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東大街。
這里街道十分寬敞,能容下數駕馬車并行,每隔一段路便能看見一座豪宅,能住在這里的,明顯都是貴族。
季懷安帶著紅蓮來到一座大宅門口。
大宅門口蹲著兩頭鎮宅的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打滿了金燦燦的銅釘,看上去十分氣派。門楣上掛著一塊鎏金牌匾,寫著“蘇府”二字。
這里便是江南第一世家,蘇家府邸。
看上去比侯府強多了……季懷安打量著氣派的大門,帶著紅蓮踏上臺階,拾級而上。
“公子,這里是蘇府,有何事?”
剛到門口,一名門衛上前攔住問道。
“在下前來拜訪蘇影小姐,煩請通報一聲。”季懷安說。
“可有拜帖?”門衛問。
季懷安尷尬笑道:“在下是蘇大小姐的朋友,你就說是揚州的季公子前來拜訪便可。”
“公子稍等。”
家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進去稟報了。
等了片刻,家丁快步跑了回來。
“季公子,大小姐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季懷安愣了下,問:“蘇大小姐去哪了?”
“小子不知。”家丁回答。
季懷安猶豫著要不要拜訪蘇家家主,只不過他對蘇家家主一無所知,莫名其妙地拜訪,有些奇怪。
除非借用下老爹的名頭。
想了想還是算了,他沖家丁道:“等蘇大小姐回來后,煩請告知一聲,就說揚州季公子來過。”
“季公子放心,小子一定將話帶到。”家丁說。
他看了眼蘇府的大門,帶著紅蓮走了。
看見兩人離開,家丁眼睛骨碌碌一轉,再次跑回府中。
內宅花園,蘇護負手而立。
家丁快步跑來稟報:“家主,打發走了。”
“確定是季家的小侯爺嗎?”蘇護問。
“跟畫像上的一樣,他也自稱揚州的季公子,肯定錯不了。”家丁答道。
“做得很好,若是再來,知道怎么說嗎?”
“小子知道。”
蘇護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揮了揮手,家丁立刻轉身離開。
…………
季府,偏廳。
“宮里禮節繁雜,我今天教你請安禮和跪安禮,請安禮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不可低頭或歪頭,雙肩要平,無須彎腰……”
一個老嬤嬤站在廳中,一邊說著一邊做著示范。
蘇影穿著一身華貴的衣裙,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
“大小姐,你做一遍看看……大小姐……”
“啊……”
蘇影回過神,尷尬道:“容嬤嬤,可否再做一遍?”
“大小姐,宮中規矩甚多,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切不可如此馬虎……”
“對不起!容嬤嬤,我會好好學的。”
容嬤嬤點了點頭,繼續教了起來。
…………
街道上,季懷安與紅蓮閑逛著。
大上午的,不在府中去哪了?
季懷安心思著,問:“前天晚上,我沒有對蘇大小姐做什么吧?”
“還好……”紅蓮說。
“什么叫還好?”
“就是除了最后一步,都做了。”
什么叫最后一步?這小丫頭,被自己帶壞了啊。
季懷安紅著老臉問:“你說她是不是生氣了,所以不肯見我?”
“應該不會。”
“為什么?”
“因為她喜歡少爺。”
“咳咳……”小侯爺輕咳了兩聲,掩飾著心中竊喜,問:“你怎么知道?”
“我能看出來。”紅蓮答道。
“小丫頭片子……”
季懷安摸了下紅蓮的腦袋。
兩人在街上轉了轉,一直熬到傍晚才返回季府,因為回去太早,四哥的三妻四妾會纏著他給做媒,爭著要為他介紹家中姐妹。
為了躲避,他只能早出晚歸。
第二天,他又去了趟蘇府,依舊得到蘇大小姐不在府中的答復。
第三天,夜輕寒被公開處斬。
小侯爺帶著紅蓮去刑場湊熱鬧,本以為能遇見蘇影,但蘇家大小姐依舊沒有露面。
原本他還想再拖幾天再回揚州,但四哥收到侯府來信,五哥季平病危,讓他們立刻回揚州。
季揚準備了車馬,準備明日一早動身。
傍晚時分,季懷安帶著紅蓮再次來到蘇府,想與蘇影道個別。
“季公子,我家小姐不在府中。”
蘇府大門口,家丁的回復依舊。
早上不在,晚上也不在,他感覺蘇影是刻意躲著不想見他。
“在下明日一早便會離開蘇州,麻煩將這封信交給蘇影小姐。”季懷安說著拿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家丁接過信道:“季公子放心,小子一定交到大小姐手上。”
“多謝……”
季懷安帶著紅蓮離去。
兩人剛走,家丁便拿著信來到內院書房,將信交給了蘇護。
蘇護看也沒看,直接點燃油燈,將信燒了。
第四天一早,季府車馬集結。
季懷安在門口等了會蘇影,但蘇影并沒有來,這讓他有些失望。
晨時,季揚帶隊,一行數十人離開了季府,出發前往揚州。
…………
蘇府,西廂房。
蘇影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府,但剛出房門,便被容嬤嬤攔住了。
“大小姐早,今日我們學習皇家祭祀禮……”
“容嬤嬤,我想今天休息一天。”
“大小姐,老爺特意交代了,這幾天要抓緊時間學習,還請大小姐不要讓奴婢為難。”
容嬤嬤曾是皇太后的婢女,后來獲得恩賜,被放出了宮。是蘇尚書花了重金才說服了她,并將她送到了江南蘇府,目的就是調教蘇影。
雖是下人,但畢竟做過當朝皇太后的婢女,連蘇家家主對她都很客氣。
蘇影有些無奈,只能跟容嬤嬤前往偏廳學習禮儀。
兩人走出西廂院,迎面看見阿虎走來。
“大小姐……”
“阿虎,有事?”
阿虎看了眼容嬤嬤,面露猶豫。
“咳咳……”容嬤嬤提醒地咳了兩聲,道:“大小姐,有什么事回頭再說吧。”
蘇影早已感覺到有些奇怪,這幾天一大早容嬤嬤便來堵自己,似是特意阻止自己出門一般,此時見阿虎神色,立刻明白了什么。
“阿虎,什么事?”她又問了一遍。
“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早上看見了季府的馬車,應該小侯爺要回揚州了……”
阿虎話音未落,蘇影身影一閃,飛奔而去。
“大小姐,你不能去……”
背后傳來容嬤嬤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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