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后背發涼。
“然后呢。”
“然后我等了很久，爸爸找到了我……”
葡萄甚至不敢抬頭看江舒，越來越往后縮，躲進了溫敬懷里。
“你養的那只狼，也是在那里帶回來的。”
陳述句。
葡萄不敢抬頭，低著頭表示了默認。
江舒隱忍著脾氣，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她現在只有后怕。
“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媽媽？”
姜靈玉上前，“別太兇。”
溫敬也是護著，“不都過去了嗎，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心，小孩已經很勇敢了，換別人早哭了，葡萄，你有沒有哭？”
“沒有……”
溫敬豎起大拇指。
“勇敢？她是勇敢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能跟陌生人走？”
她最生氣的是，沒有一個人告訴她。
“可是那個姐姐……跟媽媽長得很像。”
這話一出，整個病房都靜了靜。
江舒側眸，和姜靈玉對視一眼，后者臉上也有意外，溫敬蹙眉，“多像？”
葡萄小心翼翼描述著，“很像……特別像，只有身高有一點差別。”
江舒仰頭，深出一口氣，大概明白了是誰。
她第一時間就要找出手機給傅時宴打電話，姜靈玉出手按下，“先忍一忍。”
“我怎么忍，事到如今，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因果。”
意有所指，溫敬摸摸葡萄的頭，“先跟外婆出去玩一玩，外公跟你媽媽說會話。”
葡萄雖然害怕姜靈玉，但現在她更害怕江舒，點點頭，甘愿被姜靈玉抱著離開病房。
溫敬掀開被子，招手她上前扶自己一把。
“很恨我們吧，若是沒有兩年前的事情，也就不會有宋悠然這么大的禍根。”
“恨。”她沒否認。”所以我不愿意留在國內。”
溫敬借著她的力走到窗戶前，“為什么不走？”
“……你們不都知道嗎？”
“除了我們的桎梏呢，就沒有別的，讓你心甘情愿留下的？”
除了孩子的原因，江舒坦然：“不想讓那些人，過得太開心。”
溫敬這才滿意點頭，“這世上很多事情，你不去反抗，不管怎么退讓，他們永遠不會放過你。”
江舒沒有太明白，“他們想要的，都是我不想要的，為什么一定要傷害我的家人。”
“你看過往歷史，皇帝永遠忌憚那些打過無數勝戰的將軍？明明沒有他們，就沒有和平盛世。”
溫敬目光蒼老，“因為他們手握兵權，只要他們想，隨時都可以顛覆皇權。”
“可他們沒有私心。”
“現在沒有，可誰能保證日后沒有，他們的后代沒有？”
姜靈玉牽著葡萄走到了醫院的后花園，夕陽光下，很是歲月靜好。
江舒沉默。
“你問他們為什么不放過你，因為即使你不想爭，你也有能力爭，他們忌憚的，是你的能力，是你跟我們的血緣，你現在無罪，在他們心中，你罪在將來。”
實在無力。
江舒無法改變與生俱來的血緣關系，她開始后悔，當時揭穿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