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劇組人員都有些驚訝地看了過來。
的確，昨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接到通知，天煌娛樂將聶霜意的角色給了同公司的喬亞蘭。
經紀人拽了下葉嘉令：“你別那么大聲，到時候又被拍到發網上去了。”
聽到這句話，葉嘉令更氣了。
都怪挽天傾公司！
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有被狗仔拍到過私下打人發飆，但在這個圈混的人也都很明白圈里的規則。
放出視頻前都會跟他們通氣，她也十分大方地給了他們封口費。
結果挽天傾公司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清晰視頻也就罷了，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放了出去！
害她已經被網友罵了一天一夜了。
“那還不快讓人把她趕走？”葉嘉令壓著煩躁，“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好好好，你別氣，一會兒還要拍戲呢。”經紀人安撫她，“我這就讓人把她趕走。”
動靜太大，制片人匆匆趕來。
他并沒有理睬跳腳的葉嘉令，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聶霜意：“聶小姐，請您這邊來。”
聶霜意心中有困惑，但還是應下，跟上前。
她離開后，葉嘉令才揚眉吐氣：“早滾蛋不就好了，非要別人趕。”
經紀人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
怎么制片人對聶霜意那么客氣？
“聶小姐，夜小姐剛到，在等您了。”制片人誠惶誠恐，“就在里面，您進去就行。”
這樣的態度讓一向被排擠的聶霜意還有些不適。
她也不知道如何回應，推門進去。
房間內除了夜挽瀾和程清梨之外，還有一位穿著干練的精英女人，保養的十分得當，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出頭。
聶霜意的視線頓住，她盯著女人，第一時間懷疑她打開門的方式不對。
她怎么會在《千秋歲》劇組碰見……
“聶小姐，你好。”女人推了推眼鏡，伸出手，朝著她微笑，“我是宋令儀，承蒙老板推薦，會是以后負責你的經紀人。”
宋令儀，一手帶出七位大滿貫影帝影后的經紀人，今年四十五歲。
傳言她已經退休了，因為在周承昱成為大滿貫影帝后，娛樂圈內再也沒了她的消息，她也沒有再帶任何新人。
夜挽瀾側頭微笑：“宋姐，怎么樣？”
“是個好苗子，外形條件非常好。”宋令儀點點頭，“最重要的是，我能夠看到她身上有一股意氣，非常難得，很多人都已經被娛樂圈這個大染缸磨平了棱角。”
聶霜意還在發呆。
昨天，夜挽瀾說會給她找一位經紀人，說的竟然是宋令儀？！
“嗯，她眼里有光。”夜挽瀾輕輕頷首，“而且她有橫沖直撞的勇氣，十分可貴，我相信在宋姐你的幫助下，霜意或許可以成為你帶出過的最強演員。”
宋令儀眸中興趣漸濃：“夜董都這么說了，那我很期待。”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和夜挽瀾見面。
在得知盛世娛樂換了董事長的消息后，她其實沒有多大觸動，因為她的確是退休狀態。
真正讓她決定來江城的是權昭寧的一個電話，電話里權昭寧把所有美好的詞都用在了夜挽瀾身上。
她和權昭寧認識已經有三十多年了，中學時期便是好友，還從來沒有聽過權昭寧這么夸贊一個人。
然而，在聶霜意來之前，她和夜挽瀾僅僅只交談了十分鐘，便徹底心悅誠服。
這個小姑娘雖然年輕，但是她的胸懷和處事手段，怕是在商圈里浸淫了幾十年的老家伙們也比不了。
“《千秋歲》這部劇非常不錯，我也很喜歡。”夜挽瀾懶懶地笑了一聲，“宋姐，你看霜意適不適合演女主？”
《千秋歲》講述的是女主從一個小小的平民到當朝一品女官的奮斗史，背景雖然是架空王朝，但縱觀神州上下五千年，也只有寧朝的女子能夠入仕為官。
女主的原型之一也是她的老師，大寧第一女相沈明舒。
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從來都不是靠容貌和攀附他人。
