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存心過來守著老大爺的兒子，他向對面坐著的兩人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去冷柜拿串兒。
倆男人打開了冷柜，全挑好的拿，大約拿了二百多串：“老死頭子，趕緊給我們烤了，要是烤不好，我們就把你家店給砸了！”
老大爺望著這么一大堆的串，知道他們是故意刁難。
可為了送走這幾位大爺，老大爺只能選擇破財免災。
馮景勝和林染有些吃不下了，有句話說得好，禍不及家人，誰犯的錯找誰去，何必為難一個老頭呢？
老大爺拿著串進了廚房。
為首的那個男人瞪向了林染：“我跟你說，少特么的多管閑事兒！”
“你跟誰倆呢？”林染來氣了：“這年頭別那么橫，誰慣著你！”
“哎呀，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條街上我是誰？！”
“愛誰誰！”林染是一點也不帶怕的，這幾年啥刺頭兒都見識過了，也不怕眼前的這幾只小魚小蝦。
“你找打是不？！”另一個男人拿起了啤酒。
老大爺從廚房趕緊走了出來，擋到了林染的面前：“幾位別為難我的顧客，你們安靜地等著吃烤串就行，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真有意思，你覺得我會給你錢！”
“是是。”老大爺卑微地回了廚房。
那三個人朝林染翻了一個白眼，其中一人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這一舉動可以說是侮辱性極強，也是林染最膈應的，極其的沒有素質！
林染站了起來，走到那男人面前，一把薅住了他的頭發：“你剛剛在吐我嗎？”
“……”男人。
“一幫小痞子跟我倆嘚瑟是不？”林染用力地拍了拍男人的臉：“你們幾個要是真膽子大，剛剛就不會被我給勸下了，啥年代了，別跟我整社會那一套。”
為首的那個男人并未替朋友說話，他也看得出林染不是一般人。
林染松開了那男人，然后回去繼續吃飯。
沒一會兒，門又開了，走進來一個拎著行李的男人。
“你小子終于回來了！”那三人騰地站了起來，怒視著門口的男人！
老大爺正在烤著的串，見站到門口的人后，激動得將串扔到了一邊，快速地跑了出來：“兒子，你都出來好幾天了，咋才回來呢！”
“爸！”男人眼含著淚花，望著頭發花白的父親，眼里滿是愧疚。
“杜豪，少特么的裝父子情深，我大哥的事你別想好！”
杜豪知道他們過來是啥意思：“你覺得你大哥變成植物人是我害的？當時你不在家，你爸你媽還有你大嫂說啥你都相信，我也不怪你，可你要明白，你大哥是被我打進了醫院不假，但是你大哥罪有應得！”
“我不信！”男人瞪著雙眼沖到杜豪的面前：“我大哥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供我上學，給我買車，只要我要啥，他都給我，他是最好的大哥！”
“他是你好大哥，但他不是一個好人！”
“……”男人。
“你敢不敢跟我去派出所查案底？咱們這邊的派出所我有認識人，我帶你過去看看當時的真相是什么，省得你恨我，找我爸的麻煩！”杜豪打算今天把事情解決。
“走啊，誰怕誰！”
“現在就走。”
老大爺攔住了杜豪：“兒子，何必這樣呢？”
“該說就說，我不想憋屈地活著。”杜豪說著推門走了。
老大爺站在門口，目送這四人上了出租車，他突然猛咳了幾聲，馮景勝趕緊過去扶他坐下：“大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看著咋這么不好呢？”
“別提了，我得了重病。”老大爺坐了下來：“你們放心，我這病不傳染，就是當初因為我兒子上火上的，我一直沒死啊，就是等著我兒子出來呢。”
“到底因為啥？”林染問。
“唉……”
老大爺嘆了口氣，將事情經過如實說了出來……
四年前，他家在熱鬧的地方開燒烤店。
杜豪和他的女朋友也在店里幫忙，一家人雖然忙碌倒也充滿了干勁兒。
誰知道有一桌客人喝了點酒，調戲杜豪的女朋友，其中就有一個人是剛剛那男人的哥哥。
要說事件也是趕巧了，杜豪與這幾個人撕巴，男人的哥哥卻趁機摸杜豪女朋友的屁股，這下可把杜豪給氣壞了，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誰知男人哥哥也倒霉，他正拿啤酒瓶子砸杜豪時，杜豪手里拿著椅子突然回身，正好打中了哥哥的腦袋，結果男人的哥哥往后一倒，正巧磕到了他朋友遞過來的椅子上。
就這么地，男人變成了植物人。
林染同情地嘆了口氣：“這事兒咋說呢，一切都該著了，要不是在你們的店里，或許還能判得輕一點。”
“好在我們店里有攝像頭，別桌客人也拿手機錄了下來，要不然我兒子可不止判四年，當初在出庭作證時，我兒子的女朋友害怕跑了，我跑到她家里，跪下求她，她這才回去的。”
老大爺眼淚吧嗒掉了下來：“咱也別說怪誰，你身為我兒子的女朋友，你幫著作個證不行嗎？后來，我兒子還是判了四年，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可那男人的弟弟咋反應這么大？按理說他應該知情才對。”
“他們家人為了大兒子的面子，不準任何人說，法院判我兒賠償，我一尋思把那人打成了植物人，也確實得賠點錢，我就把當時租的門市退了，把這些年攢的錢全給了那家人。”
“誰知道……”老大爺再次嘆了口氣，往下的啥也說不出來。
林染喝了一口啤酒，四年……也不短啊！
“那你兒子的女朋友呢？”馮景勝問。
“聽說嫁人了。”
“……”馮景勝沉默了。
林染從老大爺話里已經分析到了，杜豪的女朋友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讓老大爺下跪求她去作證。
桌上的串兒有點涼了，老大爺又拿回去熱了熱。
剛剛沒烤完的串，他又接著烤，給林染他們贈送了一些：“贈送給你們的。”
“大爺，我們也吃不了啊！”
“挺大的爺們這點還吃不了了？”老大爺不由分說地放到了他們的桌上：“今天大爺我高興，多吃點！”
“等你兒子回來，你們父子倆喝點！”林染笑道。
“那是肯定的！”老大爺眼里有了盼頭，說話也比剛剛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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