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這是加百列內心唯一的想法了。
但是，在一股大意志的籠罩之下，他感覺自己無法動彈。
周圍的空間似乎徹底的凝固，將自己給定住了。
在無盡的驚駭之中，加百列只能眼睜睜的望著金烏利爪在撕碎了上帝之手之后，又將自己給撕碎了。
“噗——”
切身實際的感受到神體被徹底的摧毀和撕裂，加百列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他此刻的內心，只有無盡的仇怨。
“永夜降臨，吾必踏夢歸來，與萬世墮落沉淪！”
“吾要此天地，永世遭劫！”
在神體被撕裂之中，加百列怨恨的咆哮著，如同是在下血誓。
“啊——”
突然間，加百列的靈魂發出了驚恐的嘶吼。
似乎，他遭遇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獻吾身，祭吾魂——”
“救我，吾當歸永夜——”
……
驚恐之余，加百列瘋狂的咆哮著。
“嗡——”
塵凡冰那雙眸剎間變得深邃。
空中的烈日瞬間熄滅。
整個世界，有那么一瞬，陷入了至黑之中。
恐怖的寒意，席卷著全球。
似乎有那么一瞬，天地的生靈陷入了失神之中。
唯有大能者，齊齊的將目光投向了虛空的維度之中。
那里，緩緩的浮現出一個不可視虛影。
伴隨虛影現世，天地被扭曲，時間被凍結。
真境大能者，頓感頭皮發麻，眉宇間凝聚忌憚之色。
“骨壇——”
蚩尤沒有說話，內心在默念著。
“永夜祭壇！”
塵凡的雙眸閃爍著冰冷的耀光。
那虛影太恐怖。
沒有氣息。
映射的虛影，卻讓這世間陷入永夜紀元。
虛影的輪廓，是由無數碩骨搭建。
每一根，都是天獸脊骨。
猩紅的殘血，還在滴落。
嗡——
剎那之間，天地恢復了清明。
世界回暖。
似乎，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幻境。
對于真境而言，似乎只是幻境。
對于其他生靈，一切都沒有發生。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但是，加百列卻真的獻祭了自己。
把自己獻祭給了永夜。
“危矣——”
悠悠嘆聲，響徹在塵凡的腦海之中。
“嗡——”
至黑之中，無盡的混沌在翻滾。
一血發男子緩緩抬頭，目光望向了遠處。
只是，他的目光看不到盡頭。
不過，他卻知道，有大事情在發生。
“魂祭永夜，不入輪回，不入夢——”
“禁忌，怕是再難佑你。”
蚩尤的目光默默的望著塵凡，臉色有些凝重。
“既已出世，殺一為殺，不如吾先滅眾神——”
古老而冰冷的言語，從塵凡的嘴里發出。
下一刻，他再次抬手。
那橫空的利爪，隔空一捏。
剎那，觀戰的眾神只感覺自身要炸裂，有大恐怖之力在撕碎自己的身體。
“不——”
烏拉諾斯瘋狂的咆哮著，滿臉的驚恐。
自身爆發出恐怖的神威之力，強行壓制要炸裂的肉身。
眾神亦是如此。
“咔嚓——”
就在這時候，塵凡的手背竟然粉裂，具現出來的金烏利爪突然一滯。
“嗡——”
“嗡——”
……
也就在這么瞬間，被鎖定的眾神全部都紛紛逃竄，或是全部都遁入了精神次元之中。
“終究承受不住——”
塵凡望了望自己的手臂，喃喃著。
旋即，另一個手掌輕輕一揮，將加百列的尸體直接卷起，身影直接消失了。
接下來，塵凡要陷入長眠之中。
金烏自然要給塵凡找一個沉眠之所。
“呼——”
見到塵凡消失了，段帥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雖然金烏的殺意一直沒有針對他。
但是，他感覺自己一直被死亡籠罩著。
雖然同為真境。
但是，真境的差距太大了。
相差一天，就是相差一個維度。
他感覺，那金烏，起碼是真神第六天。
甚至極有可能是真神第七天！
它的意志，僅僅通過塵凡的具現投射，就蓋壓眾神。
本體全部具現，那該是何等的恐怖！！？
蚩尤也沒有被針對。
見到金烏帶著塵凡離開了，他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它還是一如既往的恐怖啊！！
差點，眾神就寂滅了！
“可惜了——”
“還以為可以給眾神收尸了呢。”
段帥很快就調整了心態，一副惋惜的腔調。
“力量太霸道，意志太強大。”
“他承受不住。”
蚩尤搖搖頭。
“話說，此戰之后，怕是沒有誰敢再動他了吧？”
段帥兩眼微微一瞇，笑著問道。
“那鳥人雖死，卻當眾開了先例。”
“怕是禁忌的存在，威懾力少了些許——”
蚩尤的語氣頗為的低沉。
“他真的獻祭了嗎？”
“后果會怎樣？”
段帥的臉色猛然一沉。
他發現，自己一時間竟然忘了加百列的名字。
那骨壇，他看不見。
以他的境界，還沒有資格看得見。
可是，他隱約感覺到，那一瞬間有大恐怖在降臨。
真正的大恐怖！！
“不知！”
“傳聞從此不入輪回不入夢。”
“世間再無此人，他將沒有傳說。”
沉吟少許，蚩尤搖搖頭。
他也不是很清楚。
“那和就此消亡，徹底磨滅有何區別？”
段帥眉頭微皺。
這般的獻祭自己，還不如讓塵凡斬殺，在輪回之中或許有機會躲避禁忌的斬殺。
“或許他還可以歸回。”
“不過，可能要以另外的方式和形態了——”
蚩尤長嘆一口氣。
臉色愈發的凝重。
“另外的形態？”
段帥暗暗想著，隨后眉頭越發的緊皺，兩眼露出驚疑。
“它——”
“在我的記憶里，愈發的模糊了——”
段帥開口，眼里露出了驚色：“我感覺，我很快就會徹底的忘記他——”
“不僅是你，整個天地間，能夠記住他的，將寥寥無幾。”
“這便是不入輪回不入夢的可怕。”
“痕跡，將被從根源之上徹底抹除。”
蚩尤的語氣也頗為忌憚。
“從根源之上抹除？”
“不入輪回不入夢——”
“以不同的方式和形態回歸——”
段帥喃喃自語，隨后問道：“永夜，到底是什么？”
“沒有光，沒有溫暖，沒有來世，天地墜入極冰至暗。”
“這是對于世人而言。”
“對于眾神而言，還是一個傳說。”
向來寡言的蚩尤，今天也忍不住多說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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