夜挽瀾不允許葉嘉令這樣的人玷污她恩師的名頭。
“合適，非常合適。”宋令儀點點頭，“先前編劇亂加了一段感情戲，還把女主的高光嫁接在男主身上，已經讓我很不滿意了，如果讓霜意來演，必須全部遵循原著。”
“我也正是此意。”夜挽瀾讓程清梨把制片人叫了進來，“把所有加的劇情都刪掉，按照原著拍，能還是不能？”
“能能能！”制片人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賠笑道，“但就是男主角那邊……”
倘若全部按照原著拍，男主就成了鑲邊的，還有哪個男演員會演？
“如果要拍就繼續，不拍就換人。”夜挽瀾眉目不動，“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亂加戲。”
制片人擦了擦頭上的汗：“那我現在去給葉嘉令那邊說女主換人？”
“在解約前，讓她繼續拍。”夜挽瀾淡淡地說，“那么喜歡讓別人的努力化為烏有，不自己感受一下怎么能行呢？”
制片人連連點頭：“都聽您的。”
開玩笑，昭彥集團才是《千秋歲》劇組最大的投資商。
更不必說，夜挽瀾又追加了七千萬的投資額。
這可是他的大金主！
夜挽瀾說一，他絕對不會做二。
短短三分鐘的交談，夜挽瀾給聶霜意拍定了《千秋歲》的女主角。
快到聶霜意第一次懵了：“夜小姐，您是不是……”
“你是覺得外界會說你資本上位？”夜挽瀾看著她，“你有實力，有演技，能演好這部劇，既然別的資本喜歡捧沒有實力的明星，我捧捧真正的演員，又有何不可？”
宋令儀也嘆息一聲：“現在的不少小明星啊，真是沒辦法和老一輩比，要演技沒演技，要氣質沒氣質，要顏值也沒顏值。”
聶霜意磕磕巴巴：“您、您這么信任我？”
她出道八年，只演過一次女二號。
“我信，請你也一定要相信你自己。”夜挽瀾微微一笑，她起身，“清梨，帶上律師，我們去天煌娛樂。”
程清梨神情嚴肅：“時刻準備著。”
“宋姐，霜意這邊就麻煩你了。”夜挽瀾說，“或許過段時間我會再帶幾個有潛力的人回來。”
宋令儀正色：“我相信夜董的眼光。”
夜挽瀾帶著程清梨離開之后，宋令儀才長舒了一口氣。
每次聽到她被夜挽瀾叫宋姐，她的小心臟都噗通直跳，總有些承受不住。
天煌傳媒總部就在江城，離劇組有兩個小時車程。
夜挽瀾全副武裝抵達天煌傳媒大樓，即便沒有露出半點容貌，但她周身的氣場還是讓不少員工猜測公司什么時候又多了一位新藝人。
十八里，總裁辦公室。
“關總。”秘書敲門，“盛世娛樂的夜董來了。”
若非夜挽瀾主動前來，連他們都不知道盛世娛樂竟然換了主人。
“請進。”關總立刻坐直了身體，神經緊繃。
在看見是兩個極其年輕的女孩時，他瞳孔一縮，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權昭寧這么大方地把盛世娛樂都送了出去，這該不會是她的私生女吧？！
“電話里已經說過了，現在就不多說了，我是來談聶霜意小姐的解約事情。”夜挽瀾直接開門見山，“合同在哪里？我付違約金，人我要帶走。”
“夜董說笑了，哪里有什么違約金？”關總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遞上前，“這是合同，您看，我已經簽名了。”
“哦？”夜挽瀾挑了下眉，“這么說，聶霜意小姐提前和貴公司解約，違約金不用付？”
“當然不用付。”關總笑道，“聶小姐能夠加入盛世娛樂是她幸運，我們怎么可能不放人呢？”
夜挽瀾定定地看著關總五秒，直到把他看得心跳飆升，她才終于微笑：“關總是個聰明人，希望我們以后會有合作的機會。”
“一定一定！”關總忙不迭地點頭，“期待未來能和夜董合作。”
“我也很期待。”夜挽瀾拿著合同，起身離開。
關總這才靠在椅背上，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他也不清楚為什么對方能夠帶給他這么強的壓迫感，但這么快地送走了一尊大佛，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此時此刻，下午五點，《千秋歲》劇組。
葉嘉令結束了一天的拍戲生活，累得腰酸背痛。
她正靠在躺椅上休息的時候，制片人和導演朝著她匆匆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