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龍打頭走在前面，林染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著。
兩人走上了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位于東面的豪華大主臥。
說實話，這別墅的格局很有講究。
林染對風水這方面懂一些，樓下的客廳他雖沒進去坐坐，但看到了那里的擺件，個個都是旺財運的石頭，應該價值不菲。
主臥的床上躺著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頭，見尚龍進來，讓管家扶著坐了起來：“大龍你來了，一晃兒咱們半年未見面了。”
“干爹。”尚龍恭敬地叫了一聲。
“？？？”林染一臉的懵，這咋還有干爹呢？也沒聽過這方面的小道消息啊！
老頭看著還挺精神，他越過尚龍，一眼看到了林染，略顯激動地問：“他就是你跟我說的私生子吧？”
“嗯。”尚龍回頭向林染使了一個眼色：“大染，這來叫田爺。”
“田爺！”
田老爺子微笑著點點頭：“看看你兒子長得一表人才，氣質還挺儒雅的，你媳婦知道你有私生子的事沒？”
“呃……沒有。”
“沒有就行，當初我就讓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可你就是不干，你那個媳婦雖與你是共患難的，可男人不能沒有后代，就拿我來講，我有十個兒子，雖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我的子孫有多少！”
尚龍沒吱聲，但他也不能跟干爹說實話，只能先讓媳婦受點氣了。
田老爺子接著數落尚龍：“你雖是我的干兒子，可你也這么大歲數了，我最小的兒子都比你大，但他們都沒有你能耐，也撐不住事兒，叫你過來是有事情讓你去辦。”
“干爹盡管吩咐。”
“我快要不行了，具體哪天死也不知道，但我的那幾個兒子不會爭什么財產，但我的孫子會鬧騰，我已經立好了遺囑，等一會兒你當眾讀出來。”
“行。”這事兒尚龍愛干。
田老爺子說到這兒，氣有些微喘，拿起旁邊的氧氣罩戴上吸了幾口，然后朝著林染招了招手。
林染走上了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染。”林染一時嘴快，把本名說了出來。
“咋不姓尚呢？”
“怕我媳婦知道，跟他媽姓。”還成，尚龍挺會扯。
田老爺子用力地吸了幾口氧氣：“你做得對啊，要不然你媳婦容易整死這孩子，但該說不說，你能把私生子隱藏得這么多年，你也真是有本事。”
“是啊，我也沒想到能瞞這么久。”尚龍并不想騙干爹，可眼看老爺子要走了，怎么著也得讓人家走得舒心，所以才想著讓林染過來裝一裝。
另何況，尚龍覺得林染給大滄裝過兒子，對這套業務應該很熟練。
“你會啥啊？”
田老爺子的思想很老舊，覺得一個男人應該會點啥手藝，哪怕他的那些兒子們一個個雖然不成才，但都會干點啥，比如最小的兒子，還會水電焊，還是有證書的那種。
林染望向了尚龍，希望他能給點提示。
結果尚龍都沒瞅他，顯然是讓他自由發揮。
林染這下尷尬了，自己會的似乎說出來不太吉利。
“你老看你爸干啥？”
“田爺，我會看人生死。”林染說道。
“……”尚龍。
田老爺子撲哧一聲樂了：“孩子，不帶這么吹牛逼的！”
“他真能。”尚龍認真地說道。
“那給我看看。”
林染還真走上了前，也不跟田老爺子拘束，坐到了床邊給老爺子把脈。
尚龍站在一邊看著，迫切地想要知道干爹啥時候能駕鶴西去。
田老爺子活了將近九十歲，看人很準，見林染的表情不像在裝，也不由得好奇自己到底啥時候能死。
過了一會兒，林染松開了田老爺子的手腕：“半個月！”
“半個月……”尚龍神情很是難過。
田老爺子笑了：“曾經有人給我算過一次命，告訴了我什么時候會死，確實是這小子說的日子，我還記得那人姓卓，長啥樣我忘了，三十來年了記不清了。”
林染微愣了一下，難不成是我叔爺卓山川？
“那個姓卓的，還說我不會遭什么罪，結果我不是還躺床上了？”田老爺子安慰尚龍：“人都有一死，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收了你當干兒子！”
“干爹，您別這么說。”尚龍心里很不得勁兒。
“我呀，都看開了。”
林染站了起來，給尚龍讓位置，他走到了窗前，看到門口又來了十多輛豪車，估摸著應該就是田老爺子的兒子和孫子們了。
見人一個又一個地下了車，林染驚訝地發現，居然沒有女兒和孫女，難不成這老爺子想把財產全給兒子和孫子，女兒一分不給？
“你在看什么？”尚龍坐在床邊問林染。
“有人來了，很多人。”
“是我的兒子和孫子們。”田老爺子說道。
“沒通知大姐她們嗎？”尚龍問。
田老爺子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憑啥分我的錢？再說了，這些年我也沒少搭她們，結果她們都不滿足，還想從我手里劃拉錢，她們找的男人也不合我意，一點手藝都不會，能行嗎？”
“有頭腦就行。”尚龍說道。
“哼，萬一哪天破產了，都沒手藝咋活著！”
“……”尚龍。
“你不是還會盲人按摩嗎？”
“？？？”林染。
“呃……是是，過了這么多年我都忘了。”尚龍尷尬地看了一眼林染。
“當初你走投無路，為了掙錢裝瞎子給我按摩，被我當場拆穿，結果發現你思想很活躍就收了你當干兒子，現在想想也算是緣分。”
“是是。”尚龍很不樂意提以前裝瞎子按摩的事兒，不管怎么說，那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兒，當初沒錢，只能上盲人按摩院里混口飯吃。
林染很佩服尚龍，能從社會最低層走到這一步，也真是厲害！
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田老爺子的十個兒子依次走了進來，同時還有二十多個大孫子，一個個穿著黑衣服，仿佛親爸已經死了前來吊唁似的。
尚龍站了起來，挨個叫了一聲哥。
那十人輕哼一聲，算是給了一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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