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飯菜是你做的？”
姜綰頗為意外，這木香看起來小小的一只，學習能力強得很。
“是的。”
木香緊張的道：“秋娘姐姐說主子最喜愛這些口味，奴婢想著主子喜歡，就偷學了一些。”
“木香比奴婢學的還要快，奴婢只學了五成，她倒是學了十成十。”
說起來綠水有些吃醋，畢竟她和秋娘姐姐更先認識的。
“既然來了，就先住下。”
姜綰心里壓下的想法慢慢又浮了起來，這樣有天賦的人，不能浪費啊。
“這是秋娘姐姐寫給主子的信。”
綠水遞給姜綰一封信，便任由邱雁安排住處。
而姜綰吃著木香做的飯菜，隨手打開信看了看。
不得不說，秋娘最懂她的心，上面清楚的寫了木香在她離開以后的表現。
對拋棄她的父母絕情卻并不冷血，她還會幫助一些學習的小姐妹。
學習努力不偷懶，性子不錯，考察通過。
一頓飯吃完，姜綰心底有了決策，恰好宋九淵來尋她。
“幾日不見，你怎的這么憔悴？”
姜綰詫異的望著宋九淵，這人眼底烏青，看起來比她還要疲憊。
“還不是宮里的事情。”
宋九淵頭疼的撫了撫眉心，也不在意這是姜綰用過的碗筷，就著這些剩菜剩飯吃了起來。
姜綰伸手按住他的手臂，“我讓邱雁給你準備新的，再做幾個你喜歡的菜。”
“不用忙活了，這些夠。”
宋九淵風卷云殘的吃了起來，雖然吃的快，但動作卻很斯文，和平素一樣尊貴。
“你悠著些，這又不是你宋家的江山。”
姜綰打趣了一句，讓宋九淵哭笑不得，“我這不是想著早些忙完，便陪你去江南么。
等找到岳父，我們就回九洲成婚好不好？”
這事他惦記了太久，恨不得立刻完成。
“好。”
姜綰眼睛濕濕的，“你來的正好，我想收個小徒弟，你見過的，叫木香。”
“她的家庭……”
宋九淵皺眉，那孩子她有印象，家里幾度重男輕女。
為了男丁將她賣掉，還想從她身上吸血。
“我一開始也是擔心這些。”
姜綰笑了笑，“來京都前讓秋娘特意多觀察她，事實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去做你想做的吧，我支持你。”
宋九淵永遠最終還是沒有多言，只要是綰綰想做的事情，他無條件支持。
大不了有什么事情他兜著。
“新帝說登基的時候想見你。”
宋九淵帶來了新帝的口諭，對他來說，宋九淵和姜綰都是他的恩人。
“好，我會去的。”
這么重要的時刻，姜綰自然不會錯過，她打心底替八殿下開心。
“最近在忙什么？”
宋九淵還以為姜綰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上，不過看她的模樣，好像不是。
“秘密。”
姜綰俏皮的眨巴著眼眸，“等我成功以后再告訴你。
我看你這兩個好大的黑眼圈，在我這休息一會兒？”
姜綰心疼的撫著宋九淵的眉心，眼里氤氳著心疼。
宋九淵十分受用，他正好吃完，擦了擦唇，便跟著姜綰去了內室。
宋九淵鮮少來姜綰的臥房，躺在榻上，他感覺鼻尖都是姜綰身上的馨香。
“快睡吧。”
姜綰催促了幾句，宋九淵長手攬著姜綰的腰肢，“那你陪我一起？”
“這大白天的。”
姜綰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下一秒人已經被宋九淵代入懷中。
兩人躺在榻上，鼻尖是宋九淵的木香味，姜綰臉頰燙燙的。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推開宋九淵時，耳邊傳來他輕微的呼吸聲。
這家伙還真是秒睡啊。
姜綰放松了一些，她轉過身去瞧著面前的男人，男人英俊的眉眼下都是烏青。
“你啊，也不知道休息一會兒。”
姜綰抱怨著，指尖輕輕在他臉上描繪著宋九淵的眉眼。
越看便越覺得這家伙相貌英俊，堪比現代大明星。
看著看著，她也沉沉睡了過去，但姜綰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宋九淵的身影。
邱雁聽見聲音進來，“姑娘，王爺走時吩咐奴婢不要吵醒您。”
“嗯。”
姜綰捏著被子，就連被窩里都是宋九淵的氣息，還挺好聞的。
“你去喚木香過來。”
姜綰起身擦了擦臉，又喚了一身衣裙，等木香來時，她已經坐在梳妝鏡前。
“見過主子。”
木香微微欠身，她的賣身契在姜綰這邊，喚主子也沒有錯。
“我考考你。”
姜綰隨口出了幾道題，木香都能對答如流，讓她十分滿意。
“木香，做生意和學醫，你更喜歡那個？”
“學醫。”
木香毫不猶豫的開口，讓姜綰有些意外，“為什么？
做生意來銀子會快一些，你很快就能給自己贖身。
可學醫需要很久，起碼你短期內都是學徒。”
而學徒到手的銀子少之又少。
“我想成為和主子還有李大夫一樣的人。”
木香擲地有聲，望著姜綰，咬了咬唇，下定決心般說：
“我們村子里許多女娃娃不能上學，不是小小年紀被賣給人家都媳婦。
就是被賣到人牙子處，運氣好些的去大戶人家當丫鬟，運氣差一些的就得落入煙花之地。”
就是因為清楚，她才對爹娘的狠心有了更清楚的認知。
“所以我想成為和主子一樣，帶別人走出泥潭的人。”
明明自己身處陰暗，還想給別人帶來光明。
姜綰微微起身，抬眸走到木香面前，她年紀小，才到姜綰的脖頸處。
“木香，你可愿意成為我的徒弟？”
“真的嗎？”
木香愣在了原地，眼眸微微瞪大，似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好的事情。
一側的邱雁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愣著干什么？
還不快快見過師父，主子醫術厲害，多少人都求著當她徒弟呢。”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木香反應過來，麻利的跪在姜綰面前，姜綰剛想扶她，她已經脆生生磕了幾個響頭。
“快起來吧。”
姜綰也十分開心，回屋拿了一套金針遞給木香，“這是拜師禮，你好好收著。
我對你的要求不高，只要好好學習醫術，治病救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