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澤站起身，走到小欽身邊，低頭看向他，嗤笑一聲：“也就只有你啊，初生牛犢不怕虎，賣身契都在掌柜的手里，竟然敢從背后陰一手。”
上官瑞澤氣場強到趙景月都覺得有些害怕。
這怕不是和他祖父學的，審問敵軍的招數吧？
小欽到底是個孩子，禁不住這番話背后的恥笑，當即哭出了聲。
這還沒承認呢，就哭了？
上官瑞澤聽到哭聲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但他依然沒給小欽喘氣的機會：“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小欽抽泣兩聲。
因為嫉妒蒙蔽了雙眼。
同樣是十一歲，為什么趙景月家境之好，背靠著當官的爹不說，家里人還不管她，任由她自己開店，做出些天馬行空之事。
他眼紅啊！
有人找上了他，想套店鋪的秘方。
一次兩次的拒絕了，次數多了，錢給得多了，他也會心動。
看著店鋪這么掙錢，他的心思便就歪了。
本想著就一個鴨貨的秘方，應該不會掀起多大的波瀾，畢竟旁邊還有個更大的店鋪支撐著呢。然后他就此掙一筆錢了，就可以幫自己和姐姐贖身，自己也去開店當個掌柜。
可是那掌柜就像缺根筋一樣，非得在同一條街開店不說，店鋪名字和店里的招牌定價都和這邊對著干。
這不是將他往火坑里推嗎？
昨日他就提心吊膽地過著，一直擔心趙景月直接沖到那邊店鋪里去。
沒想到趙景月一聲不吭，完全沒在店里過問對家的事，好似根本不關心這事，連春燕都比她著急的模樣。
他以為就這么能混過去。
誰知道今日一早便被單獨叫來問話了。
“賣了多少銀子？”上官瑞澤繼續問。
“我……嗚嗚……”小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上官瑞澤后退兩步，走回趙景月身邊。
歲數不大，心眼不小。
小欽哭得趙景月也有些心煩。
“我去叫靈兒來。”
包間門一打開，靈兒就在門外站著的。
她剛剛聽說了趙景月將小欽帶進包間了，便跟了過來瞧瞧，直到屋里傳出了小欽的哭聲，靈兒想推門進去，又忍住了，便在門口等著。
趙景月示意她進來。
靈兒進門后便跑到了小欽的身邊，替他擦拭眼淚。
雖說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眼下的情景就是主子在教訓下人，她自是不敢詢問的。
屋里四人都不說話。
等小欽哭得有些累了，收了眼淚，上官瑞澤這才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靈兒。
靈兒聽完之后，面露驚訝之色，隨之就朝著趙景月一跪，她順手一拽，連帶著小欽也跪在了地上。
趙景月極其不適應，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跪下？
“主子，求您念著小欽歲數還小不懂事，饒過他這一回吧！”靈兒的話語間帶著哭腔。
靈兒在這個時候改口叫趙景月主子，便是將自己放在了低下的位置，想博取一些同情。
“歲數小？”上官瑞澤重復了一下這句話，“誰歲數又大呢？”
這套說辭放在外面倒還能說得過去，可放在趙景月身上，同樣都是十一歲，拿什么推脫？
靈兒自知說錯了話，又打算磕頭。
“行了！”趙景月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人動不動下跪磕頭的。
她又不是佛祖又不是皇上的，跪她有什么意義？
“起來說！”
靈兒沒動，反倒是一直喊小欽磕頭道歉：“主子，是我們的錯！求您再給小欽一個機會！”
“那你們要跪著就跪著吧。”趙景月也沒了好氣。
“首先，在你那日求我去贖小欽之時，我就提醒過你，店里的規矩得守，不守規矩的人我不會要。丑話已經說在前頭的，是你們自己不放在心上，眼下就不要怪我心狠。再者，我若是這回放過了小欽，日后店里其他人紛紛效仿，我又該如何處置？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跪在這里跟我求情嗎？”
若是趙景月這次心軟了，以后這店也不用開了。
靈兒自知小欽有錯在先，怎么說也無用，只能一味地道歉。
“靈兒姐姐！”趙景月輕喊一聲，打斷了她的道歉聲。
這個時候，趙景月還能喊她一聲靈兒姐姐，真的是抬舉她了。
“小欽我不會要了。至于你——”趙景月說話間頓了頓，“我之前確實很滿意，你做事勤快、主動，也從來沒惹過事，否則我也不會信任你，將你弟弟贖出來。你若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我就將你送回給黃夫人。”
小欽能被贖回來，都是靈兒求回來的。
如今小欽做了這種事情，她自是沒臉再繼續待下去的。
待在這里雖然累點，但每日也是有說有笑地度過的。
趙景月也從來不打罵人，吃飯也不分主子和下人，她吃什么，其他人就吃什么。甚至還會覺得大伙辛苦了加個餐，屬實是個難得一遇的好主子。
不過眼下都是小欽不識抬舉，壞了這樣的好日子。
“主子，是小的沒有管教好弟弟！”靈兒還在道歉。
趙景月不想聽這些了。
“小欽，你賣方子的錢交出來，就當是對我店鋪造成的損失了，其他的我就不計較了。念你年歲小，我就不將你送去官府了。不過當初我是將你買回來的，這錢我不能吃虧，得找回來。”
她當初花了五兩銀子從牙人手里將小欽買回來的，現在這話的意思便是，她要將小欽賣出去。
不過，還能不能賣五兩銀子回去就不一定了。
靈兒還想繼續求情，但趙景月不想聽了。
她能好聲好氣的和靈兒講清楚說明白，也沒有為了懲罰將小欽賣給青樓當個小倌就已經不錯了。
她只是打算將小欽賣回給牙人，靈兒再不知趣她也不想多說了。
“你倆回去收拾東西吧！”
趙景月說完便走出了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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