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請坐！”曹恒抬手示意。
“曹公，有話不妨直說。”秦瑤開門見山道。
“本公管教無方，讓孫夫人受了委屈，特來致歉。”
聽到曹恒這樣說，秦瑤心中微微一驚。
很顯然，這個老太監什么都知道了，但讓她意外的是這個老太監竟然向自己致歉。
“曹公這話民婦有些聽不懂了。”
雖然曹恒看上去態度很誠懇，但她還是謹慎地裝傻。
“不愉快的事忘了也好，本公今日前來并無他意，只是想請孫夫人放心，那個畜生以后不會再來騷擾夫人了。”
“他死了？”秦瑤問。
“那倒沒有，本公留了他一命，不過已經廢了他的修為，另外還給他施了宮刑，夫人大可放心。”
秦瑤一聽，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曹恒又道：“若是夫人想要他的性命，本公回去就將他處決了。”
“不必了。”
“那就多謝夫人了。”
“我有些不解？”
“夫人請說。”
“以曹公的權勢，似乎沒有必要在意民婦吧？”
“本公的權勢都是陛下給的，當為陛下盡心盡力，皇城司向來克己奉公，盡忠職守，出了這樣的事，本公也難辭其咎，自當要取得夫人的諒解。”
曹恒的話秦瑤當然不信，這個老太監對自己如此客氣，顯然是有其他原因。
“希望曹公約束好手下，不要再騷擾民婦。”
“請夫人放心，絕對不會。”
“多謝曹公，若是沒有別的事，民婦告辭了。”
“孫夫人慢走。”
秦瑤轉身離開了茶樓。
曹恒走到窗口，看著秦瑤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秦瑤幾次大難不死，讓他感覺很神奇……他相信命運，既然命運讓章家這個養女活到現在，而且還走到這一步，肯定是有另外的安排。
剛剛見完之后，老太監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
北方，楓葉城。
郡主府內院。
凜冬已過，不過北方的春天來得稍晚一些，樹上剛剛冒出初春的嫩芽。
今日陽光明媚，和風拂面。
院中的古樹下，一襲紅裙的司馬鳳舞正在撫琴。
她纖細白皙的玉指勾勒著琴弦，美妙的琴音破弦而出，琴音細膩如絲，如流水潺潺，傳遞著濃濃的思念。
這么久不來信，回頭讓你好看……
司馬鳳舞心里嗔了聲，臉上浮現一絲不悅，手指明顯加快了速度。
琴音變得激蕩高昂，如烈火燃燒，又如狂風驟雨，突然變得激烈，讓人心潮澎湃起來。
“錚——”
一根琴弦猛地崩斷。
司馬鳳舞看著手指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心中莫名地有些不安。
“郡主，來信了，郡馬爺來信了。”
丫鬟拿著一封信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司馬鳳舞哼了聲，“來信就來信了，你高興什么？”
丫鬟嬉皮笑臉道：“我是替郡主高興啊！”
“還不快拿來……”
司馬鳳舞接過信，取出展開仔細看著，頓時眉頭舒展開，嘴角掩飾不住地露出笑容。
“郡馬爺寫了什么啊？”小丫鬟笑嘻嘻地問。
“明王軍攻下了蘇州。”
“還有呢？”
“他希望我去江南。”
“郡主，那我們什么時候走？”彩兒問。
司馬鳳舞想了想道：“再等幾天看看，天氣已經轉暖，我怕氐夷會再次入侵。”
“有季武大將軍鎮守犀門關，就算氐夷來犯，也不會有事的。”
“我怕京都還會有變故。”
“北方是我們王爺說了算，京都的圣旨來了也沒用的，郡主你不用擔心的。”
司馬鳳舞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崩斷的琴弦上。
“彩兒，不知為何，我突然有些不安。”
“郡主，時光蹁躚，歲月倥傯，這天下大事就讓男人去操心吧，郡主難得遇到有情郎，應該多為自己想想。”
司馬鳳舞愣了一下，她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已經是二十五的老阿姨了。
韶華易逝，青春會一去不返，對一個女人來說，現在每一天都彌足珍貴。
“你說得對，五天后起程，去南方。”
“太好了。”彩兒一臉雀躍。
“我怎么感覺你比我還高興呢？”
“聽說江南美景如畫，遍地是山水，能去看看當然值得高興了。”
司馬鳳舞狡黠一笑：“我有說要帶你去嗎？”
彩兒愣了下，急忙抱著司馬鳳舞的胳膊撒嬌。
“郡主出行，沒有彩兒伺候怎么行呢。”
“沒事，等到了南方，再找個丫鬟便是，聽說南方的丫鬟都很溫柔乖巧。”
“南方的丫頭不了解郡主，伺候不好的，郡主，你可一定要帶上我。”
主仆二人玩鬧著，不知整個北方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
…………
嵐星城。
司馬王府，書房。
司馬旭坐在書桌前，翻看著書信。
繼任了北蟒王已有一段時間，雖然他性格憨厚，但王位已經坐穩，并沒有遇到太大的難題。
“王爺，氐夷密報。”
侍衛統領龐沖走了進來，呈上一個細細的竹筒。
司馬旭接過來，取出密信一看，頓時臉色一沉。
“王爺，出了何事？”
“氐夷大軍調動，要再次入侵了。”
“王爺不必擔心，有犀門關天險，氐夷人攻不進來。”
司馬旭點了點頭道：“傳令下去，全城戒備，防止氐夷探子生事。”
“王爺，要不要召集幾位將軍過來，商量一下支援犀門關的事宜？”龐沖問。
“太晚了，明天吧！”
這時一名侍衛快步走來：“報……王爺，龐統領，鳳舞郡主求見。”
司馬旭微微一喜：“鳳妹來了正好，快請。”
“王爺，屬下先去安排城中防衛。”
龐沖退出書房，剛走出大殿，迎面遇到司馬鳳舞。
“郡主殿下。”
司馬鳳舞點了點頭，并未回話，徑直走入大殿之中。
龐沖疑惑地回頭看了眼，不過并未在意。
他來到王府大門口，守門的侍衛抱拳行禮：
“大統領。”
龐沖“嗯”了聲，隨口問：“鳳舞郡主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
龐沖愣了下，突然表情一變，轉身飛奔回去。
回到書房一看，司馬旭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沒有了司馬鳳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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