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知府走后，老侯爺將福伯、小侯爺叫到了書房。
對于蘇文才的事，老侯爺又問了一遍，季懷安老老實實地又回答了一遍，跟紅蓮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并非老侯爺不相信紅蓮，而是事情太過重大。
蘇家乃是江南第一世家，朝中勢力龐大，底蘊深厚。當今蘇家家主是蘇文才的二伯，蘇文才的父親是蘇家的二號人物。
蘇文才之死，必將在揚州城掀起一場風暴。
“爹，姓蘇的之死，真的跟孩兒無關。”他說完后又強調了一遍。
老侯爺點了點頭，“這兩天蘇家必定會來人，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哪里也不許去。”
“孩兒知道了……”
他有些郁悶，又被禁足了。
“回去吧。”老侯爺擺了擺手。
小侯爺離開了書房。
“侯爺，此事咱們要不要查？”福伯問。
“要查，還要明著查，派人去趟知府衙門，了解一下案件全部經過，最好能抄份卷宗回來。”老侯爺說。
“好，我這就去辦。”
福伯說完正要離開，一名暗衛來到了門口。
“侯爺，有密信。”
福伯上前，從暗衛手中接過密信，送到老侯爺手中。
老侯爺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封口完好，并沒有拆開過的痕跡，才將密信打開。
看到信紙上的內容，老侯爺神色驚變。
“侯爺，出了何事？”福伯疑惑地問。
他跟隨老侯爺幾十年，從表情便能判斷出此事比蘇文才之死要大得多。
“陛下微服私訪，來江南了。”老侯爺神色凝重地說道。
福伯頓時一驚，愣了半晌，問：“什么時候到？”
“陛下從京城出發，已有十日，行程誰也不知道，如果來揚州城，按照路程計算，快則半個月，慢則一月左右。”
“咱們要不要做些準備？”
“不可，陛下是微服私訪，這個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咱們也必須爛在肚子里。”
福伯點了點頭，皇帝老兒不想讓人知道，如果侯府知道了，提前做了迎接準備，反而犯了忌諱。
“這段時間約束府上的所有人，在外做事要守規矩，特別是小安，不能讓他胡作非為，派人暗中盯著。”老侯爺一臉嚴肅地叮囑。
“侯爺放心，我馬上去安排。”福伯應聲點頭。
“還有，蘇文才的案子，全力協助知府大人，盡快查明真相，必須在陛下來之間解決。”
福伯領命后急匆匆地離開了書房。
陛下來江南干什么？真的是微服私訪？老侯爺心事重重地緊蹙著眉頭。
————
東廂院。
季懷安帶著紅蓮回來時，一眼便看見趙雪站在院中發呆。
“還沒走？等著少爺我給你送行嗎？”
他說著從趙雪身邊走過去，躺到院中椅子上曬太陽。
趙雪回過神，跟著走過來，跪了下去。
“想謝少爺就免了，我跟守衛打了招呼，他們不會攔你的，趕緊滾吧。”他沒好氣地揮了揮手。
趙雪緊咬著朱唇，輕聲道：“我可不可以…留下來？”
“你什么意思？”季懷安有點懵。
趙雪從懷里拿出賣身契，雙手朝他遞過來：“我想繼續留在這里，給少爺當丫鬟。”
死而復生后，她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特別是小侯爺罵她的話，她覺得很有道理。
回想起小侯爺對她所做的事，她忽然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感覺。
小侯爺將她擄來，但卻安頓了她的家人。小侯爺幾次想強暴她，但只要她抵抗，小侯爺怕傷到她，并沒有強來。
上次偷玉佛，她為了孫玉主動獻身，但小侯爺并沒有把她怎么樣，反而放過了孫玉。
她本以為小侯爺只是戲弄自己，但在孫玉家，又是小侯爺救了自己。
還有，自己上吊死亡后，是小侯爺拼盡全力將她救活……
秀兒已經將當時的情形給她說了一遍，還說小侯爺為了她緊張得不行。
小侯爺為了自己，做了很多。
而她一直傾心的孫玉，從未為她做過一件事。
在她上吊后，死亡的那一瞬間，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小侯爺扛著自己回侯府的畫面，而不是孫玉，這種感覺很奇妙。
原本讓她痛恨的小侯爺，突然之間變得完全不同了。
季懷安看了眼賣身契，沒有接。
“回家吧，本少爺不缺丫鬟。”
“求少爺讓我留下來，奴婢知錯了。”趙雪紅著眼道。
“你是不是燒糊涂了？”季懷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好像沒發燒啊。”
“奴婢是真心想留下來伺候少爺，求少爺成全。”
“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
“我覺得…少爺對奴婢…挺好的。”
季懷安愣了下，這丫頭被我征服了？
“咳，你想通了？不想死了？”
“奴婢已經死過了，現在這條命是屬于少爺的。”
“你要想清楚了，我若是收回這張賣身契，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永遠不得背叛，也沒有機會再反悔。”
“奴婢想清楚了，求少爺成全。”
季懷安滿意地笑了笑，接過賣身契收了起來。
“起來吧，給少爺揉揉腿。”
趙雪立刻起身，蹲在他身邊，幫他揉著腿。
看著一個誓死反抗的丫鬟變得這么乖巧，他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特別是那種征服的快感，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猥瑣地伸出魔爪，摸向趙雪的翹臀，趙雪身體微微一顫，但沒有移動半步，也沒有躲閃，任由他撫摸著。
突然瞥見紅蓮在旁邊盯著自己，他急忙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
————
醉花樓三層，花魁娘子的房間。
杜娘坐在梳妝臺前，丫鬟萍兒站在她的背后幫她梳理著發絲。
“小姐，你真美。”
萍兒打量著銅鏡中的小姐，眉開眼笑地夸贊。
杜娘莞爾一笑：“你也學會拍馬屁了？”
“萍兒說的是真心話。小姐最近的名聲可響亮了，小侯爺寫的那首詩已經傳遍了江南，很多江南才子都將小姐排到了胭脂榜第一……恐怕過不了多久，小姐就是江南第一美人了……最近每天都有很多慕名而來的公子，都想一睹小姐芳容呢……”
小丫鬟興奮地說個不停。
“最近，小侯爺……”
杜娘欲言又止，她想問最近小侯爺有沒有來？但沒有問出口。
自從那晚之后，小侯爺便沒有再來過，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惦記他。
“咚咚咚……”
急促地敲門聲傳來。
萍兒走過去打開房門。
桑媽媽一臉緊張地走了進來，反身將房門閂上。
“何事？”杜娘問。
桑媽媽走過來，緊張而又興奮：“小姐，京城傳來消息，狗皇帝下江南了……”
杜娘噌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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