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大肯定是不可能有轉機，林染回門市給林利送壽衣等等，然后坐在屋里陪著林老大呆一會兒，不管咋說也是一家人，趁著活著多看兩眼。
“我想吃溜肥腸……”林大爺虛弱地說道。
“大爺，你現在最好吃流食。”林染勸道。
林大爺擺了擺手：“我早晚都得走，吃點想吃的，提前走也沒啥……”
顯然，老頭已經看開了。
林利看了一眼媳婦，示意她去飯店買一盤溜肥腸。
媳婦并未走，而是問林大爺：“爸，還想吃啥啊？我去給你買回來，咱家不差錢，你想吃啥就說，指定都讓你吃著，咱別留下什么遺憾。”
林大爺看了一眼賢惠的兒媳婦：“我想吃牛肉餃子。”
“成，我去買去，餃子我給你包。”
“好。”林大爺點點頭。
兒媳婦眼泛淚花地走了，雖然林大爺有時候挺作，但對她是十個頭的好，人家林大爺只作林家的人，從來不作媳婦女婿等等，簡直是當老公公的楷模。
林染看了一眼林大爺的病例，對林利說道：“如果吃喝點流食，能挺半個月，要是吃……你覺得咋整？”
“就像我爸說的，一就要走了，該吃啥吃啥吧。”
“也是。”林染不再說啥了。
兒媳婦買來了一盤溜肥腸，然后站在廚房包餃子，林茹過去幫忙。
林利喂給父親吃了一塊，林大爺笑了：“再有口酒就更好了。”
“……”林利。
林成拿起了地上的酒壺，給林大爺倒了一杯，往里放入吸管：“大爺，喝一小口啊！”
林老大哪能聽林成了，用力吸了一大口半杯沒了：“要死了，我得喝得夠本才行。”
林利趕緊給親爸嘴里塞一口菜。
“你想懟死我啊？”林老大瞪了他一眼。
“我錯了，吃吧，喝吧。”林利妥協了，都到這份上了，愛啥樣啥樣吧！
林染抿嘴笑了，他覺得親大爺的心態很好，這樣走的時候也不會太折騰。
半個小時后，餃子做好了。
林老大吃了六個，然后閉著雙眼想睡一會兒。
林染知道一個星期之內沒啥事，他開車回了門市。
來福的肚子見大，林染又抱著它去診所檢查一下，生怕出點什么意外。
大夫給來福做了b超，指著屏幕：“一共得有六只崽子。”
“能看出是長毛還是短毛不？”林染喜歡短毛的狗，看著干凈又衛生。
大夫剜了林染一眼：“這要是能看出什么品種，那不是神了！”
“呃……那就算了，只要健康就行。”林染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有病，一想到家里的旺財，要是收拾干凈，倒是也不丑，也算是還能看。
林染帶著來福回家，旺財賤兮兮的過來舔來福，誰知來福根本不不屑搭理它，越過它回了窩里躺著睡覺。
旺財用眼神控訴林染，卻遭到了無情的嘲笑。
唐安將旺財叫走，心道：旺財沒抑郁也算是心大那伙的，不過身為太監還總想著泡妞，也算是身殘志堅了！
林老大在第九天的時候要不行了，林染趕緊過去，讓人將貓和狗牽到北面，一般人咽氣之前不能有動物在房前和屋內。
林染給林老大把脈：“一兩個小時吧，你們有個心里準備。”
“嗯。”林利他們早就準備好了，畢竟十天前林染已經給他們預警了。
林染坐在一邊陪著，四處踅摸一眼，并未發現林利的女兒林婉，他見大姐來了，小聲地問：“林婉呢？大爺走了，她得回來。”
“別提了。”林茹一提起林婉就來氣。
“？？？”林染一臉地不解，這小丫頭又惹啥麻煩了？
林老大在彌留之際望著窗外，用力地張了張嘴……
“爸，你想說啥？”林利靠近林老大的耳邊問。
林老大張大了嘴巴，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擠出了猶如蚊子般的聲音：“四弟……”
“爸，我四叔來接你了？”林利后背有些發麻，腿肚子有點哆嗦。
林染望向了窗外，當看到一張人臉懟窗戶上，嚇得他一激靈：“嚯——三大爺，你要么進屋，你站在窗前瞅啥啊，嚇我一跳！”差點以為見到我爸了，嚇死我了！
林茹也有點膽兒突的，見父親進來，忍不住數落：“我大爺剛說完四叔，你扒窗戶，嚇我們一跳。”
“大白天的慌啥？”林老三看了一眼哥哥，眼淚汪汪的也沒說啥。
“……”林茹。
“大姐……”林老大又擠出了兩個字。
林茹聽到了，不悅地說道：“大爺，你提那老姑婆干啥？那老太太一天天不干好事，你下去可別跟她來往，多保佑點咱們林家的人。”
“……”林染。
這時，大姑的兒子過來了，他聽到了林茹的話，滿臉通紅的不知是該進去還是離開。
“喲，大哥來啦，快點進來。”林茹客氣地說道。
“成成。”
林染見屋里人越來越多，他識趣地來到了外面，跟林利媳婦說道：“嫂子，你拿點顏色重的被單，等我大爺走了之后，把鏡面的東西都給蒙住。”
“好。”林利媳婦翻箱倒柜地拿出來不少。
華子和唐安去了另外一家，今天正好是第二天，華子主持入殮等等，也不用林染過去。
一個小時后，林利喊林染：“大染你快點過來看看！”
林染走進了屋，伸手搭在林老大的脖子上：“人走了，找人過來穿衣服吧。”
“爸！”林利和媳婦哭上了。
“大爺！！”
林染沒掉一滴眼淚，不管是誰走，這樣的場面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人走了該辦的事情得辦吶，林染讓人找新磚搭棺材板停靈，明天才能入殮，現在才十點多，正好是大三天。
他想到了李慶，人家正在華子那邊，他問停止哭泣的林利：“大哥，找哪家一條龍？”
“你看著找吧。”
“李慶有活，要不然找……潘龍吧！”林染打算拉潘龍一把，多交個朋友，也省得他不在小鎮后，潘龍幫著江聰為難華子。
“行，你看著辦。”林利將一切都交給林染打理。
林染手里正好有潘龍的手機號碼，他給潘龍打去了電話：“潘老板，我是林染，我大爺走了，你有時間過來不？”
潘龍一聽暗自大喜：“有空有空，難得林老板想著我。”
“這也沒啥，我覺得你做菜不錯。”
“成成，我這就過去。”
潘龍掛斷了電話，趕緊讓媳婦張羅人，心里美滋滋地想：在整個小鎮干一條龍的不少，林染偏偏找我，這也說明林染信任我，我可得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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