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給玄德當主公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趙小叛逆
  真定縣的義軍并沒有屯扎在縣城旁的軍營,而是駐扎在臨近太行山脈就近的鄉里。

  依照趙珺的說法,義軍雖也是軍,但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軍士大多為鄉里之民,平日里除了自發性的組織對抗賊寇外,還要照顧家中父老妻兒,耕種生活,不能統一駐扎在縣城旁的軍營中,只能在鄉里而居,隨傳隨到。

  特別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真定縣根本沒法提供給義軍足夠的糧餉,沒有糧餉,別說顧忌家中父老妻兒了,義軍士卒們自己的生活都成了問題,又如何齊聚縣城軍營統一操練。

  這是實打實的生存問題,容不得半點忽視。

  但隨著常山王劉暠答應自己出資為義軍置辦糧秣和軍械,難點暫時得到了解決。

  解決了溫飽和軍械問題,義軍就可以騰出時間,一邊操練一邊巡鄉,對抗太行山的賊寇。

  趙珺召集義軍,讓他們齊聚于鄉中校場,拜見劉儉,劉暠,孫瑾等。

  果如趙珺所言,義軍士兵們的裝備確實簡陋,大多都是片甲不著,各式各樣的武器都有,甚是還有人用的是木矛,不過也幸虧褚燕那邊的賊寇大多軍備不整,雙方在裝備上倒是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黑。

  劉暠和孫瑾也看不懂什么,只是一個勁的點頭表示滿意,同時還不忘出言贊賞真定縣令和趙珺的功勞,鼓勵他們再接再厲。

  不過劉儉卻很失望。

  這些義軍的狀態和士氣,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渾厚。

  那些士卒的身體倒是壯實,不過可能是因為劉儉連續參加了漠北和黃巾兩大戰役,見慣了北軍五營的將士和三河甲士的彪悍勇猛,故而這些鄉里百姓組成的義軍,讓劉儉覺得沒什么看頭了。

  趙珺隨后當著一眾人的面操練義軍,效果雖不及劉儉在雒陽時操練越騎營的將士們那般威武雄渾,但還算是中規中矩,勉強可以一用。

  不過不知為什么,劉儉看著這支義軍的感覺,就是有些別扭。

  但具體哪里別扭,他也說不上來。

  問隨他一同來的程普,程普也有和劉儉相同的感覺,但具體為何,他也未得其要。

  操練過后,劉儉吩咐趙珺:“義軍將士皆自發的抵抗賊寇,縣署未予軍餉,家中自然還有好多事等他們處置,且讓他們散去吧,畢竟生存不易。”

  趙珺拱手道:“珺代諸將士,謝方伯厚恩!”

  隨后,趙珺當即下令,著義軍士卒們解散。

  義軍兵卒們拜謝,隨即散去。

  但直到這個時候,劉儉終于明白他為何覺得這支義軍讓他覺得別扭了。

  這些士卒不論是適才聚集操練,還是此時四散,人與人之間似皆都有一股距離感。

  按常理而言,這些義軍皆是真定下屬諸鄉中民,仰慕趙珺之名而自發組成的義軍,鄉里義軍抱團,彼此之間相識者應該是非常多的。

  適才操練整隊倒也就罷了,此時散隊,理應是三三為組,五五相聚而走……

  可眼前這些人,在解散時,彼此之間相互搭話的人雖有,但并不多,即使有相互說話的人,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并不熟稔。

  這是傳說中的鄉里抱團義軍?

  劉儉默默的看著這些兵卒散去,臉色在不知不覺間,蒙上了一層寒霜。

  “方伯!”

  真定縣令來到了劉儉身后,道:“天色已晚,若是回縣中居住,尚需腳程,莫如今日在鄉里而居,趙家是鄉中大戶,宅地不小,可居于其舍,明日再回縣中不遲。”

  劉儉淡淡道:“我無所謂,你可去詢大王之意。”

  “唯!”

