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的手法很好，已經將林成的臉給修復好了，雖然不如往常，卻也比剛才強了百倍。
“小嬸兒，辛苦你了。”林石感激地說道。
“不辛苦，我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宋柯眼里滿是惋惜。
剛才林成媳婦說的話宋柯也聽到了，如果說事情的起因，完全都是由她弟弟引起的，歸根究底還是她自己不講理。
林染來到東屋，見宋柯給林成縫完了，趕緊給她倒熱水：“快點洗一洗，然后去西屋暖和暖和。”
“行。”宋柯此時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望向同樣沒吃飯的林染，卻也沒說什么。
嗡嗡——林染的手機響了，是約翰發來的：小叔，我們快到萬吉鎮了。
林染：買點吃的過來，你小嬸兒剛給你二叔縫完，還沒吃晚飯呢。
約翰：好。
“華子、唐安、找人穿壽衣。”林染說道。
“來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鄰居大叔過來了，他接過唐安遞來的壽衣給林成穿上，然后蓋上壽被。
宋柯來到西屋，被林利媳婦拉上了炕，然后給她拿來被子圍上：“冷了吧？”
“還好。”宋柯覺得沒啥，就是有點凍手。
誰家有人去世，停靈的屋子必須得開窗戶，無論冬夏都是如此，因此冬天就比較遭罪。
林石兩口子穿上了孝服，他們的兒子也系上孝帶，孩子已經三歲了，他跑到林成的身邊哭著喊道：“爺爺！爺爺！”
好嘛，這兩聲爺爺，在場的人都淚目了。
平時林成總去看大孫子，帶著他去公園玩，哪次他回家，大孫子都哭著不讓他走。
孩子不知道什么是生死，他就當林成睡著了，伸手要去將林成搖醒：“爺爺，你陪我玩，爺爺我要舉高高，爺爺你不要睡覺……”
林石岳母見狀跑進去就將大外孫子抱了出來：“乖啦，不哭了，我帶你回家玩，爺爺累了，你讓爺爺睡一覺。”
“那明天爺爺會陪我玩嗎？”
“會，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林石岳母不會讓外孫子留下，她怕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掀開壽被。
“我想跟爺爺一起睡。”
林石一聽這話，當場急了：“那么大點的地方你能躺哪里，趕緊跟你姥回去，你要聽話。”
“……”林石岳母。
“好。”林石兒子還是很怕父親生氣的。
林石岳母抱著孩子往出走，林利開車送她回去。
待出了大門口，林利將孩子身上的孝帶摘下：“明天又降溫了，你別帶孩子過來，孩子小不參加也沒事兒。”
“可是我想讓孩子送他爺爺一程。”林石岳母說道。
“到時再看吧。”林利替他們打開了車門。
林石岳母嘆了口氣，抱著外孫子的手緊了緊，這么好的人說沒說沒了，真是沒天理！
約翰和林婉拎著吃的進了屋，他們先將吃的送到宋柯面前，然后系上孝帶去給林成磕頭行禮。
林石坐在東屋，林婉走了過去：“我也能替你磕頭，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下，你記著，咱們是一家人，不管有啥事，姐都在。”
“大姐！”林石抱住林婉哭了。
“沒事兒。”林婉心疼地輕輕拍著林石的后背：“哭完就拉倒，一會兒要是有人來了，你可不能再哭了。”
“好。”這一刻，林石就像小時候那樣，被林婉這個堂姐照顧著。
宋柯吃著林染讓約翰買的食物，還給林染留了一半。
林染沒空吃飯，他幫著林石訂酒席，然后還得找人打墓，人啥的好找，就是大冬天的不太好干，他又聯系了挖掘機。
明天一早要烙紅糖餅，還得七個菜，宋柯吃飽后就跟著林利媳婦張羅，這些菜都得由她們來做。
左右鄰居還有林家別的親戚也過來幫忙，一時間林成家里坐滿了人。
林成媳婦一直沒敢吱聲，她就呆呆地坐在炕頭。
林家親戚都知道了真相，都對林成媳婦非常不滿，但他們也念著林石，肯定不會為難他的媽媽。
林利媳婦和宋柯準備做菜，來了這么多的人，不說吃點好的，那也得有口熱乎飯。
約翰開車去買瓜子和酒還有飲料和煙，這種情況也不用林石吱聲，他身為大姐夫能整就給整了。
林石看著約翰和華子他們幫著忙來忙去，想要說幾句感激的話，卻聽林婉說道：“你也不用矯情，等結束后，你再請他們吃飯。”
“行。”林石也覺得姐姐說得對。
林石又看了一眼父親的遺體，拿起香點著拜了拜插入香爐里續上。
而坐在西屋的母親，林石始終沒有過去看一眼。
林石媳婦走了過來：“小石，你別在這里跪著了，現在沒人過來，你上西屋跟媽說幾句話，我看她的情緒不對。”
“有啥不對的，她也不能自殺。”林石這口氣還沒過去呢。
“你別這么說話。”林石媳婦跟老婆婆吵吵幾句正常，但她知道林石身為兒子，不應該跟母親鬧得太僵。
林婉也勸他：“你爸已經沒了，你可別再把你媽給氣著。”
“我去看看。”林石這邊只有母親一個親人了，哪怕再氣也不能說重話。
林石來到了西屋，看到母親低頭坐在那里：“媽……”
林成媳婦沒反應。
林石微愣了一下，爬上炕看向母親：“睡著了……心真大。”
林家親戚拿來了一個枕頭：“讓你媽躺著吧，這么睡容易落枕。”
林石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還是扶著睡著的母親躺好。
旁邊林家親戚拿來被子給林成媳婦蓋上。
林石一臉狐疑地看著母親，他有一種直覺，或許母親現在對父親已經沒有感情了，否則哪能那么折騰？
宋媽媽給宋柯發消息：怎么樣了？
宋柯：辦葬禮呢，我跟大染幫著忙活呢。
宋媽媽：你倆吃飯沒？
宋柯：大染讓約翰給我帶吃的，你們早點休息，不用惦記我們，我跟大染今天不回去了。
宋媽媽：行，我跟你爸明天過去。
宋柯：好。
林染忙活結束后，正好她們做完飯菜。
他站在一邊吃著飯菜，扒拉一碗飯就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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