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撓了撓頭，對孩子姑姑的操作雖然不太贊同，但也知道是表達感情的方式，外國的電影里有演過。
人嘛，哪有一樣的，這也很正常。
小丫頭個子小，并未看到姑姑在干啥，她好奇地望向一言不發的母親，張嘴要問，可還是閉上了嘴巴，她知道這個時候小孩子不應該給大人添亂。
孩子姑姑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然后拎著包走到小丫頭面前：“我帶你去買好看的衣服，穿得這么素一點也不好看。”
“姑姑，我奶奶去世了，不能穿太亮的衣服。”小丫頭糯糯的聲音響起，引得在場的大人紛紛點頭，孩子雖然年紀不大，卻能這么懂事屬實很了不起。
孩子姑姑蹲了下來，輕輕捏了捏小丫頭的臉蛋，對眼前頭一次見面的孩子涌起一種莫名的喜歡：“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姑姑，你有錢嗎？”
“……”孩子姑姑。
“我有！”小丫頭從兜里掏出了一百塊錢：“這是我攢的錢，你拿著花吧，然后都掃碼給錢，讓爸爸給你轉點錢。”
“呃……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孩子姑姑臉色有點難看：“那我……我去換點錢吧，然后……我再回來找你。”我哥雖然事業不咋地，這孩子看著還挺招人喜歡的。
“行。”小丫頭點頭答應了。
孩子姑姑完全不理在場的親戚，瀟灑地走了。
小丫頭小聲地問媽媽：“姑姑是不是年紀不大？”
“誒？”
“她都不知道咱們這邊都掃碼付款。”
“……”孩子媽媽。
孩子爸爸將一萬塊錢收進了包里：“等她回來再還給她，一天天有倆臭錢窮嘚瑟，等今天晚上的，咱媽肯定半夜給她托夢嚇死她！”
“……”孩子媽媽。
葬禮照常進行，孩子爸爸要求全套，賞錢都準備好了。
工作人員已經安排好，只等晚上進行。
沒一會兒，孩子姑姑回來了：“嫂子，我帶孩子出去轉轉。”
“呃……這樣好嗎？”孩子媽媽看了一眼棺材里的老婆婆：“要不然這樣好了，明天就能出殯了，然后你也不著急走，多帶孩子玩玩。”
“也行吧。”孩子姑姑也不勉強。
工作人員將一件制做好的孝服拿了過來：“您是死者的親閨女，應該披麻戴孝。”
孩子姑姑沒經歷過：“這件衣服一點也不好看。”
“這是孝服，與好看無關，身為子女都得穿的。”工作人員解釋道。
小丫頭拿起了自己的，當著姑姑的面穿上：“姑姑你看，這樣穿的，一學就會了，你不要害怕，奶奶最疼咱們了，她不會傷害咱們的。”
“……”孩子姑姑。
“姑姑穿上啊！”
孩子姑姑拿起孝服穿上，誰知剛穿上突然嚎啕大哭，嚇得小丫頭一激靈：“媽媽，姑姑好嚇人……”
“……”孩子媽媽。
孩子爸爸一臉的糾結，他不知道妹妹又抽哪門子瘋！
孩子姑姑哭了能有十分鐘，然后朝著親哥喊道：“咱媽一輩子偏心眼，我有好多次回家看到你吃糖，她都不給我吃，所以我發誓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
“你有毛病吧？”孩子爸爸氣得手直哆嗦：“咱媽給我吃的是打蟲子的那種糖，不是你口里說的那個糖！”
“打蟲子？”孩子姑姑冷笑出聲：“你身體里有蟲子嗎？你看到了？”
“看到了，挺長！”
孩子媽媽嫌棄地白愣了老公一眼，沒事兒說這些干啥，惡不惡心！
孩子姑姑不甘示弱地說道：“咋沒給我吃呢？”
“咋沒吃呢？咱媽不是給你買的打蟲藥嗎？膠囊的那種，那藥管事。”
孩子姑姑心升疑惑，難不成當初誤會了？
“你別折騰了，咱爸和咱媽對你可不差，啥好的都可著你吃，現在咱媽走了，你就消停點吧，千萬別再給我添亂，也挺大歲數的人了。”
孩子姑姑不再吭聲，一把將小丫頭摟在懷里。
外面有人過來了，孩子媽媽趕緊說道：“趕緊跪下，來人行禮了，得還禮。”
孩子父親跪在左邊，妹妹見狀也跪下，見對方磕了三個頭后，一齊還了一個。
林染見沒啥事了，回了樓上，他知道樓下的兄妹倆感情很深，只是有些小誤會。
打蟲子的糖？
像塔的那種？
林染琢磨了一下，小時候好像還真吃過。
小高那邊發來了一條微信，他的爺爺去世了，小三天的時間。
林染回了一條節哀順變，然后想了想，他記著好像去過小高的家里，當時是誰去世來著，也記不太清了，反正是去過。
林染下樓問公司的工作人員，還真有人知道小高的家在哪里，明天是小高爺爺的正日子，他要過去吊唁，給小高撐撐面子。
工作人員也想花錢，但他們沒時間過去，只等明天把老太太入土為安再給小高轉賬，他們也明白小高肯定不會要。
但是，要不要是小高的事，他們的心意得到。
晚上，哭靈師父到位了。
孩子姑姑盡管心里再犯嘀咕，可還是按照當地的風俗配合，同時她也看到了林染。
倏地——她眼神亮了！
“……”林染。
葬禮流程結束，孩子姑姑欠兒欠兒地跑到林染面前：“林大師，你在國外很有名氣的，他們都說燒你家的紙很靈驗！”
“你信不？”林染淡淡地問。
“老實說我不信。”
“心誠則靈，這得看個人。”林染說道。
孩子姑姑仔細打量著林染：“你看著比以前的圖像胖不少。”
林染眼里閃過一絲憂愁，胖也是沒辦法，到了這個年紀了，但他并不想解釋。
孩子姑姑也沒再跟林染嘮嗑，工作人員叫她過去，明天還有她的事呢。
去火葬場的途中會遇到橋，到時由得女兒扔過橋硬幣，還有一句話啥的，都得說一遍。
孩子姑姑也沒反駁，點頭表示配合。
林染打了一個哈欠，回樓上睡覺，明天等他們走后，便開車去小高那里。
一夜無夢，樓下那一家子出發了。
林染叮囑留守的工作人員看著公司，他開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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