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見男人還在猶豫，舉起了其中一套：“你打個視頻電話，讓老太太看一眼。”
“對對，還是林老板有招！”
男人給父親撥打過去，沒一會兒那邊的人接了：“爸，你讓我奶看看壽衣咋樣，我只能拿回去一套，多拿不是那么回事兒。”
“行行。”
男人轉了屏，照著林染手中的這件：“好幾樣款式呢，你讓我奶好好看看。”
老太太的臉出現在的屏幕上，她強睜著雙眼，指著其中一套。
“你奶說了，就這一套！”
“成，那我定了！”男人掛斷了視頻：“林老板，就拿這一套了，壽被什么的，要好一些的，我們家條件還行，不差錢。”
“成，我懂了。”
林染將穿蓋的物品讓華子放到了男人的車上，然后遞給了男人一張名片：“大哥，東西都裝好了，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給我打電話，不管多晚我都能過去。”
“林老板，你會看不？”男人試探的問。
“多少懂一些。”
“那你跟我回家看看我奶唄？”
“行吧。”
林染讓華子看家，他跟男人去看一眼老太太，估摸一下什么時候會死。
車開了一個小時，到達了一個靠山的村子。
黑胖男人姓杜，是村上的干部。
到了杜家，林染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老太太，抬頭紋已經開了，眼神渙散，氣若游絲，預計不出三天。
林染將結果告訴了杜大哥：“你們有一個心里準備吧，人都有這么一天，老太太又是高壽，只要不遭罪就是享福了。”
杜大哥眼淚掉了下來，趕緊用袖子擦了擦：“我從小沒媽，是我奶把我帶大的，如今他要走了，我呀真是……”
“只要你盡了心就行。”
“我問心無愧。”杜大哥是個孝順的孩子，從來沒苛待過長輩。
“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好。”
林染回到了車上，開車剛走到一半，接到了電話，上河村有一七十三歲的老爺子走了。
都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
林染干過這么多年的白事兒，確實有不少老人在這個年紀走的。
因此他還納悶了很久，真的這么靈驗？
林染給華子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提前把投備準備好，然后一起去上河村。
回到門市，華子將東西裝上了車后，坐到了副駕駛。
在去往上河村的路上，林染問華子：“我說你，你生氣不？”
“不生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華子感激的說道。
“你記著，死人的衣服，只有臨死之人的親生子女才可以看，而且活人也只可以給死者拿一套，如果要多拿的話，就代表還得有一個人穿。”
“以前像七八十歲的老人，他們有的會提前給自己準備衣服和棺材，但現在沒有這么干了，大家都得嫌棄膈應，誰也不樂意往家里放死人用的東西。”
“我記下了。”華子可害怕挨揍了，再說了，因為一句話就挨打也冤吶！
上河村到了，林染將衣服遞給了老人，然后跟死者的兒子敲定葬禮等級。
雙方敲定好，林染安排好一切，然后又來了一個電話，向陽村有一個老太太要不行了，想讓他過去看看還能挺幾天。
林染答應一個小時后過去。
華子放錄音，林染把李慶叫了過來。
把一切都弄好了，讓華子守著，他開車去了下一家。
這么一忙活，直到下午三天才算是消停。
又回到了上河村，見華子表現得不錯，說道：“這兩個月會很忙，到時給你多發獎金。”
“謝謝哥！”華子就愛聽這話。
江聰又被同村的人叫到家中，讓他看看人啥時候沒，他多少會看一些，說一兩天的事兒，然后游說他們找董老板。
可他們都聽說了董老板規矩不太行，怕壞了自家的大事。
江聰理解這些人的想法，一咬牙，打了保票：“董老板價格便宜，犯了一次錯也是可以原諒的，而且我會跟著，有不明白的地方，還有我在呢！”
“既然江聰你這么說了，那我啥也不說了，就用董老板！”
“成成，我給他打電話，你們去拿衣服。”
江聰為了多掙錢也是不顧林染這一頭了，誰叫林染給的錢少呢！
一夜過去，林染給江聰打電話，讓他過來主持。
江聰手里沒有別的買賣，自然是滿口答應。
隨后林染又去了下一家，又有一位病逝了。
華子開著靈車過去，也省得林染送他。
買賣連上了，林染這頭四天接了三個活，好在都能錯開時間，否則真不好處理了。
江聰那邊也很忙，主要是有兩家撞到了一起，董老板也都接了！
董老板叫來了江聰：“老弟，你給我主持一場，除去一千的提成，我再給你五百，怎么樣？你在林老板那里照樣干著，相信他不會攔著你幫我的。”
“行行，這有啥啊，大染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那咱們就說定了，明天你主持另外一家。”
“行。”江聰拍胸脯保證。
江聰回家準備，林染的電話打來了，讓他明天去主持，這下江聰懵了，已經答應了董老板，就不能再去林染那邊，這可咋整啊？
“江哥？”林染見江聰沒反應，以為他沒聽到。
“大染啊，我實話跟你說吧，董老板那邊叫我明天幫他主持，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一向不太會拒絕別人，我就先答應了他，你說這……”江聰假裝為難直嘆氣。
林染并未生氣，而是說道：“既然這樣，那江哥就幫董老板主持吧，等這幾天結束后，我要是有活，你要是有空，我還找你，不管咋說咱們是師兄弟，這點小事不算啥。”
“我就說大染大氣，董老板還怕你生氣呢。”
“有啥可生氣的，你有家有業的，多接點活是好事兒。”
“是是。”
林染又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既然江聰不過來，他只能以五百的價格給東家主持。
原本林染的價格也是五百，可大家都點名讓他主持，江聰因此不給他好臉，他這才漲到了一千五，大家都不舍得多花一千塊，這才找的江聰。
如今這樣了，林染讓華子多跟著學學，爭取明年出徒。
至于江聰，林染已經預感到，他們之間已經逐漸分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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