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97章 降服男子的招數
  其中一人是靜安公主李琳瑯,畫角與虞太傾初遇那次,曾在桃林遠遠打量過她一眼。此時她身著一襲毫無紋飾的素色布裙,整個人素凈樸實,不似皇家帝姬,倒似田間農女。

  一名身著華美衣裙的貴婦靜立站在她身旁,伸手自靜安公主李琳瑯手中接過花剪,咔嚓咔嚓毫不猶豫地將多余的花枝皆剪掉。

  “花木是要經常修剪的,不然任它隨意生長,只會破壞整株花木的美感。”貴婦面上罩著輕紗,只露一雙清眸,她一面說一面手下不停,熟練地修剪著花枝。

  靜安公主無奈地望了眼散落地面的花枝,一臉不舍:“蕭姑姑,這枝是不是可以留著,你瞧這朵花開得多好。”

  貴婦蕭氏執花剪的手微微一頓,望著靜安公主搖頭輕嘆一聲,一剪刀將花枝剪掉在地,指著面前的牡丹花株說道:“公主殿下,這株新品種培育的不錯,但花枝肆意生長,花朵分布不夠疏密有致,我再修剪修剪。”

  靜安公主李琳瑯忙攔住她,說道:“哎呀,蕭姑姑,我喜歡讓花木肆意瘋長,你就莫管了。你瞧瞧,花枝都將你的衣袖掛破了,你還是去那邊找人弈棋吧。要不然,你到處走走,多給世子相看幾個小娘子。”

  畫角蹙了蹙眉頭,低聲問裴如寄:“此人是誰?怎地公主對她如此尊敬。”

  裴如寄低聲說道:“她是寧平伯蕭勇的嫡親女兒蕭素君,曾在太后殿中做女官,也是太后的干女兒。出宮后嫁給了開伯侯府薛家,她夫君薛祥官至兵部尚書,其子便是方才我們遇到的薛棣,還有一個女兒叫薛槿。蕭素君年輕時是永寧長公主的伴讀,自小看著靜安公主長大的,因此,公主將她當親姑母一樣看待。”

  “她便是那個喬裝到鳳陽樓弈棋,贏了所有棋官,連皇叔李琮都輸了她一子的蕭素君?”

  裴如寄點點頭,說正是。

  鳳陽樓的棋官茵娘被害時,畫角聽圍觀之人說起過,茵娘平生之愿就是能與蕭素君對弈一局。

  畫角沒想到能在花宴上見到她,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靜安公主李琳瑯終于說服了蕭素君,自她手中接過花剪,交給跟在身后的宮人手中,引著她朝這邊行來。

  裴如寄緩步上前,施禮道:“見過公主殿下,見過薛夫人。”

  薛夫人蕭素君含笑點了點頭,靜安公主李琳瑯的目光卻越過裴如寄落在畫角臉上,好奇地問道:“裴將軍,這位是……”

  靜安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了然地“哦”了一聲:“你特意向我求了一張請帖,說是要請一位小娘子過來,就是她吧?本宮每年都開花宴,竟從未見過她,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

  裴如寄說道:“稟公主殿下,她是前中書令鄭原家的小娘子姜畫角,因自小在外祖家長大,今年初才回闌安,是以,殿下并未見過她。”

  靜安公主輕笑道:“原來如此。”

  畫角也走上前,朝著靜安公主和薛夫人分別施了一禮。

  薛夫人的目光落在畫角臉上,端詳片刻,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含笑問道:“姜娘子今年多大了?”

  畫角含笑回道:“回夫人,今年十八。”

  裴如寄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蕭姑姑,這姑娘生得好,年歲也與世子相當,不過,我瞧著啊,說不定已是名花有主了。”靜安公主瞥了一眼裴如寄的臉色,笑著說道,“一會兒要選五絕,你們記得過來。”

  靜安公主說著,與薛夫人一道去了。

  畫角瞧著兩人走遠了,方舒了口氣,這種被人相看、品頭論足的感覺真的很不自在。

  ******

  花棚一側,是選五絕的重云殿。

  殿宇高大,有兩道月亮門與花棚相通,方便眾人賞完花直接到重云殿歇息。

  此時,殿內已擺滿了桌案杌凳,宮人們穿梭其中,將筆墨紙硯、瑤琴琵琶等樂器擺放在案上。

  大殿四周的空地上,擺滿了盆栽的牡丹芍藥等花株。

  畫角尋了個杌凳坐下,裴如寄早已被一幫小郎君們拽走了,遠遠跟隨在身后的雪袖這才上前與畫角坐在一起。

  第一場比試是詩畫,靜安公主擬了題目《問牡丹》,幾個擅詩賦丹青的貴女們則走到高臺的桌案前,執起朱筆,開始賦詩作畫,崔蘭姝和孔玉皆在其中。

  眾人生怕擾到她們,皆輕聲細語。

  畫角游目四顧,見眾人神色各異,癡迷、緊張、擔憂、興奮,這讓畫角不由得想起了繞梁閣的花魁比試。

  同樣的比試技藝,只不過伶妓換成了貴女,爭奪花魁之位換成了五絕。

  畫角身側的一名婢女神色緊張地合掌禱告:“一定讓我家小女在賦詩上拔得頭籌。”

  畫角挑眉問道:“得了頭籌有何好處?”

