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并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每一個字，都仿佛洪鐘大呂，在眾人心頭敲響。
震得她們連神魂都在震顫。
連秦念冰都是眼前一黑。
好在體內髏族血脈之力迅速運轉，讓她馬上清醒了過來。
眾弟子都是花容失色，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廣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半空中，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面容雖稱得上俊美，卻嚴肅而方正。
長發素冠，兩鬢斑白，背負雙手，身著紫金長袍。
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威嚴而宏大的氣息，僅僅是直視，就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到這男子的瞬間，眾弟子都是面露驚容。
清寒一脈只有女子，但人人都對眼前之人十分熟悉。
因為，她正是雪嶺一脈最強者，同時是地位最高之人，當代宗主，師夜川。
沒想到，清寒一脈內部弟子大比，宗主竟然親自駕臨現場。
秦念冰心中也用涌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只見宗主師夜川的目光，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落了過來，最終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雪嶺實力為尊，宗主出身五脈，卻凌駕于五脈之上。
正是因為他的實力能無可爭議的壓制五脈脈主。
可想而知師夜川的實力是何等恐怖，遠在清寒脈主之上。
被他威嚴而冰冷的目光凝視，縱使秦念冰也感到壓力極大。
并非是心境，而是實力差距過大所導致的。
“秦念冰。”
下一刻，只聽師夜川冰冷的吐出秦念冰的名字。
“讓陶夢蕊繼承清寒圣女之位，是宗門的決定，對于宗門的決定，你不服？”
臺上，清寒脈主目光微動，微微嘆息。
身為脈主，她又何嘗想如此？
但這同樣不是她能做主的。
而是宗主的意思。
看似只是清寒一脈的圣女之位，但關系到北冥少主。
同樣也關系到之后兩宗的合作。
一個圣女之位，對雪嶺和北冥宗都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這意味著兩宗合作的第一步，僅僅是個象征。
若是連第一步都走不成，更毋論后續。
因此連宗主師夜川都在背后留意，并且在秦念冰戰勝陶夢蕊之后，親自下令，讓陶夢蕊繼承圣女之位。
即便此時光是站著就需要極大的毅力。
但面對師夜川的質問，秦念冰還是咬著牙開口。
“弟子不服，還請宗主給弟子一個說法！”
師夜川目光一冷，重重哼了一聲。
“哼！”
這一聲如同雷霆炸裂，秦念冰俏臉頓時一白，嬌-軀一晃，險些摔倒。
師夜川開口喝道。
“你是何等身份？宗門的決定，輪得到你來質疑？”
剛剛那一聲哼，就險些傷到了秦念冰的神魂。
但她依舊不屈不撓，開口繼續道。
“宗門的決定，便是無視宗門的規矩么？”
師夜川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想不到面對自己的威壓，秦念冰一名小小弟子，竟然還敢出言駁斥。
身為雪嶺宗主，凌駕五脈之上，哪怕在整個仙古北域，都是數得上號的絕世強者。
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哪怕是脈主都不敢反對他的決定。
誰曾想今日親自現身，區區一名弟子，竟敢質疑。
一時間，讓他自覺威嚴受到了挑釁，有了些怒意。
“哼，放肆！”
師夜川開口厲聲喝道。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宗門規矩？本座便代表宗門，本座所說的，便是規矩。”
“而宗門所作的決定，你所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你身為弟子，以何身份，敢向宗門討要說法？”
他每說一個字，秦念冰的臉色便更白一分。
到最后，已經是全無血色，身軀也不斷顫動，似乎難以保持站立。
這是師夜川開口之間，不斷以氣勢壓迫所至。
兩人的實力差距何止天差地別，師夜川一個念頭所溢出的力量，都不是當下的秦念冰所能承受。
但即便如此，秦念冰依舊沒有半分屈服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臺上，素玥真人不敢開口，滿臉無奈，正拼命以眼神暗示，讓她不要與宗主頂嘴。
再看看華蓮真人嘴角掛著的一絲冷笑，和閉目不言的清寒脈主。
此時的秦念冰，終于感覺到了心寒。
她成為髏族之后，已經成為了做大做強的員工，卻依舊念及師門恩情，回到了雪嶺。
想不到所得來的卻是這種結果。
正如她所說，她對師門問心無愧。
但現在看來，這似乎并不值得。
或許只有師尊素玥真人還支持自己，但奈何她身為長老，在此時也沒有任何決定權。
心中悲怒之下，秦念冰再次開口。
只聽她冷冷道。
“既然宗主大人如此說，念冰便明白了。”
“宗門既然沒有弟子說話的份，那么多弟子一個不多，少弟子一個不少。”
師夜川眉頭一皺：“你想說什么？”
秦念冰淡淡道：“自拜入師門以來，念冰承蒙師門恩情，感懷在心。”
“但這些年來，念冰也為師門付出良多，立下了不少功勞。”
“自問師門之恩，已算是償還。”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為謀。”
話音落下，當著眾人之面，她雙膝一曲，跪了下來。
面對師夜川和清寒脈主等一種高層，連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這三拜之后，念冰和宗門再無瓜葛，今后決定走自己的路，還望宗主見諒。”
她這一番舉動，讓四周眾人，皆是露出震驚目光。
秦念冰這是要直接離開師門？
誰也想不到，秦念冰看起來性格淡泊，行事風格卻是如此剛烈果決。
直到她轉身準備離開，眾人才回過神來，不少弟子都驚呼出聲。
“師妹！”
“秦師妹？”
臺上，素玥真人更是面露悲戚之色。
“念冰，你何苦如此？”
而天空中，師夜川的臉色，已經是陰冷無比。
“大膽！”
“你不服師門決定，擅自出走，便是叛門！”
“我雪嶺一脈門規，凡叛門者必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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