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季懷安所料，僅僅過了五天，京都便涌現出了六七種報紙。
《京都娛樂報》的吸金效應實在是太讓人眼紅了，雖然價格翻倍后被不少人謾罵，但有章家這個大冤種全力收購，想不賺錢都難。
提價這五天，季懷安讓工匠們開足馬力印刷，所有人薪水翻四倍，這讓工匠們動力十足，幾乎日夜不停工。
五天時間一共發行了近五十萬份報紙，其中差不多有四十萬份被章家買了去，占了近八成之多。
五天時間賺了幾萬兩銀子，小侯爺數錢數到手軟。
這印出來的不是報紙，簡直就是銀票啊，誰能不眼紅。
五天后，章本初發現市面上多了很多報紙，終于反應了過來，立刻停止了收購。
他也不得不停，現在每天的發行量他根本收不完，再收下去，銀子也吃不消。
此時他終于明白自己出了個敗招，是他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也不能怪章本初，畢竟沒有營商經驗，沒料到引發的后續效應也屬正常。
花掉幾萬兩銀子對章本初來說不算什么，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是，這個《金瓶梅》故事寫得太好了，大受追捧。
越來越多的人追著看，越來越多的人大罵西門大官人禽獸不如，當然也就有越來越多的人聊起西門大官人混亂的家族情況。
說的人多了，聯想到章家的人就會多。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但卻又無法阻止。
現在市面上除了正規的幾種報紙外，還有十多種盜版。
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轉載了《京都娛樂報》的內容，特別是連載的《金瓶梅》，幾乎被所有的報紙刊登轉載。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么版權的概念。
什么內容受讀者喜歡，他們就抄什么，這嚴重影響了報社的生意，但小侯爺開報社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把水攪渾。
況且錢也賺了。
相府，書房。
小侯爺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寫好的兩份稿子，露出無恥的笑容。
現在水已經渾了，是時候刺出致命一擊了。
這時紅蓮敲了敲門走進來：“少爺，都已經安排妥了。”
季懷安點了點頭，將新寫的稿子遞給紅蓮，叮囑道：“印完后將這兩張燒了，記得撤離要快，現場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少爺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去吧。”
紅蓮領命離去。
次日一早，一個盜版小報的頭版頭條登了個毀天滅地的大新聞，標題：《國舅章家的亂倫史》。
這篇新聞將章本初上幾代歷數了一遍，什么表哥娶表妹，叔叔娶外甥女，堂兄娶堂妹，姑姑嫁侄子的，全部寫得清清楚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短短一天時間，這個小報便火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臥槽，章家竟然這么亂。”
“天理不容，應該全部關豬籠。”
“這么齷齪的家族，是怎么攀上皇族的？”
“你們說章皇后會不會也是近親的產物？”
“小聲點，你腦袋不想要了？”
“……”
一時間，風言四起，章家成了整個京都的笑柄，百姓只是在茶余飯后閑聊圖一樂，甚至無法確定小報上寫的是真是假。
但很多貴族知道，小報上寫的全是真的。
章家的反應有些后知后覺，第二天連同京兆尹衙門，查抄了那個盜版小報，但那個隱秘的報社早已人去樓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第三天，又一家盜版小報刊登了章家的事，而且加上了豐富的想象，認為皇后血脈污穢，太子血脈骯臟，認為兩人玷污了皇族血脈。
特別是太子，不宜繼承大統。
這樣的言語徹底激怒了章家和太子，不過他們找到盜版小報的地方時，那里的人員早已人去樓空。
找不到始作俑者，章家和太子將怒火發泄在其他盜版小報身上，所有沒有營業資格的盜版商全部被查抄，抓捕，嚴刑拷打。
連幾家有營業資格的報社也被查封。
很多無辜之人受到殃及，莫名其妙地被抓進大牢，然后在大牢中被活活拷打至死。
章家和太子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血腥的鎮壓導致很多貴族不滿，一封接一封的奏折遞到了皇宮。
現在正在推行法改，太子和章家濫用私刑正好與變法相沖突。
不少貴族正好借機挑事。
御書房。
齊皇看著一封封參奏太子和章本初的奏折，眉頭深鎖。
了解完整件事的經過后，齊皇讓曹恒找來那幾份小報，看完內容的齊皇臉色鐵青。
第一張小報所寫屬實。
當年就因為章家人員關系太亂，先皇還阻止過他立章芊芊為皇后，不過他被章芊芊的美貌所迷，加上章芊芊為他誕下皇子，他才一意孤行。
第二張小報的內容牽扯皇后和太子，涉及皇族，是他不能忍的。
“此乃誣陷皇族之罪，傳朕旨意，殺無赦。”
為了維護皇族顏面，齊皇站在了太子和章家一邊。
有了陛下的支持，太子和章本初更加肆無忌憚了，不僅血腥地報復，甚至借機鏟除異己。
…………
相府，內院。
小侯爺躺在椅子上曬太陽，秀兒蹲在一邊給他按摩著小腿。
“少爺，舒服嗎？”
“嗯，舒服。”
秀兒的青蔥玉手順著小腿按到了大腿……
小侯爺一個激靈，差點彈跳而起。
小丫頭又思春了，他伸手捏了下秀兒的纖腰，順著纖腰一路摸向翹臀……
“少爺，出事了……”
紅蓮快步走來，神色嚴肅。
小侯爺迅速收回手。
“出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封了咱們的報社。”
太子和章本初當然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找了個借口，關停了《京都娛樂報》。
不一會，趙雪也來了。
“少爺，現在怎么辦？”
報社被關，最急的是趙雪丫頭。
“雪兒，不用擔心，正好休息幾天。”
季懷安咧嘴一笑，絲毫不慌，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種有損皇家顏面之事，陛下當然會幫著鎮壓。
不過這一鬧，章家的歷史就被推到了明面上，整個京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就算太子和章家能封掉所有報社，但封不住悠悠眾口。
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血脈這種東西雖然玄乎，但自古以來皇族都非常重視的。
人言可畏，“皇后血脈污穢，太子血脈骯臟，不宜繼承大統。”這些話會在齊皇心里扎下一根刺，只要陛下時不時聽到血脈之事，便會刺激到他。
甚至每次見到太子和章皇后，他便會在心里想起“血脈骯臟”的聲音。
種子已經在齊皇心里埋下，遲早會爆發。
不過他的時間不多，當然不會干等，他還準備了最后一刀。
扳倒太子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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