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05章 伴月盟主
  大晉有兩大伏妖門派,分別是云滄派和團華谷。

  因大晉開國曾得云滄派相助,其后朝廷設天樞司,由云滄派弟子掌事,專事緝拿京城內外的妖邪。近年來,天樞司勢力逐漸膨脹,已不單專事伏妖。

  團華谷弟子一向避世而居,因著云滄派勢大,如今更是行蹤難覓。只苦了民間的伏妖世家和一些散修伏妖師,他們都不曾入道派,只是靠祖上傳下的法術和法寶伏妖。多年來遭受天樞司打壓,多半都已改行。

  五年前,畫角尋遍大晉,憑一人之力,收復民間散修伏妖師和伏妖世家,創立了伴月盟。

  章回是她挑戰天羅山莊時結識的,他與天羅山莊的莊主羅堂是摯友,彼時正在山莊作客。

  天羅山莊是大晉數一數二的伏妖世家,畫角便挑了天羅山莊打頭戰。

  天羅山莊自是沒將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瞧在眼里,聽聞她是上門比試,便派了莊中最不濟的人去應戰。原以為很快便會將她打發走,卻不料派一個輸一個,連敗數場。

  最終,羅堂和章回只得親自上陣,也依然敗在畫角手下。

  那時,莊主羅堂說了一句話,章回至今仍記憶尤深。

  他說:“你還記得很多年前,讓我幾欲喪命的沙漠孤狼嗎?明明是群居動物,它卻孤身徘徊在不適合它生存的沙漠。”

  章回望向笑靨如花的小姑娘,怎么也和孤狼聯想不到一起。

  羅堂輕笑:眼神!勢在必得的眼神。所以,我們注定打不贏的。

  最終,天羅山莊一敗涂地。眾人皆擔憂畫角殺得興起,會將整個天羅山莊屠了。

  可巧的是,山莊附近有妖邪作祟。畫角竟扔下他們,率先去伏妖。

  那一次的伏妖經歷兇險異常。

  原本世間的妖,伏妖師們多半都識的,縱然不識,過上數招,一般也能瞧出底細。但那一日的妖,在場的伏妖師都毫無頭緒,險些齊齊喪命。

  最終還是畫角舍身拖住了妖物,才讓羅莊主和章回聯手將其誅殺。

  那時,章回不解地問畫角:“你為何這么做?”

  畫角嫣然一笑:“服從!我要你們日后服從我!絕對的服從!”

  彼時,她不過十五六歲,臉上還有嬰兒肥,說出的話卻是斬釘截鐵,由不得人不從。

  此刻,畫角取下冪籬,笑望著章回:“這些年你在闌安城打理品墨軒,要你用畫符伏妖的手,賦詩作畫,讓你受委屈了。”

  少女已經出落成女郎,依然笑靨如花,但那雙眼眸,卻沉淀了更多的東西,是風霜,是閱歷,抑或是苦難,那是久居深閨一生順遂的女子永遠也不會有的。

  “我既已入了伴月盟,自當為盟主效力。只是……”章回有些慚愧地說道,“盟主交代的任務,幾年來毫無進展,甚是慚愧。”

  他不到而立之年,一身青衫,模樣清雋,近年來操勞過度,眉毛總有意無意輕皺。

  靜室內兩面墻都是木制的書柜,上面擺滿了各色字畫卷軸和書卷。畫角仰頭望著滿柜書籍,問道:“你可是覺得我五年前得到的消息有誤?讓你尋找的人根本不存在?”

  章回直言不諱道:“不止闌安城,盟主派到其他州府的弟子也毫無進展吧,我的確曾懷疑盟主消息有誤。不過,現今卻不會了。”

  畫角揚眉:“哦,這么說來,最近有了眉目?”

  章回自書柜上層抽出一本古卷,翻找了片刻,遞給畫角。

  “這是我新得的一本古卷,上面有我們五年前在天羅山莊誅殺的妖物。”

  畫角接過古卷,只見翻開的那頁舊得泛黃的紙張上,繪有一只妖。它身軀龐大,人面虎足,還有一口獠牙,果然是那日誅殺的惡妖。旁側有兩個小小的篆字:梼杌。

  畫角凝了眉頭:“居然是梼杌?”