  貴婦詫異地瞥了畫角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世人皆道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倘若嫁得好,便一生順遂,若是嫁得不好,這一世也便完了。但凡在牡丹花宴上拔了頭籌,日后嫁人便能可著整個闌安城的權貴挑了。說不定還能入宮呢,你說這是不是實惠?”

  畫角“哦”了聲,一時不知說什么好,清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厭倦。

  貴女們的詩畫已完成,由宮女們排成一行,手中舉著畫作和詩作,這些畫和詩并未署名,由眾人選出其中佼佼者,再由本朝幾位有名望的詩畫大家和樂師選出最終的勝者。

  一殿靜寂中,有宮人高聲喊道:“康王殿下駕到。”

  “留安王到。”

  “天樞司都監到。”

  眾人紛紛回首,只見一名宮人手執拂塵,引著一行人緩步而來。

  為首的康王李鄴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緩步而行。與他并肩而行的是當今圣人的皇弟,康王李鄴的皇叔,留安王李琮。他輕袍素履,緩步而行,唇角掛著一絲溫雅的笑意。

  虞太傾錦繡華服,長發高束,固發的玉冠鑲珠掐金,別有一番貴氣。他信步走在最后,碗口大的牡丹就在他身側肆意綻放,花瓣千重,美得雍容端莊、驚心動魄,卻也不能奪去他一分的絕艷。

  畫角慌忙垂下頭,深覺自己昏了頭。

  虞太傾不但是天樞司都監,還是當今圣人的外甥,康王的表弟,這樣的盛會,怎么會少了他。

  這回若是讓他看到自己,真實的身份便會泄露。又一想,她最終還是要去找他醫治窮奇的戾氣,那時他勢必會知曉自己非妖而是人,如此,也不能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這么一想,畫角心中反倒釋然了。

  康王、留安王和虞太傾在宮人指引下坐在了主位上,幾位詩畫大家選出了幾位佼佼者,交到三人手上。

  留安王深諳弈棋之道,于詩畫上也頗有造詣,他瞥了兩眼后,選中了一幅水墨丹青《牡丹九問》和一首《牡丹賦》,交給了虞太傾和康王。

  兩人掃了兩眼,表示認同,靜安公主也沒有什么異議,便命宮人上前宣布。

  崔蘭姝和孔玉分別獲得了畫絕和詩絕。

  康王低聲問虞太傾:“崔娘子得了畫絕,你可是有些后悔?父皇說給你賜婚時,你便該答應。”

  留安王似是未曾聽說過此事,詫異地挑了挑眉:“圣人要為阿傾賜婚?”

  留安王還不到四十歲,但鬢角已現霜發,神色間有著掩不去的憔悴。但他模樣俊美,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令人見之忘俗的風流韻致。

  康王遺憾地說道:“已是被他推了。”

  留安王點點頭,并未再言語。

  這時,第二輪比試開始,這一回比的是歌和棋。

  有趣的是,開伯侯府薛家的嫡女薛槿參與了歌和棋兩項比試,她的母親是棋技過人的蕭素君,眾人皆以為她會獲得棋絕,不料她不過對弈了一局便敗下陣來,反而因著歌喉甜美,獲得了歌絕。

  棋絕則由蕭素君的娘家侄女兒,寧平伯蕭家的嫡女蕭秋葵獲得。

  最后一輪是比試琴技,只能輪流上臺。

  宮人將古琴擺放妥當,一位小娘子走上前,朝著眾人納福施禮后,便端坐在琴前,開始彈奏。

  最后上臺的是畫角的堂姐鄭敏,她盛裝華服,漫步走到高臺上,一雙如點漆的妙目顧盼多情,素手按在琴弦上,開始彈奏。

  鄭敏自小便修習琴技,畫角在外祖家修習的是琵琶,倆人兒時還曾比試過,未曾分出勝負。

  只見她五指輕攏慢捻,行云流水般的琴音便在大殿內流淌。

  過了這么多年,鄭敏的琴技已是爐火純青,看來這琴絕的稱號,要落在鄭敏頭上了。祖母應當會歡喜吧,只是與她已是無關了。

  一曲而終,廣袖自琴弦上拂過,起身施禮。

  眾人紛紛稱贊,就在宮人欲要宣布琴絕是她時,鄭敏卻忽然開口說道:“其實,有人琵琶彈得極好,只是她卻未曾上臺。”

  畫角心中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曉得鄭敏的性子,心高氣傲,她不會是還惦記上要與她一試高低吧。

  畫角頓時如坐針氈,這會兒離開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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