  ……

  ……

  當天晚上,一眾人暫時居于趙家。

  趙家在鄉中是大戶,家境還算殷實,宅院不小,屋舍也多,趙珺讓家中人宰了只羊,并取出藏于窖中美酒,安排一眾貴人。

  這年頭,鄉中人能得州牧,諸侯王,國相同時下榻借宿的人,委實不太多了。

  用蓬蓽生輝來形容,絕不為過。

  可就在眾人正在院中飲宴之時,突聽宅院外一陣喧囂,緊接著便是毫不顧忌的暢笑與嬉罵之聲傳來。

  緊接著,便見大門打開,一群背著弓,牽著獵犬,手中提著山雞野鹿的少年,一邊說著笑話,一邊往宅舍內走。

  他們說話毫不顧忌,聲調極高,話語間還夾雜著一些臟話,讓人聽著不甚舒服。

  特別是孫瑾和真定縣令,皆算是飽讀詩書之人,當下皆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似頗為掃興。

  “嗯哼!咳、咳!”

  真定縣令特意咳了一聲,隨后以目示意趙珺。

  趙珺明白了縣令的意思,急忙起身,大步來到院前,沖著那些嬉笑怒罵的少年道:“莫要喧嘩,難道沒看到今日我宅中有貴客!”

  那些嬉笑少年皆轉頭看向趙珺,他們倒也是知禮,隨即禁了聲。

  想來,這些就是趙珺和縣令口中的“閑散之徒”了。

  卻見當中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推開眾人走到趙珺面前,道:“大兄,你的人是貴客,我的人就不算客人了?”

  那少年的長相和身材幾乎與趙珺一樣,皆有猛士豪杰之姿,不過卻未長成,尚屬于豪杰濃縮版的。

  不過在同齡人中,他的身材算是極為壯碩的了,相貌雖有稚嫩之氣,卻棱角分明,頗顯英武,周身上下,盡顯燕趙男兒之豪氣!

  面對少年質問,趙珺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可不曾這般說!”

  少年道:“既都是客人,兄不問禮,一上來就先斥責,是何緣故?這難道是兄長的待客之道?”

  趙珺被他那弟弟說的臉色發紅,偏偏有劉儉和劉暠等人在場,又不便發作。

  “二弟!今日來的,都是州郡中的大人物!汝莫要生事!”

  趙云身邊,一名少年拉了拉他的袖子,隨后對趙云擠了擠眼,道:“云,今日你家中有客人,我們就不多留了,明日老地方見!”

  說罷,便見那少年沖著趙珺一拱手:“趙家大兄,這些山野之物,是我等的一點心意,大兄且收下,云還年少,請大兄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趙珺板著臉道:“汝等平日教他學學好,我自不會與他一般見識了!東西拿走,回去孝敬汝家爹娘,我這不缺!”

  趙云揚了揚眉:“兄長,人家這可是在送你禮!”

  趙珺言道:“我說了不用,讓他們拿回去孝敬自家爹娘!”

  趙云身后,那名少年道:“兄收不收,是兄之事,我等送不送,是我等之事,我等今日送了,就沒有拿回去的道理,大兄若是嫌棄,命人撇出去便是!”

  說罷,他對趙云道:“云,我們走了!”

  說罷,一眾少年郎皆轉身出了趙家的宅舍。

  只是在院前放了一堆獵物,院外隱隱傳來那些少年們的嬉笑逗罵之聲,聞聲頗顯放浪形骸。

  院落之中,只剩下趙云和趙珺兄弟兩人四目相對。

  趙云并不生氣,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獵物,問他哥:“要嗎?不要我就扔出去。”

  趙珺也顧不得那些獵物了,他一把拽住趙云,將他拉到了一眾貴人們的面前,笑道:“舍弟年幼頑劣,失了禮數,請諸公莫怪!”

  說罷,他拍了一下趙云的后背,道:“還不快見過諸位貴人!”

  趙云淡淡的掃了趙珺一眼,輕嘆口氣,拱了拱手,似有些漫不經心:

  “見過貴人!”

  “這位是咱冀州方伯!”

  “見過方伯。”

  “這位是常山王!”

  “見過常山王。”

  “這位是國相。”

  “見過相君。”

  “這位是縣尊!你原先見過。”

  趙云默然無言。

  少時,便見趙云扭頭看向趙珺:“兄長,問完了,我回去休息了。”

  趙珺的臉色頓變,怒道:“家有貴客在此,你不在此相陪,此時回房卻為何意?”

  趙云淡淡道:“我的客人,兄長可曾招待過?”

