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長新街有人買走了一件……我們的人仔細調查過，這幾天那些人都只是單純的好奇，并沒有發現陶方的蹤跡。”
元帥府的書房中，唐易正在向季懷安匯報著。
這幾天京都多處出現倭國物件，正是季懷安搞出來的。
如果陶方真的是倭國細作，又正好在京都，應該會打草雉劍的主意。
因為草雉劍是倭國天皇的三神器之一，對于倭國來說極為重要，特別是對于倭國皇室來說，尤為重要，因為三神器就相當于他們的傳位玉璽。
倭國天皇登基需要集齊三神器，缺少一件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季懷安打量著地圖，地圖上有十幾條街道做了標記，他知道這種釣魚的方法只能靠碰運氣，但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試試。
“通知周將軍，明天走趟長新街。”
為了引陶方出手，他對外放出消息，草雉劍被他賞賜給了周大富。
草雉劍本身就是一把古老的青銅劍，對于小明王來說并沒有什么價值，被小明王當成戰利品賞賜給立功的將領也說得過去。
若是在自己手上，陶方未必敢輕易出手。
“好，我這就去……”
唐易應聲離去。
季懷安合上地圖，伸了個懶腰。
一看天色已晚，悄悄朝偏院溜了過去。
…………
入夜。
一處僻靜的民房中。
陶方坐在油燈下，打量著手里的銅壺，銅壺十分精致，上面雕刻著奇特的花紋。
他能認出來，這東西的確是倭國皇室才有的，是用來裝燒酒的。
看著手中的銅壺，一段兒時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倭國海島，某處涼亭。
兩個男人隔桌對坐，其中一個男人二十五六歲，佩著倭刀，一身武士裝扮，他是倭國柳生家族的天才武士，柳生石齋。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三十四五左右，衣著華貴，一看便知身份不凡，他是倭國天皇平千明。
柳生石齋旁邊還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他是柳生石齋的侄兒，名叫柳生方，正是現在的陶方。
“柳生，此去中原可以從江湖著手，先挑起江湖與朝廷的紛爭。”
“天皇放心，柳生定不負所托。此次不顛覆大齊，誓不回國……”
“好，本皇會厲兵秣馬，等待柳生兄的好消息。”
平千明拿起桌上的銅壺，親自給柳生石齋倒酒，這種銅壺上雕刻著奇特的花紋，跟陶方手中的銅壺花紋如出一轍。
記憶中的畫面一轉。
柳生石齋帶著幼時的他乘坐著一艘小船，飄蕩在海面上。
“從現在開始，我們姓陶，我叫陶正，你叫陶方……”
“是，叔父……”
“忘記倭國語，忘記柳生家的刀法，一切從頭開始。”
“是，叔父……”
叔侄二人漂洋過海來到大齊，但沒過多久，陶正在一場戰斗中被殺，年幼的陶方意外進入了唐門，并化名唐禾。
他繼承了叔父柳生石齋的遺志，在唐門學藝有成后，開始一步步顛覆了大齊。
但很可惜，倭國天皇平千明早已病死，繼位的文達天皇又遭遇暗殺，倭國分崩離析，內亂不斷，根本無力配合他占領大齊。
直到兩年前，滄珠天皇平屋姬統一了倭國，成為了倭國第一任女皇。但因為內亂太久，也無力派兵侵吞大齊。
“大人，怎么了？”
林茵走過來，打斷了他的回憶。
陶方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這是什么？”林茵看著他手中的銅壺好奇地問。
“今天在街上買的，看著挺精致。”他隨口應付道。
林茵也沒在意，看了眼陶方小心翼翼道：“大人，你留下云飛，打算干什么？”
陶方抬頭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令她遍體生寒。
林茵緊張地揪了下衣襟，“大人，是屬下失言。”
“云飛是我一手帶大的，你難道認為我會害他不成？”
“大人，如今天王軍已經散了，難道大人還想著爭霸天下？這有些不切實際……”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
陶方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林茵嚇得一哆嗦，“屬下不敢。”
陶方收起殺意，神色緩和道：“我留下云飛不是要爭霸天下，而是要替國公大人報仇。”
“齊皇不是已經死了嗎？”林茵不解地問。
“齊宗泓是死了，但害死國公大人的兇手不止他一個。”
“還有誰？”
“季伯年。”
“明王？”林茵愣了下，疑惑道：“明王陷害國公？這怎么會？”
陶方面無表情道：“當年國公造反的證據確鑿，所以才被齊宗泓下令滿門抄斬，有機會嫁禍國公的人不多，我曾仔細調查過，季侯爺的嫌疑很大。”
“大人，你為何不告訴云飛？”
“你是知道的，云飛性格太沖動了。況且我沒有確鑿的證據。”
“那現在怎么辦？”
陶方思索了一下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你幫忙。”
…………
次日辰時。
長新街，一處茶樓。
季懷安站在三樓的窗邊，通過窗口觀察著下方的街道。
這里視線極好，可以觀察到大半個街道。
不一會，紅蓮走了進來。
“布置好了？”季懷安問。
“整條街都布下了天羅地網，只要他敢現身，絕對走不掉。”紅蓮回答道。
季懷安點了點頭，兩人站在窗口靜靜地等待著。
將近午時，周大富帶著兩名屬下走來，周將軍的腰間掛著一把青銅劍，正是倭國的三神器之一的草雉劍。
“少爺，那人是不是在跟蹤周將軍？”紅蓮提醒。
季懷安也發現了，有一個衣著普通的中年男子跟在周大富的后方，雖然保持著較遠的距離，但他們居高臨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人的眼神明顯是在盯著周將軍。
周大富閑逛著，時不時買點東西，明顯沒有發現后方的盯梢。
街道上很平靜，因為陶方太過狡猾，他叮囑過，除非他下令，否則誰也不準輕舉妄動。
不見兔子不撒鷹，只要不確定是陶方，便不能出手。
突然，季懷安眼睛一亮，只見跟蹤的那人徑直朝著周大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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