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屬于小三天，酒席啥的就在隔壁，女人不想太沒面子，挑的是中檔酒席，酒店老板也是實在人，還給女人便宜了一些。
第二天中午，古正南接到了電話，開著靈車走了，半個小時后帶著遺體與其家屬到了。
靈堂一共有兩個，正好夠用。
林染見到了死者家屬，是一位快五十的老大哥，他滿臉怒氣跟林染抱怨：“你說說我多憋氣，她跑了十來年了，到頭來死我這里了，我特么的都沒跟她離婚，到老還得跟她并骨！”
“現在哪有那么多的講究，你埋別的地方就完事了。”林染勸道。
“那我閨女不得花兩份錢嗎？”好嘛，老大哥心疼閨女。
林染笑了，這老大哥也挺有意思。
死者的女兒二十四歲了，是帶貨主播，一個月能掙十多萬，她跟老大哥說道：“我一個月掙這么多錢呢，你想咋花就咋花，這事兒咱們辦得體體面面的，不管咋說也是我媽。”
“我知道。”
“你放心，你將來有那一天，我指定給你花大價錢埋到最好的地方。”
林染一聽她這么說，便知已經給母親挑好了墓地。
“行行。”老大哥樂了。
女兒也挺無奈，跟林染說道：“我媽自打我出生后，不是打麻將就是往出跑，其實也怪我，我當帶貨主播，她正好看到我了，尋思我有錢，就過來找我，結果過馬路沒看車，被撞死了。”
“……”林染。
“還是在高速！”女兒說到這兒連連苦笑：“你說她上高速干啥去了？出租車也不讓在高速上停車啊，她腦子里到底在想啥呢？”
林染也挺納悶：“是不是她住在附近，想要抄近路？”
“沒村子啊！”
“那咋回事？”林染想不明白，正常人吧，除非想自殺，否則誰上高速蹦跶？
老大哥斜楞了女兒一眼：“你是不是傻，她上了高速，再走個十來分鐘就到收費口了，在那里她好攔車。”
“……”女兒。
林染不禁扶額，這年頭奇葩還真不少！
林染站在兩個靈堂的正中間，忽然郁悶了，這兩個躺棺材里的人都特么地挺操蛋！
公司的主持人以前一直是外聘的，李洋幫著找了一位主持外加一位入殮師，全公司的人全加上一共十四人，整體上基本是夠用了，最好是有一位女前臺，只可惜不太好找。
主持人的主持功底如何，今天晚上就能見分曉。
女人的丈夫今天是主場，林染站在一邊聽著主持人念詞，整體上沒有問題，感情上有點欠缺，但基本上也還是挺合格，再磨練幾個買賣就能完美一些了。
隔壁靈堂的人站在一邊看熱鬧，林染也沒說啥，這也是正常現象。
牛老板原本想過來看看林染，結果被其余三位同行截了胡，將他約到了飯店吃飯。
“找我干啥？”牛老板看到他們就鬧心。
“林染吞了老吳的殯葬公司，他是不是想搞壟斷，就跟當初高長恭似的。”
“不能。”牛老板知道林染啥樣人。
“人心難測，他要是真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這年頭誰會放著錢不掙，你跟他關系好，幫我們問問，如果他要整什么協會，我們同意入會。”
高長恭當初雖然黑，卻也讓他們嘗到了甜頭。
要說這三人也怪，當初搬倒高長恭時，他們也是跟著起哄，真是不知腦子里在想什么。
牛老板對他們的心思了解得透透的：“大染不會辦什么協會，你們別想太多，老老實實做自己生意就行了，你們知道我也沒孩子，等干到六十來歲，我就不干了，到時這個買賣我就給大染。”
“你要白給他？”三人震驚了。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牛老板一臉坦誠地問。
“你有病吧？自己的公司憑啥給一個外姓人？他能給你捧骨灰盒嗎？他能給你養老送終嗎？”
“就是啊，你有這閑錢多想著侄子啥的，多給侄子點好處，他們指定伺候你！”
“親戚怎么著也比外人強，林染雖然沒爸沒媽，可不見得就樂意養活便宜爹。”
牛老板用力地頓了頓手中的酒杯：“你們還是操心下自己吧，我的后路我自己會安排，還侄子？”牛老板輕嗤一聲：“有錢是侄子，沒錢咱們連狗都不如！”
三人同時沉默了，用錢堆積起來的親情，確實經不起時間的打磨。
牛老板還是沒過去，他跟這三人聊了一個多小時，見這幫人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林染，他也放棄勸說他們了，人各有志吧！
次日一早，女人的丈夫出殯了。
林染親自過去一趟，分公司頭一單生意是他接的，有始有終也讓女人放心。
女人被林染給綁到了樓上辦公室，手腕上系著紅繩，另一端系在了柜子腿上。
從火化到埋入墓地，林染全程親自處理，紙活啥的也都燒了沒有任何的疏漏。
所有人回家，女人也將紅繩解開，帶著親戚們去隔壁吃最后一頓飯。
最后結賬，一共花了七千八。
女人知道林染給便宜不少，她挺不好意思的，說啥也要給八千塊錢，林染也沒推辭，雙方互留微信，算是交一個朋友。
像殯葬公司這樣的，所有流程一包到底，除了哭靈外，基本上不需要東家操任何的心。
飯店也是一樣，白事兒酒席有什么講究，他們比誰都清楚，像豆腐啥的，不用林染說，他們那邊全是自己家現做的，相當到位了！
老大哥那邊，是古正南接的手，林染中午開車回了家。
一晃兒二十五號了，他得準備搬家的事兒。
按理說搬家都得辦幾桌，林染沒這個想法，搬新家后做一桌席，讓宋家的人和陳叔過去吃個飯就拉倒了。
打開了衣柜，林染望著里面的衣服，全都拿新房去也不現實。
他琢磨了一會兒，將宋柯給他買的所有衣服都拿了出來，其余的就不帶了，這里就當成是庫房了，萬一哪天心情好再回來住幾天呢。
來福它們仨一直蹲坐在林染的身邊，可憐巴巴地仰視著他。
“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八月二號咱們就搬家，你們也跟著我一起過去，宋柯都給你們買了新的狗窩，啥都準備齊了。”林染知道它們聽得懂，就是記性不太好，明明以前也跟它們說了。
果不其然，三只狗子瞬間跳了起來，不停地搖著尾巴，它們還記得新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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