  章回憂心忡忡:“梼杌是上古惡妖,早已在上古時期便自人間絕跡,既然,五年前它能重現世間,那么,盟主命我尋找的豢養上古惡妖化蛇之人,必也是有的。”

  畫角點頭:“五年前,梼杌出現前,我記得天色晴朗,其后暴風雨突至。”

  “天時有異,妖物出沒。妖物的出現,往往會伴隨天氣異變。”

  畫角若有所思:“可是,妖物現身時天氣異變,應當是因為它們妖力強大,能呼風喚雨,可是,今日我在九綿山誅殺了一只遇淵,它出現時忽降暴雪,但明明以遇淵的道行,左右不了天氣。”

  章回引著畫角在案前落座,斟了杯茶推至畫角面前,問道:“盟主可是覺得,九綿山的大雪,不是遇淵造成的?”

  畫角點頭,又道:“這只遇淵,我起初完全察覺不到它的妖氣。”

  章回原本端起茶盞正欲飲茶,聞言頓時愣住了,問:“妖就是妖,修行再是高深,妖氣也不能完全斂去。怎會沒有妖氣?倘若當真如此……”

  章回似乎意識到什么,驚愣地望向畫角。畫角望著他輕輕頷首。

  兩人面色忽而沉重。

  “那,當真是棘手了。”章回低喃。

  兩人沉默了片刻,畫角忽道:“我欲留在京城,扮成朏朏妖,或許能從京城小妖們的口中得到些線索。”

  章回有些意外,問道:“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盟主,你確定要扮成朏朏?”

  畫角點頭:“我聽聞天樞司對無害的小妖還是很寬容的,不會隨意誅殺,闌安城也有許多人家豢養小妖。”

  章回搖搖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盟主要扮朏朏,恐有些不適合。”

  “為何?”畫角不解地問。

  “朏朏修成人身后,容貌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盟主的臉……”章回頓了下,一臉擔憂,終是硬著頭皮道,“只怕和朏朏不是很貼。”

  畫角有些不悅,伸手撫臉,長睫眨了眨,嗓音忽然變得軟糯:“章兄,難道我不惹人憐愛嗎?”

  章回一口茶差點噴出,強行咽下,定了定神,又道:“還有,朏朏天性膽小、愛哭,善撒嬌。”

  畫角眉頭蹙了起來,想了片刻,悠悠嘆了口氣:“罷了,我這樣的人,只會讓旁人哭,哪會自個兒流淚,要我扮哭包,不如殺了我。”

  章回聞言松了口氣,心說: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若是扮成朏朏,那我不得日日提心吊膽,生怕你露出馬腳。

  說話間,樓外街道上一陣喧鬧。

  畫角透過臨街的支摘窗向外瞧去,只見十幾匹馬自街上掠過,馬上之人玄衣黑甲,腰懸長劍,身披墨氅,隨著疾馳而行,墨氅在風中獵獵飄展。

  行至品墨軒附近,為首之人忽然勒馬,自懷中掏出一件什么物事掃了眼,隨后翻身下馬,向街邊鋪面的商賈打聽著什么。

  畫角心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些人,看裝束,莫非是天樞司的伏妖師?”畫角瞇眼問道。

  章回探頭看了眼:“看樣子是在緝拿罪犯,也不知哪個倒霉蛋得罪了天樞司。你莫小瞧他手中的物什,那是定蹤珠,顯然已標記了罪犯的身形氣息等特征,一旦接近,定蹤珠便會閃爍。這下怕是免不了入獄,天樞司的烈獄堪比地府,一旦進去,絕無活著出來的道理。”

  這時,為首的伏妖師在路人指點下,側首望向品墨軒,一揮手,一行人徑直向品墨軒而來。

  樓下很快傳來喧鬧聲,店小二故意扯著嗓門喊道:“什么,紅衣小娘子,頭戴琵琶發簪啊。沒有啊,小的沒看到這樣的人來過啊。”

  章回震驚地看向畫角,一臉的不可思議:“盟主,你初到京城,這么快便得罪了天樞司?”

  倒霉蛋姜畫角鎮定地笑了笑道:“我覺得,我還是扮朏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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