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忖常突然被啐了一臉，腦子轟的一聲，險些就要暴起了。
他在朱日太和這么多年，也伺候過幾任仙君，可就算是熾烈天君在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如此對待過自己。
可馬悟空，一個下界飛升上來的劣仙，要不是自己推他上位，他豈能坐上仙君之位？
他竟然當著這么多仙人的面，以吐口水這種低劣的方式來折辱他？
若不是楊忖常僅剩的一絲理智讓他控制住了身體，三千索魂絲恐怕此時就已經離體而出了。
楊忖常深吸了口氣，收起了剛才的恭敬模樣，冷冷地馬悟空對視道：“仙君大人，你若是對老朽剛才的話有所異議，你可以直說，你現在這樣的做派......”
楊忖常在臉上抹了一把，將黏糊糊的唾液往地上一甩，“如此作派，既有失仙君的身份體面，更讓仙府的仙家們寒心。”
“若是仙君大人如此對待仙府中的仙家，哼，那朱日太和可真的要不見天日了。”
“喲喲喲，你這煽風點火的本事還是很...不要碧蓮的么！”馬悟空卻不管楊忖常是說什么，更不管楊忖常這話是在警告加挑唆，直接開罵。
“就你這樣的貨色，吃仙府的，用仙府的，結果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出賣仙府的利益，你還好意思警告起老子來？”
“楊忖常，老子敬你是仙府的元老，才沒有收拾你，沒想到今日你還伙同道靈真君，蓄意謀殺本仙君，變本加厲，本仙君是不是給你臉了？”
“老羊妖，老子勸你不要在這里放羊蛋了，趕緊乖乖認罪，讓道殿收拾你，老子收拾你都嫌你臟了老子的手！”
馬悟空這潑夫罵街一般開罵，連楊忖常都被驚得一愣一愣的。
眾仙主更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話罵得也太難聽了點吧？
馬悟空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么？
這剛剛不是才和道靈真君撕過么？怎么一轉眼又要和楊忖常撕了？
今日的仙君莫不是撕臉上癮了？
楊忖常氣得臉上一陣青紫，沉聲道：“馬悟空，你雖是仙君，可別忘了仙君之前還有個行字！老朽雖然只是仙主，卻也是仙府歷任數千年的仙主！”
“你不要臉面，仙府還是要臉面的！”
“你別忘了，今日還有兩位仙君在場，你若是跟只瘋狗一般狺狺狂吠，那朱日太和的臉面可是要徹底蕩然無存了！”
“我呸！”
回答他的卻是馬悟空又一口唾沫，不過這下楊忖常有了準備，伸手擋了下來。
不等楊忖常怒喝，馬悟空便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你還跟老子講臉面，你什么要過臉面了？”
“當年，寒九劍神的死，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熾烈天君與寒九劍神下界一重傷跌境，一身死道消，你不準備解釋解釋？”
楊忖常聽到馬悟空提起這檔子事，心中不由一驚。
仙主們也都是滿臉的狐疑。
這陳年舊案不都已經蓋棺定論了么，馬悟空怎么在這個時候還要提出來？
楊忖常瞟了眼在場的眾仙，依然保持鎮定道：“這事還有什么好說的？熾烈天君大人是老朽的主上，寒九劍神是老朽的手足，他們被襲殺，老朽也非常痛心，可老朽當日在仙府之中，與老朽有什么關系？”
“再說了，寒九劍神的死，兇手不是早就明確了，是金石岳那廝么？怎么又要讓老朽說說是怎么回事了？”
他板著臉道：“仙君大人，你這是準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么？”
此話一出，在場的仙主們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這兩件舊案，馬悟空提起來，確實有一種欲加之罪的感覺，總不能將兩這兩件事也扣到楊忖常頭上吧？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么。
馬悟空冷笑道：“好好好，你這一張嘴果然是硬的很。那我問你，你和道靈真君商議，要讓赤武天在此次仙府之比中勝出，難道不是叛府之舉么？”
如果說剛才馬悟空翻舊案是一顆臭蛋的話，那這一句絕對是重磅炸彈了！
本仙府的仙主和身為對手仙府的仙君合謀，這若是真的話，那就是妥妥的府奸了！
“哼，你又在說什么胡話？”楊忖常此時已經調整了過來，立刻義正詞嚴地反駁道，“老朽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馬悟空冷笑道：“你若做不出這樣的事，為何赤武天第一場便搶了丹道一科？這么多年來，我仙府在丹道一途一直壓著赤武天打，若不是你給對方做了保證，對方安敢在頭一場就選了丹道。”
馬悟空話音剛落，仙主的議論聲就更大了些。
“是啊，我也奇怪呢，為什么赤武天會選丹道。”
“就算是他們有了紫陌凈火爐，可他們也沒有十分擅長丹道的仙家，以道靈仙君的處境，她寧可在第二場用出紫陌凈火爐來取勝，也不會在第一場就冒這樣的風險。”
“說得不錯，本仙主當日也有這樣的懷疑。就算有了這丹爐，道靈真君也不應該如此草率才是。”
......
議論聲中，逐漸將當日兩仙府比斗的一些疑點都點了出來。
馬悟空朝葉凡廖暗暗比了個大拇指。
這家伙干得不錯。
楊忖常聽著眾仙的議論，心中冷笑不止。
這些疑問，他早就做了相應的準備了。
“夠了！”
楊忖常冷喝道：“道靈真君心中怎么想的，赤武天仙府是什么打算，老朽怎么可能知道。”
“老朽若是真的和道靈真君合謀，要讓本仙府落敗的話...不是老朽說大話，就憑老朽在仙府的地位，仙府豈能有勝出的可能么？”
“當日第一場出戰的就不會三昧老弟了。”
“你們也都看到了，三昧老弟為了贏下這一場比斗，傾盡了全力，甚至連他的本命丹爐都毀了。”
“若是老朽想讓仙府輸，三昧老弟隨便煉一顆丹藥都贏不了赤武天的固元丹。”
“可事實呢？”
楊忖常冷哼道，“他以自己傷了根本為代價，替仙府贏下了這一陣！”
“哼，他與老朽的關系，你們應該也知道，如果老朽真想讓仙府輸的話，一不會讓他下場，二更會讓他隨便煉一顆丹藥就好了。”
“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反而成了老朽叛府了？”
這是楊忖常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一旦被懷疑的話，他就用這些理由來堵懷疑者的嘴。
果然，他剛喝問完，那些議論聲便平息了下去。
這理由實在是太充分了。
馬悟空冷笑道：“好好好，我早就料到了你有這說法，不過么...我敢這么說，自然是有證據的。”
楊忖常毫不示弱：“哦？拿你的證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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