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淡淡地抬眼,看了眼山上,不禁撇了撇嘴,要是山上的這些人,也能配做人杰的話,那西北大概是要從此走向沒落了。
又過了一刻鐘,陳北終于是有些裝不下去了。
自己終究還是養氣的功夫不到家,原本是想裝一個寵辱不驚的高人,從容地走向山頂。
但終究是走到一半,就沒了這個耐心。
陳北望了那龍首一眼,腳下輕點,一躍而起,頃刻間,陳北已然是立于那龍角之上。
“國師府陳北,前來拜山。伏龍寺......僧眾何在?”
陳北緩緩地開口,聲音卻是極具穿透性,傳遍了整個龍首山,甚至驚起了山中無數的動物,一時間,鳥雀驚飛,一派亂世景象。
在陳北出身的這一刻,所有人終于是面容變色,終于是意識到剛才被他們咒罵的這個年輕人,是一個三十不到的......地仙。
光是這一身份,就已經是他們這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了。
“這便是陳北?”
另一處山峰之上,兩個身披道袍的人在見到陳北之后,互相對視了一眼。
“便是這個人殺了一木?”
聽到這句話,那道人側目睨了他一眼:“你們蓬萊的三石不也是死在他的手下?”
“三石那是死有余辜,不像是你們一木道長,到死還將自己的畢生法力,給濃縮,全都資敵了。”
“那也是他所托非人,若是你們三石長老能入我一木長老般果決,此刻又安有這一出!”
兩人針鋒相對一陣,然后卻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這小子,似乎又變強了。”
“怕是他也想借此機會突破己身。”
“哼,倒是好算計。我這便去殺了他!”
“欸!你慌什么,今日是他們西北的主場。你一個西南人出頭不合適。”
“況且,半年之后,我蓬萊宴請了他,若是他能活過今日,那來日,他必死無疑。”
“也不知道伏龍寺這幫老和尚,今天能死幾個。”
“管他死幾個,都和咱們沒關系。倒是那個武道學院的事,你們峨眉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單單是一個國師府,自然是想都別想。”
“道友高見。”
“道友謬贊。”
就在兩人互相恭維之時,原本有些昏暗的伏龍寺忽地燈火四起。
一聲“阿彌陀佛”仿佛就是從人心里升起來的一樣。
原本剛才還鳥雀驚飛,鬧哄哄的龍首山,在這一聲佛號之后,便又只剩下了清風吹過的聲響。
“施主前來拜山,可有拜帖?”
陳北因為蕭家的事,和伏龍寺對上的事兒,雖然鬧得天下皆知,但真論起來,陳北還真沒和人家接觸過。
伏龍寺現在有此一問,倒是顯得陳北不講道理了。
連拜帖都沒有,你拜得哪門子山。
不過陳北倒也不是迂腐之人:“不知惠明和尚的人頭,可做得拜帖?”
臥槽!
這個詞,隨著陳北一句話,紛紛在眾人心里炸開,此言一出,陳北和伏龍寺之間,等于是再無緩和的余地。
看來,拜山,要變成闖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