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屋，大輝的鐵哥們錢老板正坐在屋里抹眼淚，一口一個媽地喊著，可見對母親有著很深的感情。
“老錢！”大輝喊了他一聲：“人來了。”
錢老板瞬間收起了眼淚，走到林染面前與他握了握手：“我媽剛咽氣，你趕緊過來看看，我媽和我都喜歡熱鬧，所以我希望你辦得隆重一些。”
“先給老人穿衣服停靈。”林染經過大輝的提醒，知道他口中的隆重指的是啥，但是，他很反感這樣的表演，整得跟天上人間似的，靈堂蹦迪？
扯淡！
林染看了一眼老人，身體已經見涼了，死了能有一個小時，屋里鏡子啥的都蓋上了，肯定是有歲數大的人指點：“找人穿衣服吧，我拿的是最高規格。”
“對，就要最高的！”錢老板早就找好人了，也是村里的老太太，讓她們進屋給母親穿衣服，完事后給了老太太每人五百塊錢。
“扁擔壓了沒？”
“壓完了。”
林染滿意地點點頭，見有張羅事的人過來，走過去跟他聊聊：“我姓林，您貴姓？”
“我姓趙。”趙哥遞給林染一根煙：“我錢哥吧，這人就是好嘚瑟，但人不壞，他要是干點什么極品的事兒，你幫著收著點，千萬別整得太花花。”
“他說要熱鬧。”
“扯淡！”趙哥顯然也不贊同。
“您跟這家的關系是？”
“我是他表弟。”
林染了然地點點頭，約翰那邊哀樂放上了。
錢老板讓弟弟跪在西屋還禮，他將林染和約翰還有大輝及趙哥叫到了東屋：“我媽喜歡看表演，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要熱鬧！”
“您想要什么表演呢？”林染明知故問。
“漂亮妹子跳跳舞蹈啥的。”錢老板說道。
趙哥拼命地向林染使眼色，示意他勸勸。
“我找不到這樣的人，要不然讓輝哥上夜店那里找幾位？”林染不會接這個差事，他認識好幾個樂隊，人家唱唱二人轉，唱點好聽的歌曲就完事了，沒人樂意跳舞。
“林老板你應該有認識人啊？”錢老板不樂意找夜店的人過來，他嫌棄那里的人品不好。
“都是正經人。”
“……”錢老板。
約翰見錢老板有些不太高興了，接話道：“老板，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死者的心意，您母親生前喜歡看女的跳舞嗎？”
“呃……不太喜歡。”
“那為啥找女的跳舞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可以找男的過來跳街舞啥的，實在不行，我親自上臺跳鋼管舞，這個我會，我媽就是跳鋼管舞出身的，很專業！”約翰毛遂自薦地舉起了手。
“！！！”林染驚呆了。
錢老板一臉震驚地望著約翰：“你這個外國人，玩得這么花花嗎？我們這邊的風俗你懂嗎？沒事別摻合，我們大人談事呢！”
“我二十多歲了。”約翰覺得年紀不是問題，哪怕他八十三跟林染學習這方面的文化，也得叫林染一聲大哥！
“那也不用你操心。”錢老板隨即望向林染：“一個外國人當你徒弟，你不覺得有點奇葩嗎？”
林染搖了搖頭：“不覺得，約翰有這方面的潛力。”
大輝嫌棄地瞪了一眼錢老板，伸手推搡了他一下：“你特么的才叫玩得花花呢，誰家辦事情整這么黃的？你給你媽長點臉吧！”
大輝也是真受不了，否則絕對不會管這閑事兒。
錢老板心有不甘地說道：“那也得有歌舞表演。”
“我只認識樂隊，他們唱歌啥的都很好，跳舞的你們自己找吧。”林染很清楚男人看女的跳舞在想啥，他非常討厭自己的朋友被這樣的目光盯著。
錢老板見狀只好作罷：“行，就請樂隊唱歌吧！”
“成，我聯系樂隊。”林染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訂下了明天一點鐘過來：“樂隊定完了，明天一點就過來，你這邊的酒席找誰？”
“你訂吧！”錢老板無所謂。
林染琢磨了一下，李慶在華子那邊，人家那頭準備了七十桌，再來這邊根本不趕趟……要不然還是潘龍吧！
潘龍那邊正好閑著，接到林染的電話，開著車帶著人來到了錢老板家。
錢老板還真是挺好說話，不管咋整都行，唯一的條件就是別給他丟面子。
潘龍雖沒李慶見多識廣，但在做菜這方面也著實不差，擬好菜單讓錢老板過目后，然后讓東家的親戚跟著一起去買菜。
潘龍媳婦指揮著服務員架鍋，然后跟走過來的林染說道：“林老板，謝謝你老想著我們，你放心，你每介紹一次活，我們都給你一千塊錢的提成。”
“錢就不用了，只希望以后你們能多照顧點華子，他年紀小，雖說你們碰到的次數不多，但一年到頭總歸能碰上幾次。”林染說道。
潘龍媳婦一聽，瞬間明白了：“要我們狹隘了，你放心，我們指定多照顧點華子！”林老板真是好師父，之所以賣江聰紙活，肯定也是怕他走后，江聰背地里整他的兩個徒弟！
“成，嫂子你忙吧。”能用一千塊的提成給華子鋪路，也算是很實惠了。
林染身為師父，會盡自己一切所能幫華子少走彎路，這世道壞人太多，提前打點好，省得日后麻煩。
哀樂響著，約翰幫著量孝帶。
錢家的人見約翰一個老外居然喜歡這一套，一大幫人逗他，把約翰逗得咯咯直樂，錢家的人也不怎么太傷心，老太太屬于高壽，算是壽終正寢，大家都沒啥遺憾。
林染將請的樂隊視頻讓錢老板看看。
錢老板滿意地點點頭，對這種現代風格的二人轉還是很滿意的。
事情全部搞定了，林染算了算日子，華子明天一早上火葬場，下午過來正趕趟。
他想到了靈車，給劉明打去了電話：“劉明，你那邊有靈車嗎？”
“這個得現訂，你要買啊？”劉明問。
“我買下了一家殯儀館，他的靈車我都沒要，我尋思再買兩輛新的車，正好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幫我看看弄兩臺，十六七萬左右的，配置高的。”
劉明一口答應了：“靈車要不然也不貴，十六七萬頂天了，誰沒事整好幾十萬的。”
“我覺得也是。”
“成，你放心，我盡快給你消息。”
“好嘞！”有劉明在，啥也不用林染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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