欲哭無淚：“早知道這樣子，我還犯得著想著換仙府么？早點跟仙府仙君說了，說不定我還不用損失那么多的寶物。”
之前他說過，為了讓別人相信自己渡劫“失敗”，都要留下些遺物。
這些遺物雖然都不是什么上好的寶貝，可對長生老道這個底層仙人來說，那也是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底！
他“死”了那么多次，積累起來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關忘文干笑道：“沒辦法，底層與高層相比，往往都是信息不對稱的。”
“信息不對稱？”長生老道重復了一遍，品味良久后，贊嘆道，“尊上此言，語出驚人啊。”
“得得得，你少拍馬屁，然后呢？”
長生老道嘆了口氣道：“我被仙府的仙君以欺瞞仙府的罪名關了兩百年。”
這兩百年，對長生老道卻是最舒坦的兩百年。
吃喝不愁不說，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秘密會暴露。
就是沒有仙靈石供他修煉，并且仙府獄中的仙元含量也非常低。
不過這對長生老道來說并不是問題。
反正有沒有仙靈石，仙元含量濃不濃烈，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區別。
反正修行這一塊，他就突出一個慢。
關了兩百年，長生老道被帶了出來。
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仙府的仙君說要交給他一個重要的任務。
“這個任務就是到人間來？”關忘文打斷他道。
長生老道點頭道：“沒錯。”
“就你一個人下來？”
“那不是，與小仙一起下界的足足有三千仙人。”
“你們什么時候下界的？”
“應該就在天柱斷后不久。”
關忘文聞言眉頭大皺。
這一點可是非常重要的信息，連夫子都沒有和他提到過此事。
天柱斷后，竟然還有三千仙人下界！
若是這些仙人都和長生老道一般還在人間“潛伏”的話，那到時候天界降臨，那可就事大了。
“你下界后，還和其他仙人聯系么？”
長生老道嗤笑道：“聯系個屁。”
“當年，我們商量好從天柱斷基之處，哦，也就是現在的五圣山下界。”
“本來說好有神使開路，趁著神使吸引那人的注意力時，我們再隱藏氣息下來。”
關忘文狐疑道：“那人？”
“就，就是夫子。”
“哦，是夫子啊。”關忘文了然道，旋即皺眉道，“不對啊，夫子妖夜原斬神那是在離天成立以后，這中間可是隔了兩千之久。”
“尊上，不是您說的那次。”
長生老道耷拉著嘴角道。
“小仙下界之時，夫子還被鎮壓在莫如山呢。”
關忘文揉著眉心道：“那你說的是什么時候？”
“具體的小仙也記不清楚，大約摸是兩千九百年前？”
長生老道思忖著說道，“小仙記得，那會天門剛開，神使剛出天門不久，我們還沒來得及下去，神使的尸體就被扔了回來。”
“嚇得我們三千人愣是一個沒敢踏出天門半步！”
“哦？夫子都被鎮壓了，還有誰敢斬殺神使？”關忘文挑眉道。
長生老道沒好氣道：“還能有誰，自然是那四頭畜生。”
“四大妖王？”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長生搖頭道，“他們雖然算計了夫子，可尊上您想想，他們可是與夫子一起合作斷了天柱的存在，對天界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感的。”
關忘文點頭道：“那倒是。”
“神使出門不利，完全沒有給我們趁亂下界的機會。”長生老道繼續說道，“三千仙人尚未出師，就大不利了，因此都干脆就沒有下界。”
“再說天柱斷后，天界要強行開一次天門都要消耗大量的資源，我們便任由天門關上。”長生老道拍著胸口，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敢情...這三千仙人沒有下來？
關忘文奇怪道：“那你是怎么下來的？”
被問到這個，長生老道瞬間老臉通紅。
“我...我...哎......”
長生老道嘆氣道：“在天門合上前的一剎那，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在我背后推了一下，我，我就在天門合上前的一瞬間，落到了人間......他娘的還是臉先著地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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