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林婉哭著給林染打來了電話：“小叔兒……”
林染正在開車，聽著大侄女的哭腔，忽然有點發懵：“你咋還哭了？跟約翰吵架了？”
“不是，我爸……”
“你爸咋了？”林染忙問，他以為林利身體出問題了。
“我小姑生病了，上醫院檢查說是尿毒癥，需要換腎，我爸就去配型了，整個林家只有他適合，他說啥也要救我小姑，可是他都這么大歲數了，我實在太擔心，也去做了配型，我的也行，可我爸就是不讓我來。”
“林茹病了？”林染頭一次聽說。
“我爸不讓我跟你說，他說我小姑以前作孽太多，不配讓你費心思。”林婉心疼父親，怕父親捐完一個腎后身體不好。
林染一時間不知該說啥才好，他們這一脈林利屬于老大哥，在某些方面非常有話語權，他也理解林利的想法，女兒還年輕，要是捐了一個腎，萬一以后有點啥事咋整。
“小婉你聽我說，這事兒吧，等我見到你爸再說。”林染得問個明白。
“行。”
“但是小婉，我告訴你，你不能捐腎！”林染大聲警告林婉。
“……”林婉。
“你如果有啥問題，可以去問問你小嬸，她是法醫，知道很多正常人不了解的事情。”
“人長兩個腎，不是說有一個能用就行嗎？”林婉對這方面是一竅不通。
“如果一個行，為啥人類有兩個？”
“我給小嬸打電話。”
“嗯。”林染把手機掛了，然后給林利打了過去：“大哥，你在哪呢？”
“在家呢。”林利那邊的聲音有些低沉，肯定是在為林茹的事情上火。
“林茹在哪家醫院呢？”
“市中心醫院。”林利聽林染這么問，知道肯定是女兒打電話了。
林染首先得了解林茹的病情啥樣，自打林茹媽媽葬禮那次，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只不過，林染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咋就得了尿毒癥呢？
生病前不都得有預兆嗎？
林染來到了市中心醫院，他也不給姐夫打電話，直接問護士林茹病房在哪里。
他也沒直接過去，而是給宋柯認識的一位專家打電話，詢問了林茹的病情：“教授，我是宋柯的先生，想問一下林茹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
“尿毒癥晚期，需要換腎，我們這邊有一個適合的。”
“是我大哥嗎？”林染忙問。
“并不是。”
“林茹不同意，就是嫌貴是不？”林染反應過來了。
教授沒吱聲，但在這種時候，不吱聲那就等于默認了。
“教授，林茹的病情還能挺多久？”
“一個月還是沒問題的，但是腎的問題，人家要賣，正好與林茹匹配，所以就是……按理說這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說，可你是宋柯的先生，我也不能隱瞞。”教授說道。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
林染掛了電話，來到了林茹的病房前，剛要進去，卻聽姐夫說道：“林婉也跟你匹配，你聽我說，讓林婉捐，年輕的就是比歲數大的好，而且咱們也不用付腎源的錢，大夫說的那個，人家要二十萬呢！”
“我知道啊，可大哥不讓！”林茹說道。
“沒事兒，我再繼續嚇唬林婉。”
林染聽到這兒，氣得臉都綠了，本以為這兩口變好了，沒想到還是這么損！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護士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林茹兩口子的打算，護士和大夫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他們也不能說啥，你要是有錢就能換，關鍵這兩口子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啊！
總之，護士挺看不上林茹兩口子。
林染先給林婉打去了電話：“小婉，你跟約翰回你爸家一趟。”
“行行。”林婉聽林染的話，她猜出自家小叔兒肯定知道了什么。
林染開車去找林利。
雙方差不多同一時間到達了，林成恰巧也過來了。
“二哥。”林染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林成神情凝重，跟林染說道：“咱們一定要勸大哥和小婉別捐腎，我今天早上去醫院花錢打聽了，二十萬就有一個腎源，林茹怕花錢。”
“我也知道了。”林染沒料到林成會舍得花這錢。
“媽的，林茹兩口子不厚道，怪不得當初我上她的當，論腦子我是真不如人家。”林成已經知道自己是啥樣的人了，既然不如別人，那就老老實實的干本份活。
林婉和約翰也到了，大家一起進了屋。
林利坐在一邊抽著煙，見他們都過來了，說道：“三叔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如果她要是走了，三叔那一條根就斷了，我雖然是她堂哥，可也是實在親戚，我不能看著林茹死。”
“爸……”林婉已經跟宋柯打聽完捐腎的后果，并不贊同父親捐。
林利媳婦嘆了口氣，并未說什么。
“捐什么呀？”林成來氣了：“你知不知道，那兩口子算計你呢？”
“啊？”林利沒明白啥意思。
“大哥啊，你是真糊涂，我花錢打聽出來了，有一個匹配的腎源，人家要賣二十萬，林茹兩口子知道，就是不舍得花這錢，你捐的腎，肯定不能管他們要二十萬啊！”林成氣憤地說道。
“……”林利。
“……”林婉。
約翰眉頭一皺：“哎呀，這不是缺德嗎？他們兩口子手里有錢啊！”
“是啊！”林成就是氣在這里，林茹兩口子這種作法分明就是瞧別人二逼！
“正常來講，醫院是不允許私自買賣腎源的，但如果患者有這樣的想法，大夫會跟家屬說，到時就以捐贈的模式換腎，手術費用加各種檢查住院等等需要二十多萬，再加上腎源費用，滿打滿算五十萬就夠了。”
林染已經打聽清楚了，還有一些內幕他沒法明說。
林利的心涼了：“我把她當親妹妹，她把我當二傻子！”
“我可還聽他們兩口子說了，想要小婉的腎，因為小婉年輕。”都這個時候了，林染肯定是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對于林茹這個人，當初判了兩年還是少了。
林利沉默了，又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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