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有些為難了，他看不出景奶奶沖著的人是誰：“這還不太好辦了，我叔兒又不在家，后天才能回來……”
“你找別人看看。”趙奶奶思索了一會兒，你們二部隔壁那個大仙姐，你把她請過來。
“行。”林染想到的也是她。
景奶奶睜開了雙眼，虛弱地說道：“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一定是我那個死鬼，他沒錢花了。”
“那咋不去找你兒子呢？”趙奶奶不解地問。
“寒衣節，他們沒給燒紙。”景奶奶說道。
趙奶奶懂了：“怪不得，找他們，他們也不見得當真。”
“嗯。”景奶奶深吸幾口氣，又閉上了雙眼。
林染覺得還是找大仙姐過來看看，是不是沖著也得有個準信，而且他摸脈時，好像不止一個。
林染開車去大仙姐家，正好她家沒有病人：“大仙姐，有空的話去我們養老院一趟唄，我叔兒不在家，有一位老太太沖著了。”
“多大歲數了？”大仙姐一邊拿包一邊問。
“八十六了。”
“……”大仙姐。
“咋了？”林染問。
大仙姐嘆了口氣：“八十六還能沖著，那人得是誰呢？”
“你看一眼吧。”
大仙姐將香點著，然后跟著林染去了養老院。
給景奶奶看了一遍后，開口說道：“你老頭子，還有你公婆都缺錢了，讓你兒女多燒一些，寒衣節別人都有棉襖穿，就他們沒有。”
“對呀，那幾個小兔崽子不給他爸燒，也不能給老兩口燒啊！”景奶奶氣得老臉都皺巴了：“把我手機拿來，我給他們打電話。”
趙奶奶將手機遞給了她：“說話婉轉一點。”
“放心吧。”
景奶奶撥通了大兒子的手機號碼：“老大，你在哪呢？”
“媽呀，我在醫院呢，我腿斷了。”
“缺鈣吧？”景奶奶一聽大兒子受傷了，就將燒紙的事給忘了：“你多吃點鈣片，然后吃點好吃的。”
“行，等我好點了，我就去看你。”大兒子也想母親了。
“等等。”景奶奶想起來還有正事呢：“你掂對給你爸和你爺你奶多燒點紙，寒衣節你們都沒上墳。”
“哎呀，忘了！”母親不提醒，他壓根一點也不記著。
“我都沖著他們了。”
“行行，我安排。”
景奶奶放心地掛斷了電話：“我一天天跟他們真是操碎了心，沒我他們都不行，住養老院都不得消閑。”
大仙姐羨慕的笑著：“這也是他們的福氣，不管多大歲數有媽叫著多好啊。”
“這倒是。”景奶奶笑了。
林染見時間差不多了，帶著大仙姐離開。
坐到車里，林染要給大仙姐轉錢，卻被她拒絕了：“這點事兒我要什么錢？咱們之間不差事兒。”
“那我也不矯情了。”林染放下了手機。
大仙姐這些年靠著林染掙了不少錢，別說看這一回了，天天看她都不帶要一分錢的，否則傳出去都得罵死她。
大仙姐坐在副駕駛，想到了景奶奶的孩子：“其實他們也挺孝順的，給母親找了一個好地方生活。”
“也可以了。”林染認為挺好。
這時，大仙姐的手機響了，她顧不得林染在旁邊，趕緊接了：“喂？”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小，林染正好能聽到。
“猜猜我是誰？”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仙姐一聽這個聲音，嚇得當場將手機扔掉。
林染一見，快速地接住了手機，疑惑的望向大仙姐，見她不敢接電話，他拿起手機問：“喂，你找哪位？”
“男的？”手機那頭的男人語氣有些沖：“她居然敢找別的男人，真不怕我弄死她嗎？我告訴你們，雖然我們離了婚，但她也是我前妻，前妻也是妻，你懂不？死也是我的人！”
“你想怎么著？”林染聽著男人的口音并不是本地的：“你敢說你現在在哪里不？”
“呵呵，我憑啥告訴你？”
“那就是孬種廢物！”林染說完就掛了電話，將手機遞給大仙姐：“從來沒聽你提起離過婚。”
“我跟誰說？”大仙姐心酸地嘆了口氣：“以前我不懂事，非得跟一個男人私奔，結果到了人家那座城市，生活什么的都不合，他還家暴，隨了他們家的根。”
“然后呢？”
“然后我就提出了離婚，兒子也都給了他，他們也不讓我帶走，我就回了家，后來陰差陽錯下就當了出馬仙兒。”
大仙姐用幾句話輕描淡寫解釋了前半生。
“我開二部的第二年你開的，你離婚有十來年了？”
“十五年了，我兒子得有二十了吧，一直沒聯系，他們不讓我看，我也沒辦法，但我前夫突然打電話過來，我就有些害怕了。”
“他怎么知道你電話的？”林染想不通這一點。
大仙姐同樣很納悶：“我哪知道啊，我跟他們一直沒聯系，電話也換了，但我……不對，我跟他們村里的一個女人聯系，為的就是知道我兒子的情況。”
“你兒子咋樣了？”
“過得挺好，人家爺爺奶奶疼孫子，比跟著我強。”在這一點上，大仙姐并不操心：“那邊都是重男輕女，我前夫又找了一個媳婦，生了一個女孩兒，據說過得挺不好，沒幾天就打跑了。”
林染囧了，這年頭女人還有白受欺負的？
“無所謂了，只要我不說，他也找不到我。”大仙姐想得挺好。
“如果有事就去二部找人，他們都會上的。”林染說道。
“我明白，派出所那邊我都有電話，用不了幾分鐘就會過來。”大仙姐在安全上不害怕，但自打結婚就被丈夫家暴，導致她對前夫產生了極深的陰影。
只要聽到前夫的聲音，就會想到曾經挨打時的情景。
林染知道大仙姐肯定是沒說實話，他也不打算追問，待到了二部后，林染叮囑公司里的員工，如果發現大仙姐那屋里有什么事，一定要過去看看。
古正南沒問林染為啥，但他知道老板這么說，肯定是發現了什么。
林染回到二樓等著吃午飯，琢磨著大仙姐的前夫，肯定是娶不上媳婦就琢磨著找前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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