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104章 比翼
  孔玉出事時,沒有在重云殿的人都在樞衛引領下,被帶往天樞司審訊。

  誰能想到,一年一度的牡丹宴最終會這樣收場。

  人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有些脾氣暴躁的郎君,忍不住咒罵行兇的人。

  這些平日里出入奴仆成群的郎君貴女們,未曾歷過險惡,更不信世上有妖。這回孔玉出事,大多數人還是認為是有人在行兇。

  重云殿外,日光明媚,滿園花開絢爛,柳樹的枝條在空中輕搖淺擺。

  天色,似乎并不因人的心情而變壞。

  數只青色的雀鳥并排棲息在枝丫上,歪頭望著一眾人。

  有人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鳥,我怎地從未見過?”

  一名樞衛說道:“這是蠻蠻鳥,居于深山,闌安城中并不多見。奇了,它們為何在這里出現?”

  畫角識得蠻蠻鳥,以前在山中誅妖時曾見過。蠻蠻鳥狀如野鴨,只是比野鴨要小一些,這種鳥性情溫順,并不喜不往人多處湊。

  她瞥了一眼樹上的蠻蠻鳥,忽然想起棋官茵娘出事那日,她也曾在鳳陽樓的屋脊上也見過幾只青色的鳥,只是當時并未細看,莫非也是蠻蠻鳥?

  她心中納罕,不由得又瞥了那些蠻蠻鳥幾眼,只見它們時而用尖嘴梳理著羽毛,時而啾啾鳴囀,并未有任何異常。

  天樞司衙門位于闌安城西部的輔興坊。

  自牡丹園至天樞司衙門,有兩個時辰的車程。畫角和雪袖依然乘坐馬車,只是與來時不同的是,她們馬車外有天樞司的樞衛跟隨,名為保護,實則是生怕她中途逃逸。

  雪袖什么也不曉得,以為到天樞司只是例行問話。

  畫角卻心事重重,撩開馬車車窗的簾幕,問策馬跟在一旁的樞衛:“可否與你們都監說話?”

  樞衛冷聲說道:“虞都監已先行回天樞司去了。”

  畫角無奈,只得放下簾子。

  ******

  抵達天樞司時,天色已近黃昏。

  夕陽最后一抹光映照在天樞司刑訊室的屋檐上,青色的瓦煥發出黃彤彤的光芒,輝煌而煦暖,讓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屋內也是如此。

  然而,一踏入室內,一股陰沉沉涼颼颼的空氣便撲面而來。

  鄭敏剛剛問完話,與畫角擦肩而過,一臉郁色地離去。

  室內幾名樞衛手執刀劍肅立,身材挺拔,壓迫感極強,冰冷的眼神盯著畫角,宛若在看一件死物。

  天樞司的刑訊室與一般牢獄的刑訊室不同,掛在墻面上的不是刑具,而是伏妖法寶,散發著冷沉的光澤,也不知被多少妖物的鮮血浸過。

  讓人難受的,還有一股陳腐的血腥味。

  這氣味勾起了畫角心底深處最不敢想起的那一幕,她的目光瞬間黯淡。

  雷言寒著臉端坐在堂上,濃眉微皺,手指輕叩桌面,一臉的不耐。

  虞太傾和他并排而坐,抬睫見畫角走了進來,不動聲色瞥了她一眼,并未言語。

  雷言低頭看著桌面上才整理好的卷宗,問道:“姜畫角,你自重云殿出去后,去了何處?”

  畫角說道:“我在園中賞牡丹。”

  “和誰在一起,有何人作證?”雷言說著抬眼瞥了畫角一眼,待到看清畫角的模樣,一臉驚詫地站起身,“是你!”

  雷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么說,這次行兇的妖,便是你了?”

  畫角早料到雷言會懷疑自己,解釋道:“雷指揮使,不是我!”

  雷言驚覺自己太過失態,又緩緩坐下,問道:“虞都監,這不是九綿山上那只朏朏妖嗎?我說要將她擒拿,你說要自行處理。怎么,她竟成了鄭中書令家的小娘子?”

  虞太傾直直盯著畫角,緩緩說道:“雷指揮使,我也正有些疑惑。”

  畫角覺得自己越發不懂虞太傾在想什么了。

  他如此陰晴不定,她不求他能為自己作證,只求他不要落井下石。

  雷言忽然大笑著說道:“朏朏妖啊朏朏妖,我就說呢,為何妖物來去無蹤,卻原來你是冒充了鄭中書令家的小娘子,光明正大入的牡丹園。”

  他冷聲說道:“說吧,你是如何殘害孔小娘子的,為何她身子變成了那副樣子。”

  畫角唇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就曉得,若她真是朏朏妖,或許會被他們懷疑成兇犯,卻不想他居然連調查問話都不曾,直接便定了她的罪。

  畫角一臉惶恐地望向雷言,說道:“雷指揮使,你任何憑據都沒有,這便要定我的罪,是不是有些草率?我聽說了孔玉的死狀,也曉得當時天氣由春到冬,這都不是妖力低微的小妖能做到的。”

  雷言怔了下,哈哈假笑了兩聲,說道:“此言差矣!你們妖物作案自與人不同,手段極多。你到底是如何害死孔玉的,既入了天樞司,本指揮使就不信你不說出來。”

  畫角一臉疑惑:“雷指揮使說的對,小女子也曾聽人說起過,妖物的確手段極多。只是,我不明白,這與我有何干系?你方才說什么朏朏妖和九綿山,我從未去過九綿山,不懂伱說的是什么?”

  雷言唇角的笑意驀然凝住,目光灼灼地盯著畫角。方才他只顧看畫角的臉了,直到此刻才察覺到眼前這小娘子根本就沒有妖氣。

  雷言驀然起身,快步行至畫角面前,冷聲問道:“你不是朏朏妖?”

  畫角故作驚嚇地向后退了兩步,一臉恐慌地搖頭:“我是人,雷指揮使自可到鄭府去問。”

  畫角并不想將妖珠之事說出,便拒不承認。雷言總不能將她這個活生生的人,說成是妖物。

  雷言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虞太傾:“虞都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太傾起身行至畫角面前,流云般傾瀉的襕袖上繡紋繁麗,在幽淡的燈光下折射出灼灼光芒。

  畫角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如今她的死活捏在虞太傾手中,倘若被他拆穿,只怕今日不好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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