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樓司霜全程走在前頭,直視前方。
但凡殷罹的速度快了,她的速度也跟著加快。
無論如何,都不與殷罹并排走。
待到了房間,樓司霜正欲把門關上的時候,殷罹趁機走了進來。
沒待樓司霜說話,殷罹就開了口。
“我可以睡那里嗎?”殷罹指著屋中的桌子,“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這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任誰看都狠不下心拒絕。
見面前女子還在思考的模樣,殷罹很合時宜的悶哼了一聲。
樓司霜聞言,面露擔心朝著他的傷勢看去:“怎么了?很痛嗎?”
殷罹本想說“沒有”,但話到嘴巴,默默換成了:“挺痛的。”
“我再幫你看看傷口,那會兒光線不太好,可能有的地方沒有處理到。”樓司霜下意識地拉著殷罹的手腕,把他拉在了桌子邊坐下。
她將油燈點亮后,又將夜明珠拿了出來。
頓時,房間明亮了起來。
樓司霜將藥箱拿出來,小心翼翼撕開繃帶去看傷口。
“咦,都處理干凈了呀。”樓司霜嘀咕了一聲,換了個新繃帶給他纏上。
難道中了毒?
殷罹不動聲色觀察著她的變化,見她面目突然凝重了起來,呼吸也不由得輕了。
難道被發現了?
他眼角微垂,思慮著要不要承認自己的罪行,卻見她聲音傳了過來。
“也不知道你中毒沒有,先給你打個針吧。”正好上次做任務送了個解毒針,不管有病沒病,先扎一針再說。
殷罹的眼皮顫了下:“扎哪里?”
樓司霜瞧著他略帶緋紅的耳尖,眸里劃過了一絲狡黠:“扎……”
樓司霜的目光落在了殷罹的翹臀上。
該說不說,這手感確實好,比她自己的屁股還好摸。
察覺眼前女子的目光,殷罹有些不太自然的問道:“臀部?”
“對,”樓司霜理直氣壯應道,“脫褲子吧,殷罹。”
砍一刀:【……】6。
能耍流氓耍得這么清新脫俗,也只有它的寶貝宿主了。
樓司霜目光灼灼看著他:“怎么了?哦也對,你受傷了,也脫不了,那我來幫你?”
她完全是為了調戲殷罹才說的,所以也做好了殷罹拒絕的準備。
誰知……
“好。”殷罹道。
樓司霜:“???”
樓司霜干笑了一聲:“哈哈,逗你的,打手臂就行。”
說著,樓司霜上手把他的衣服薅在了腰上,目不斜視打著針。
她不敢亂瞟,因為一旦亂瞟,一定會被他抓住。
樓司霜在心里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打完連忙幫他把衣服薅了上去。
當然,頭是扭到一邊的。
殷罹在心里失笑,深覺可愛。
“還痛嗎?”樓司霜問他。
殷罹臉不紅心不跳道:“恩,還有點困。”
樓司霜看了眼床,又看了眼他,做出了決定:“你現在是病人,你睡床吧,我睡桌子。”
殷罹只是想留在這里,所以拒絕了這個分配。
他道:“不可。我睡桌子就好。”
若是因為這個讓她睡別的地方,他會離開的。
“算了,一起睡吧。”她也不是什么古代人,中間放只砍一刀就行。
砍一刀:【???】
合著,我就是那條“三八線”?
對這個回答,殷罹險些抑制不住要上揚的嘴角。
他為難道:“雖說我們有夫妻之名,但……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我睡桌子吧。”
樓司霜瞇著眼看他:“你難道還會對我動手動腳?”
“不會。”殷罹斬釘截鐵道。
“這不就得了,趕緊睡吧,累了一天了。”樓司霜打了個哈欠,爬上了床。
“我睡里頭,你睡外頭,我的豬睡中間。”
樓司霜一切都做好后,蓋上了被子,順便補充了一句:“哦對了,只有一床被子,只能勉強你蓋個衣服睡了。”
把話說完,樓司霜側過了身。
“你今日說的白玉岑,我見到了,住在西街頭的九來客棧中。”
“不過,”樓司霜想到那個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繼續道,“可能京都還有人來了。”
“他們追殺你?”殷罹的眸里劃過了一絲殺意。
“應該不算?”畢竟是她自己往槍桿子那里去撞的。
當下,樓司霜就把從白玉岑進門,到她見到殷罹這里說了一遍。
當然,必定是要隱瞞她被萬劍穿心的這件事。
殷罹越聽面色越沉。
但怕樓司霜多想,他斂了下去。
樓司霜抽空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無異,才放下心來。
他現在肩膀受了傷,能不動最好不動。
“睡覺吧殷罹,我先睡了。”樓司霜是真的有點困了。
把這句話說完,她就慢慢進了夢鄉,和周公下棋去了。
殷罹盯著她的背影,盯了好一會兒,等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才起身。
他從窗邊出去,立于一方屋檐上。
“月,若風。”殷罹道。
“將軍。”
“主子。”
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現在殷罹的面前。
殷罹看著某個方向,長眸中泛著刀刃般的冷光:“準備一些硫磺、煙硝、麻油。天冷了,我們去給他加點衣。”
……
樓司霜一醒,房間里已經沒了殷罹的身影。
她坐起來,看著身邊的空處,那里沒有被睡過的痕跡。
也就是,殷罹沒有睡上來。
樓司霜拍了拍四仰八叉睡姿的砍一刀:“天亮了,該起床了。”
床上的豬“嚶嚀”了幾聲,后翻了個身繼續睡。
樓司霜換了個方式,“起床了,該吃早餐了。”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吱呀”的開門聲,砍一刀也在之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樓司霜看向門口,是殷罹。
“水打好了,放在桌上。早食是餛飩。”殷罹道。
樓司霜“啊”了一聲,還在懵中。
殷罹不僅給她打好了洗漱水,還做好了早食,并且還端過來給她吃?!
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她受寵若驚。
“這個餛飩……?”希望不是他包的,這樣她的罪惡感可以少些。
“手藝或許不太好,今早剛學的。”殷罹說道。
樓司霜:“……”
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步入婚后生活的感覺……
還是身份互換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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