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陳北由衷地說道,“但是感覺有些安靜得過分了。”
“嗯。”孟老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那你覺得此刻,是這地方安靜呢?還是你的心中安靜?”
陳北沉默了片刻,他不知道孟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畢竟,在陳北的潛意識中,始終覺得這地方是虛假的,若本身這地方就是假的,那便只有一個答案,那便是自己心中安靜。
“年輕人。”
見陳北許久不曾開口,那老者又開口道:
“年輕人,虛實之間,以虛化實,以實化虛,何必如此執著?”
陳北心中悚然,虛與實,竟還有這種說法嗎?
也不知是老者說的過于玄奧,還是自己悟性有限,竟是一下子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可無論虛實,這......不都是在幻境之中?”
看到陳北眼底的迷惑,孟老卻是大笑了起來。
“這的確是幻境不假,但你耳聽為聲,目遇成色,便是空氣之中,亦有花香四溢。你若不覺得它為假,那便也是真!”
陳北忽地很想給眼前那老東西一腳,說話就說話,怎么就比伏龍寺的那些老和尚還難伺候!
光會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東西。
聽又聽不懂,學又學不會,現在還搞得自己像是悟性差一樣在這兒自我懷疑。
便在此時,那孟老,卻又是笑了起來,那笑呵呵的模樣,倒是現出了幾分慈祥。
但他手上的動作,卻無半分溫和。
就在陳北出神之際,老者竟是將手中魚竿,反手抽在了陳北的頭上。
細軟的魚竿,抽在陳北的頭上,陳北剛想發作,卻聽得耳邊又傳來那蒼老的聲音:“癡兒,現在可懂了?”
魚竿抽在頭上,陳北只感覺腦子嗡嗡的,只是那被打到的地方,更是令陳北心中更是驚懼不已。
那被打的地方,自己放開感知,便覺得疼痛難忍,可若是自己不去想它,卻又是半分疼痛都感覺不到。
陳北心中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然后便看到了一臉笑得一臉和煦的孟老。
陳北當即便對這孟老一躬到底:“多謝老丈指點了。”
孟老笑了笑:“倒是個不錯的后生。”
“現在可懂了這虛虛實實?”
陳北鄭重地點頭:“多謝老丈賜教,小子明白了,虛虛實實,不過全憑己心。此地是實境也好,幻境也罷,只要我想,便都能殺人。”
“......”聽了陳北的話,饒是孟老都一下子怔住了,好半晌,才道:“你就悟出了一個殺字?”
陳北挑了挑眉,理直氣壯的反問道:“不然呢?”
其實陳北所感悟的,自然不止是一個殺字那么簡單,可這寫感悟,終究是不好對人言。
而且,現在這些感悟,最主要的,也就是幫著自己殺人,陳北倒是也沒說錯。
只是看著孟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陳北卻是笑了:“孟老,敢問您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一方天地,似乎本就是受您掌控,您究竟是居于此間,還是困于此間,亦或者,本身就是那照壁中的器靈?”
陳北話問完,那孟老卻仍舊是神色淡淡,轉過身,一甩鉤,又將手里的魚線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