  趙珺氣的語塞,偏又無法反駁。

  少年趙云向著在場諸貴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離去了。

  趙珺愣了好一會,無奈的沖著眾人道歉道:“舍弟年輕氣盛,頑劣不堪,是我這個做兄長的過錯,還請諸位貴人莫怪。”

  劉暠今日吃喝的挺高興,他大咧咧的一揮手:“罷了,少年心性,不足掛齒!咱們在場的這些人,誰又不曾年輕過?誰年輕時又沒辦過幾件荒唐事?誰又不是個豪杰了?”

  說到這,劉暠又急忙補充了一句:“除了德然,他不老,還年輕的很呢!哈哈哈哈!”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適才的尷尬氣氛一掃而過。

  常山王別的本事不行,但在酒桌上緩和氣氛的能耐卻還是有的。

  這讓劉儉不由隨之想起了簡雍。

  看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他的長處,即使是劉暠這樣的廢物,也有他的用武之地。

  真定縣令則是捋著須子,苦口婆心的對趙珺道:“子圭,你這弟弟性潑桀驁,還得多管教才是啊,當著許多貴人的面,如何這般失儀?成何體統!”

  趙珺急忙道:“縣君教訓的是,我日后定然嚴加管教!”

  劉儉輕輕的泯著酒,乘著眾人說話,轉頭吩咐侍立在身后程普低聲:“德謀,有件事。”

  “方伯吩咐。”

  “這幾日,我都會在趙家住,那個趙云,你幫我盯著他些,看看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還有……通知徐孟桐,讓他查一件事……”

  程普附耳聽著劉儉小聲的吩咐,將他的話都牢記在了心中。

  ……

  ……

  當天晚上,劉儉等人住在趙家,第二日他對劉暠和孫瑾說,想在真定周邊的鄉里勘察太行地形,讓趙珺調兩百義兵隨同他勘察。

  劉暠雖然想早點回去,但劉儉發話了,他就算是常山王也不能不從。

  于是,一行人只能暫時待在真定附近的鄉里,繼續在趙家吃住。

  劉儉勘察了太行附近的地形兩日,兩日后,負責盯著趙云的程普大概摸清了趙云每日的路線,遂向劉儉匯報。

  第三日,劉儉沒有繼續巡查太行附近,而是在一大早,帶著程普和親衛出了趙家的門,直言有要事做。

  ……

  經過程普這幾日的調查,發現趙云每日都與他那些所謂的“狐朋狗友“外出入山林間射獵,早出晚歸,在外人眼中,確屬不務正業,妥妥的一群閑漢子。

  這個年紀的少年郎,就算是貪玩,也沒有天天這么瘋的,劉儉當年在涿縣當涿縣四虎的時候,也沒有趙云這么不著調。

  這日晨間,劉儉等人跟隨程普,來到了真定縣附近的一處山林中,那里是趙云和他幾個損友的狩獵之地,幾個不務正業的少年郎每日都是相約于此地。

  程普第一日跟趙云時,發現這個少年的警惕性極高,想跟著他極為不易,故而并未隨其入山林,只是守在入鄉的小路上,待晚上趙云等人回來后,在他們一群人中選了一個警惕性較低的,尾隨摸清其家所在。

  而次日,程普就轉換目標,尾隨此人,就大概摸清了趙云他們的聚集之地。

  今日,劉儉和程普,帶著一眾親衛來到了那些少年的聚集之處。

  入了山林后走進去沒多遠,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寬敞的空地。

  隨著空地映入劉儉視野之中的,并非是一群不務正業的敗家子在牽狗游獵,郊游踏青。

  相反的,那是一群面容嚴整,手持木矛木弓的人!

  他們兩兩射箭,三三對攻,正在用心打磨操練自己的武藝和配合。

  而領頭負責指揮他們的人,正是趙云。

  趙云的耳朵很尖,他聽到了聲響,急忙扭頭看去。

  卻見以劉儉和程普為首,一眾人正在不遠處觀望著他們。

  “停!”

  趙云高喝一聲,讓一眾“狗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隨后,他從一塊最高的巖石上跳了下來,持著木矛來到了劉儉的面前。

  “你……為何在此?”

  趙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冀州方伯,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趙家小弟,你這是在作甚?操演私軍?你需知曉,你現在所做的這些,在某看來,有聚眾演武為寇的嫌疑。”

  劉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想學褚燕?帶人嘯聚一方嗎?”

  “不是!”趙云急忙矢口否認:“男兒丈夫,不能提三尺劍建功,已屬憾事,焉能為賊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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