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人約曲江池
??裴如寄離開后,御書房內只留下虞太傾一人。
??皇帝這才嘆息一聲,問道:“你何時這般魯莽了?”
??虞太傾也曉得今日之事自己辦得有些不妥,縱然他說得有理,皇帝也不好再為他和畫角賜婚。
??“此番選妃,你讓姜娘子放心參選,在最后落選便是。屆時,你再去提親。”
??虞太傾只得應下。
??皇帝又問道:“此番去崇吾山,可有發現?”
??虞太傾便將棄馬村之事告知皇帝,又道:“那位領主,為了換皮不惜和外地人成親,只為了讓新身份成為村里的女婿,名正言順待在村中,必是有什么事是他們必須守在棄馬村要做的,只可惜微臣并未查出。不過,微臣倒是發現另外一件事。”
??虞太傾取出一顆紅色珠子遞給皇帝。那夜,他誅殺完倒壽后,發現每個妖物身上都攜有此物。
??皇帝大惑不解:“這不是上回那只……那只比翼鳥妖的珠子嗎?莫非,她和這些倒壽妖也有干系?”
??虞太傾搖搖頭:“此珠雖是觀諱的珠子,但不見得是她給倒壽的。茵娘和孔玉死前皆佩戴此珠,是兇手為了讓觀諱精準地找到受害人。不過,倒壽們攜帶珠子,卻是因此珠還有另一個用處,它能收斂妖氣。”
??皇帝吃驚地站起身來:“你的意思是……這珠子能將妖物的妖氣隱藏?”
??虞太傾點點頭,他很清楚皇帝為何如此驚惶。
??“并非所有的珠子都可以,唯有觀諱從比翼鳥化為蛤蜊,她的珠子與一般的珠子不同。皇宮有龍脈護佑,亦有天樞司伏妖師日夜把守,妖物很難混入。”
??皇帝這才略松了一口氣,問道:“這些倒壽妖背后,還有其他妖物指使?”
??虞太傾點點頭。
??*
??望江樓。
??窗外鳥鳴婉轉,熹微的晨光透過窗紗一點點地照亮室內。
??畫角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似睡非睡,鳥鳴聲驚醒了她,她抬眸望去,只見表姐姜如煙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昨夜她將姜如煙帶到望江樓,以術法探查了一番,發現姜如煙失了二魂六魄。如今體內只余一魂一魄,自然昏睡不醒。
??畫角懊悔自己沒有盡快尋到她,原以為妖物關押表姐是為了制香,不會對表姐下手,卻不想她錯了。
??畫角起身,在一旁的水盆中將巾帕浸濕,擰干了水,仔細地為表姐凈了臉,又握緊表姐的手腕,低聲說道:“阿姐,等著我。”
??畫角拉開門走了出去。
??唐凝和公輸魚一早也趕到了望江樓,看到畫角的樣子,不覺有些擔憂。
??畫角一夜未眠,發髻散亂,眼圈發黑,面色憔悴。
??章回上前說道:“我一早便將派人到都監府去送了信,估摸著虞太傾也快到了。”
??畫角點點頭,便要下樓。
??唐凝忙攔住畫角,舉起手中的菱花鏡,說道:“盟主,你不能這樣子去見他,如此,只怕他一眼便看出你不對勁。”
??唐凝拽著洗漱了一番,又相幫著為她妝扮了一番。
??片刻后,銅鏡中映出畫角分外妖嬈的面容,她挽了一個平日里不怎么梳的繁復發髻,臉上薄施粉黛。
??畫角又召出琵琶簪插在發髻上,簪環上珠串的熠熠光芒和她眸中的寒光交相輝映。
??她囑托唐凝和公輸魚照顧好表姐,又命章回和伊耳不要輕舉妄動,便獨自去了曲江池。
??清晨的曲江池如同正在沉睡還未曾蘇醒的人,除了鳥鳴聲,四周一片寂靜。
??霧氣有些大,籠罩著整個曲江池的水面。
??荷花在霧氣氤氳中開得分外嬌艷。放眼望去,千百朵淺紅粉白在煙波浩渺中搖曳。
??畫角坐在一條烏篷船的船頭,手中握槳撥開水面,在水畔蕩來蕩去。
??她的目光,凝在水面上的一朵清荷上,輕薄而潔白的花瓣,在晨風中輕輕顫動,冷艷中帶著一種不可言喻的迷人。
??畫角拈起荷花,舉到眼前觀望,思緒卻早已飄遠了。
??——她憶起她和虞太傾的初見,彼時天色劇變,九綿山的山坳中忽降暴雪。
??天色有異必有妖,可她和章回都認為,以遇淵的妖力,根本不至于如此。如今看來,那個大妖也許是虞太傾。
??——那日在天樞司烈獄,她被關入到幽冥陣中,禍斗那一錘即將砸到她時,有一只手分花拂柳般輕輕一撥,幽冥陣瞬間便被摧毀。
??當時,有一束五彩的光穿透虛空中的沉沉霧靄,重重暗影波濤般退去。可惜的是,她隨后便昏迷了過去,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一直以為是雷言所救。
??——此番在崇吾山,羅翼說起,當時,他被倒壽們的吼聲所迷,神志有些不清,隱約看到夜空中有五彩光芒閃過。她以為是羅翼的幻覺。
??聯想到幽冥陣中的五彩光芒,想來,那便是虞太傾施法時的彩光。
??——崇吾山的九尾紅狐妖,那也是上古大妖,卻在見到虞太傾時那般親昵地撲向他。
??他和耳鼠千結說他的主人是妖王,而且容顏甚美,如今想來,他說的主人大約便是虞太傾。
??畫角又想起那一夜,在拴馬鎮的客棧中,到她房中想要搶走狐妖的人,莫非就是虞太傾?
??畫角越想越心寒,一顆心也慢慢沉落下去,直至沉入深淵。
??可是,她的理智卻還在掙扎著,在尋找一些理由,去推翻她所有的猜想。
??他是人,他沒有妖氣,而且,他也有母親。他的母親是大晉的永寧長公主李云裳。李云裳是人,那么,作為人的孩子,他怎么可能是妖物呢。
??他是天樞司都監,倘若他當真是妖王,為何要做伏妖師?
??他沒有術法,假若他會術法,當日初見時,為何任由她非禮?
??這些似乎都說不通。
??可是,她的表姐姜如煙卻是被囚在他的別苑,這又如何解釋?
??畫角思緒亂紛紛的。
??忽然,一陣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曲江池的寂靜。
??她抬眼看去,一騎快馬沿著山道飛奔而來,驚起林間的飛鳥無數。
??到得近前,那人飛身下馬,朝她望來。
??正是虞太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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